顶楼,一切准备就绪。
倪嘉树、暮川、百里栀柔,三人立于贴满镜子的房间里,房间里已经摆好了阵法。
三人已三足鼎立的姿态,分别站在三个角,而每个人的右手食指上都栓了一根浸泡过黑狗血的红线,三条红线连着他们彼此,也连成了一个三角形。
而他们的额头上都用朱砂笔点了一个开智的印记。
暮川右手拿着一把桃木剑,倪嘉树右手拿着长长的柳条,百里栀柔怀里捧了个小金钵,里头装了个同样纯金的小棒槌。
三角形的中间区域很大。
区域中间,铺满了白花花的糯米,房间四周,贴满了黄符纸沾圣女血与朱砂混合成墨画出的驱魔符。
根据神猴给予的残卷记载,这样就可以让邪祟现出原形,让普通人能看见他了。
而暮川让百里栀柔问小小猴子的那些事,小猴子也耐心做出了解答。
原来当这个邪祟出现在储妤宫的时候,小猴子们就感觉到了,换做平日里在地宫,它们直接就把他生吞了,因为作恶的怨灵养分极高,可以帮助它们强大自身。
可是它们现在从地下上来了,就换了修炼的法门,不再吃那些恶心的鬼怪,改吃香火。
它们还偷偷跑去佛堂,借菩萨的香火来吃。
不过菩萨非常宽容,从不跟它们计较。小猴子还说:“他是头七回魂夜回来的,回来之后激发了心中某种怨气,本该再在人间走一遭,快速回忆生平,就赶紧去地府了,可他不肯走,还心生歹念,出手害人。被
发现后,他还阴魂不散,不肯离开。这里风水好,灵气足,再让他这么飘荡下去,搞不好会让他修出一副实体来。”
倪嘉树跟暮川都听得心惊胆战。
他们心里有几个人选:在后花园被打死的阿贝,对皇位觊觎却败死的和瑞,以及为了保住私生子而自杀却还是白死了的尼尔科。
三角形的台子上,供奉了一朵美丽的曼陀罗花。
这是给亡灵的引路花。
小猴子说,只要他们摆好了阵法,确保万无一失,就可以试着唤这个邪祟的名字。
只要喊对了,他就会立即出现在三角形的中心。
到时候,他们用柳枝抽打他的**,用小金钵敲击的声音击溃他的灵魂,用桃木剑刺穿他的心,他就会飞灰湮灭了。
如果他很强大,或者中途谁的剑或柳枝掉了也不怕,地上都是邪祟惧怕的糯米,它只能飘在三角区域内,无法向前移动分毫,只有挨打的份。
倪嘉树跟暮川,百里栀柔,三人对了个眼神,驱魔行动准备开始了。
李昊哲、凤三、小栋,三人都在隔壁。
他们房间四周也布满了糯米驱邪,眼前的大大投影幕上,从各个角度,同步播着倪嘉树那边的情况。
他们的桌上还有一盆的黑狗血,以及数十根柳条、两把雷劈桃木剑。
只要有任何不对劲,他们就会立即冲进去。
但见,画面里,暮川双目凛冽地唤了声:“和瑞!”
静……
众人睁大眼睛盯着。
三角形的红线区域什么都没有。
倪嘉树当机立断:“尼尔科!”
静……
又是什么都没有。
暮川:“阿贝,出来!”
凤三跟小栋,手臂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李昊哲后背紧紧贴着沙发,纵然在等着捉鬼,但他们还是紧张害怕的。
房间里一片静谧,倪嘉树跟暮川彼此对了个眼神,怎么什么都没有?
百里栀柔也一脸严肃,东瞅瞅,西瞅瞅,确定真的什么都没有,这才问:“大哥?换名字叫,快点!”
暮川心想,没有了呀。
难道是在战场上杀死的南林野兵?那些人头七回魂夜也不可能来这里啊。
就在他讶然的时候,就听倪嘉树道了三个字:“李昊娴!”
暮川面色一变,李昊哲也瞬间精神百倍,小栋跟凤三都满脸不可置信:不能吧?李昊娴可是在国外死掉的,那么远,魂也能回来?
“啊!”
百里栀柔忽然被吓得花容失色,站在原地放声尖叫。
原本就诡异的氛围,更是被蒙上一层恐怖的色彩。
倪嘉树不明白百里栀柔在怕什么,他到处张望,才发现,暮川居然被毫无预兆地正面暴击了。
一道浑身残血的身影,并不在三角区域中央,反倒在三角的一个角,就在暮川眼前20厘米的位置,闪现了出来!
而且,她竟然伸出双手,死死摁住了暮川的一双胳膊,既不让他挥剑,也不让他动弹半分。
她头发乱糟糟的,身上布满尘土,还有好几个血窟窿,分明是子弹打的伤口,她双脚悬浮于地面之上,并没有碰到地面上的糯米。
她双眼迷恋地盯着暮川,就这样看着,看着,一边笑,一边哭,一边看。
唰!
倪嘉树手中柳枝毫不犹豫地抽打在她的身上!
“啊~!”
李昊娴的亡魂仰头惊叫了一声,身上被柳枝抽打过的地方滋滋冒烟。
倪嘉树的柳枝很长,拿起来接着抽!
即便有两下不小心抽到了暮川身上,他也没有放松。
倪嘉树一边抽一边骂:“原来是你!就是你闹得我们全家人心惶惶不得安宁!我们哪里对你不好了?哪里对不起你了?你死了都要作怪,都要折腾我们!”
李昊哲见妹妹的魂魄被抽的滋滋冒烟,惨叫连连。
他红着眼眶,握紧拳头。
忽然拿起桌上的桃木剑,他要冲出去!
小栋立马摁住他:“等等,现在还不到时候,别弄巧成拙变成了猪队友。”“我那么爱你啊,哈哈哈哈!”李昊娴并不会哭,她越痛就笑的越大声:“我那么爱你,倪暮川,我长得比绾绾好,身材比绾绾好,我比她还要爱你,你为什么不喜欢我?我
哪点比不上她!”
李昊娴痛到极致终于放了手,却很快退到了三角形的中央。
她面容诡异地盯着暮川:“你为什么不爱我?”
暮川感觉自己的双臂要废掉了,她握住的那片区域,骨头里极致冰寒,手指到现在都没感觉了,都无法动弹。他忍着剧痛,缓缓抬眸:“你?从上到下,加在一起,连绾绾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