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震瞄了倪暮凡一眼,好笑道:“女孩子要有女孩子的样子,枪决这种事,不要这么淡然地说出来。”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凤云震觉得,倪暮凡还是适当地柔弱会更可爱一些。
倪暮凡并没有理会他,现在并不是与他打情骂俏的时候。
她解答了江帆的问题,便低头继续工作。
“枪决、恩恩?”
别说江帆吓傻了,就连陈坚也吓得面色一白!
陈坚稳了稳心神:“大小姐,刚才T过来说恩恩坐拥亿万资产,请问您清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因为账面上少了的根本达不到亿万级别啊。”
倪暮凡想起清晨,见到倪嘉树夫妇的时候,他们脸上满是疲惫,不由心疼。
这会儿她不解释清楚,江帆必然还要去问倪嘉树夫妇。
思及此,她抬头看向江帆:“哥哥已经全部查清了,娜姨用之前做御侍时候贪污的古玩珍宝,在地下钱庄换成钱,然后在盛京开了一家美容院。
美容院初期亏本,盘店、装修、引进各种昂贵的设备,都是不小的投资,她后期还在自己的美容院售卖相关品牌的化妆品。
美容院的名字就是【娴】,从联盟公用账户流出的钱,用了技术手段遮掩了去向,但还是被查出来了,是直接流动到【娴】的账户作为一次次的启动资金的。
美容院也算是融入了娜姨的心血,第一年赔钱,后面两年都是挣钱的,现在【娴】的资产已经达到了1.3个亿。
因为阿姨是联盟成员,所以她给自己,也给恩恩制造了两个合法的身份,分别担任企业法人与经营对象,美容院全部利润,归李昊娴所有。”
陈坚不敢置信地盯着江帆:“所以,你这三年一直都不知道娜娜拿赃款做美容投资,赚的钱就全部给恩恩的这件事?”
夫妻啊,整整三年的时间,竟然一丝一毫都没有察觉?
要不是陈坚跟江帆也算熟识,知道他本性,陈坚一定会觉得江帆就是同谋!
江帆只觉得一阵窒息。
他大口大口呼吸,感觉稍有怠慢,自己就能因为缺了这一口气而晕过去。他用力掐自己的虎口,一时间,站在那里的姿态颇为滑稽,可众人却笑不出来,就连娇园里伺候的女佣,都用或焦急、或心疼的目光看着他,别的不说,江帆平日里人缘
很好,对他们也非常好。陈坚上前摁住他的肩膀,问:“娜娜的父母根本不管她,她娘家没有任何钱,娜娜自己的积蓄她还要用来买衣服买包买珠宝,你的钱又拿去跟着倪少投基金了,那么娜娜哪里来的钱投资美容院?恩恩一早就知道娜娜贪污了,只是恩恩一直不说!因为恩恩才是最终的受益人!娜娜知道阿哲有川少照顾,所以仕途坦荡,就不操心了,她就开始
想方设法给恩恩赚钱!”
包恩娜跟李昊娴,这两个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倪暮凡原本就觉得包恩娜错的离谱,可现在听了陈坚的分析,她猛然想起包恩娜的身世。
她家就是没有钱,母亲被家暴跑了,她因为家暴最后也跑了,她四处漂泊,拼了命地完成联盟的任务去赚钱。
倪暮凡的心里被什么触动了一下。上午她跟暮川视频会议的时候,暮川一直在说姜丝妤在包恩娜的事情上优柔寡断,给了包恩娜无数次犯错的机会,当时洛天娇就在暮川身边,洛天娇还批评暮川,说姜丝
妤小时候很可怜的,她一个朋友都没有,她所有的亲人都是假的,长大以后遇见娜娜萌萌两个手帕交,自然是无比珍惜的。
而且洛天娇还指出,姜丝妤是半路做女帝的,本就没有受过专业的训练,能做到这一步已经非常了不起。而暮川从出生起就是皇子,从小接受储君的训练,是在温暖美满的家庭环境里、也在十多位太傅的悉心教导下成长起来,从小学习帝王之道,所以暮川的起点比起姜丝妤
简直高到了天堂里,再加上姜丝妤珍惜不可多得的友情,才会在包恩娜这件事情上屡屡包容。
事实上,她也就只对包恩娜这一人宽容而已。
朝堂上下,她该赏罚分明的时候,依旧是当狠则狠的。
倪暮凡深吸一口气,她惊觉姜丝妤跟包恩娜身上都有一个共同点:用一生在治愈童年。
这就是为什么,包恩娜都已经事业家庭双丰收,还要拼了命给女儿攒钱的原因,她不希望女儿有一天会因为金钱而发愁,她希望自己小时候没有的那些,女儿都能有。
这种细腻的心思,倪暮凡不确定暮川会不会想得到。
她起身朝里走,给暮川打电话去了。
当天下午。
李斌醒来后坚持出院,庞飞飞拗不过他,只好让他出院。
阿哲的消息,恩恩的消息,他们全都不知道。
江帆已经在娇园跪了一天了,他说不求原谅,不求开恩,只是他自己内心受不了,所以想跪着。
对于妻子女儿的罪行,他也不想再辩解什么,他心知,一切都晚了,一切都是他放任与过度宠妻的结果。
夜幕一点点拉下。
暮川那边一点消息也没有,倪嘉树夫妇也不知道这臭小子到底会怎么处置包恩娜他们。
倪嘉树期间试探着给洛天娇打过电话。
洛天娇说:“川川上午跟圈圈视频过就走了,到现在也没回来呢。”
什么也打探不出,倪嘉树夫妇忽然做了个决定:他们想搬去云水古镇住几天,放松放松心情。
此刻,南英。
李昊哲关在这间单独的拘禁室已经一整天了。
一日三餐有人送,但伙食并不好。
他还要面对轮番的审问,被录下各种视频、录音,要在无数个口供上签字、摁手印。
他从小到大一直顺风顺水,少年郎意气风发,正摩拳擦掌准备大展宏图,却被抓到这里,受这种审问与折磨。
李昊哲简直要疯了。
门打开。
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李昊哲听见动静,将脑袋埋地更低:“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暮川的声音掠起:“哦?那你昨晚给你父亲打过去的那一笔,是什么钱?难道不是你明知她经济犯罪,却故意帮着她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