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队的教官，一个个人品怎么样暂且不说，但包括李金保在内，随便拎出哪个，手里都是有真本事的。
不然整天面对着一群，全军范围内选拔出来的骄兵悍将，那能压得住场面？
今年集训队，负责射击科目的专项教官姓孙，属于临危受命的那种。
憋足了劲。要扭转军里连着两届，在军区比武射击项目上，颗粒无收的局面。
敢挑这种大梁的，必然是硬脾气的主儿。
选拔时，有两个小子平均分数不达标，但在射击科目上成绩夺目，他跑到军作训处，软磨硬泡不行，就拍桌子瞪眼，硬是多要了两个名额回来。
把原本三十个名额的集训队正式编制，给变成了三十二人。
其它几个教官有样学样，不过有的成功有的失败，最后把集训队的编制，增加到了三十四人。
可正式集训刚刚开始还不到一周，上面连个招呼都不打，就空降来了个新的射击科目教官，而且还是个女的。
他呢，直接变成了副教官。
对此，姓孙的怎么可能服气！
李金保刚刚介绍完人，就拍桌子表示不服。
新来的女教官是个相当傲气的主儿，姓孙的一通吹胡子瞪眼，人家连正眼都没瞧一下。
语气淡漠的撇出了一句：“比一下你就服了。”
姓孙的差点儿被气的原地爆炸。
俩人一分钟都没耽搁，领了实弹，直奔射击训练场。
姓孙的往弹夹里压子弹的时候，将心态平稳下来。
表示场上的所有射击项目，女教官随便挑。
女教官打鼻孔里轻“哼”了一声，拉开枪膛押进一发子弹。
立姿拘枪，一个呼吸之后，子弹伴随着爆鸣冲出枪膛。
短暂的滞空，三百米外树冠间跳跃的一直雀儿，哀鸣都没有发出来，便跌下枝头。
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空气中只有几根带血的羽毛，在随风飘荡……
姓孙的小子一声没吭，扭头就走……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对枪械了解不够深刻的人，只看到女教官的姿势很帅，描准的很快，打的够准。
甚至有那么一两个胸中柔情无处安放的，还在可怜那只天降厄运的无辜山雀。
可姓孙的非常清楚，81-1式自动步枪直射距离二百八十米。
刚刚女教官与山雀之间的距离，已经超过了三百米，所以涉及到曲线计算。
她没有调标尺，而集训基地的枪，正常情况下都是标准装一（直射）。
那么，她是全凭对枪械的熟悉和手感进行的射击。
从拘枪到射击，差不多只是一个呼吸，速度快的几乎超出了孙教官的认知。
另外今天有风，低打高，子弹要穿过林间乱流。
午饭前下了场急雨，现在太阳出来，林间水汽蒸腾。
射击时，还要考虑空气密度的变量。
一只山雀才多大？
所有的计算但凡有一丝的偏差，子弹连鸟毛都擦不上。
所以，姓孙的才一句话都没有就认输了。
他知道，两人差的是层次。
自己一直可望不可及的那道门槛，对方已经迈过去了。
而且，从对方的表现看，明明还有余力。这让他连追赶的心思都生不出来。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痛快儿给人家腾地方儿呗。
————
刘毅听完瘦猴对场面绘声绘色的描述后，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高梅。
他在想，如果是高梅对上那个新来的女教官会怎么样？
略微思量了下，刘毅觉得肯定是高梅要更厉害一些。
因为那个新来的女教官就算再厉害，那也只是在训练场上呈威风罢了。
而高梅呢，那可是经过实战洗礼的射手。
就像齐海，在训练场各种生猛，罕有敌手。
可真到了搏命的时候呢？
连对敌的勇气都没有，回头就跑不说，还把自己活活的给撞晕了过去。
打枪这东西也一样，训练场上的表现，和实战中的表现完全是两码事。
刘毅在脑子里胡乱分析的功夫，已经和瘦猴走到了射击训练场边缘。
远远的就看到一名穿着迷彩服，身材高挑的女军官。
刘毅看到人后，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女军官被武装带束着的，异常纤细的腰身。
第二眼注意到的，就是她肩上的少校军衔。
“嚯，瞅着没多大岁数，都成校官了？”刘毅忍不住叨咕道。
“就凭她之前露的那一小手，两毛一的军衔就没什么水分。”瘦猴已经被女军官的枪法给折服了，听到刘毅发出质疑，马上回了一句。
刘毅没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以标准的军姿，跑步奔向射击训练场。
此时，女教官正站在队列前面训话：
“占用大家一个小时的分组训练时间，我们进行一次五十米胸环靶速射考核。
要求：每人三十发子弹，两个靶位。四十秒内，完成十五次交替射击。两个靶位的总环数，为考核成绩。
听明白没有？”
“听明白了~”
参训队员们的回答明显慢了半拍，而且发声也不齐。
不是大家不服新来的女教官，毕竟刚刚她露的那手，已经镇住了所有人。
大家应呵声发虚，是因为根本就没有经历过类似的考核。甚至，连听都没听过。
再一个，五十米胸环靶所有人都打过。
但考核时都是五发子弹，而且每次考核前，都会在心里不断的告诫自己，要稳！不要急，一发一发的打。
而这个女教官愣是整出了个新鲜模式，不但四十秒之内要打完三十发子弹，还要两个靶子交替着瞄准射击。
平均算下来，一秒钟多一点儿就要完成一次射击。
这……让所有队员，都开始没底了。
女教官显然对大家的回答不满，提高了音量，再次喝问：“都听明白了没有？”
“听明白了！”
这次的回答，洪亮且整齐划一。
不是大家忽然间变得有底了，而是因为这是军人的固定套路。
女教官这次满意了，对值星班长说：“执星班长，带两名队员去后勤请领弹药。”
“是！”
执星班长高声领命，点了两个战士的名字，三人快速向营区方向跑去。
趁这功夫，瘦猴提着嗓音汇报大喊：“报告！”
女教官余光早就看到了两跑过来，瘦猴刚一打报告。
她马上回道：“入列！”
“是！”瘦猴应和一声，提臂跑步汇入队列。
“你是刘毅？”女教官毫无感情的问道。
刘毅在发愣，慢了半拍才立正应声：“是！”
“为什么没有参加训练？”女教官声音严厉了起来。
“我……”
“不用说了！”女教官完全不给刘毅解释的机会。
指向训练场的边缘命令道：“绕场罚跑五圈，然后入列准备考核！”
“是！”刘毅机械式的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