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妈,我饿了。”
“一个小时前你才吃了一头烤野猪,两只烤鸡,三根面包,还有半条海兽腿,该死的,好吧!我知道了,没办法,谁让你是我的孩子呢!能吃不是你的错,这算是代价吗?力量的代价······”
小老太太低声的咕哝。
她挥动手中的拐杖,敲了敲地板,“活该被鱼吃掉的贱货,去做饭,没有听到吗?我的儿子肚子饿了,不想被当成食物的话九赶紧去干活。”在小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喝骂声中,诊所里帮工的女佣一声不吭的钻进了厨房。
这里是黑刺花岛的唯一一座诊所。
外面的招牌上写着‘MISS·巴金的诊所’,没有错,名字就是这么的简单直白,因为诊所的主人是这个矮墩墩的小老太太,她就直接用了自己的名字充当招牌,毕竟这是小岛唯一的一座诊所。
小老太太——miss·巴金女士,据说已经七十岁的老太太是在两年前出现在黑刺花岛的,带着那个比海兽还要能吃,脑子却有些不够用的儿子来到了岛上,说句老实话,岛上的居民们其实不怎么喜欢这位贪财、爱占便宜、脾气恶劣的女士。
不过,
巴金女士的医术很厉害。
对于缺少医生,有人生病了只能靠着毅力硬扛的黑刺花岛的居民来说,一个医生是弥足珍贵的宝贝,哪怕这个宝贝有些面目可憎,小孩子们暗中更是称呼巴金女士为老巫婆,但岛上的居民们还是默认了miss·巴金在岛上定居。
因为巴金女士的年纪不小了,唯一的儿子还是个智力水平仅仅停留在孩童时期的弱智,岛上的居民们一直都在暗中帮扶巴金女士,以低廉的价格卖给她食物和其它的生活物资,有什么活计都会尽量搭把手。
虽说他们的付出并没有得到巴金女士的任何回报,治疗费依旧高的让人头痛。
但是只要有医生在,就是一件好事。
淳朴的岛民们并不是很看重金银之类的东西,因为金银在这里没有太大的用处,没有完善便利的贸易渠道,金银放在手里并不比门外的土疙瘩更有用,既然巴金女士喜欢,就给她好了。
反正黑藻海域有许许多多的沉船,熟知黑藻的习性的岛民们自有手段去沉船中寻找金银珠宝。
也正是这些沉船中埋藏着的财富牵住了miss·巴金的脚步,为了躲避海军的眼线,不引起白胡子海贼团的注意,她带着‘儿子’在新世界的边缘地区不断的流浪着,结果因为沉船中的财富最后留在了黑刺花岛。
miss·巴金盯着做饭的女佣看了一会儿,从厨房的门口走开,打发了脑水不够用的儿子去吃饭,她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出诊所,在街道上慢悠悠的溜腿。
拐杖这东西其实对她而言没有任何用处。
别看老太太七十多岁了,硬朗的身体还能在酒吧的舞池中间跳上一段桑巴,不过她喜欢拿着拐杖,她所到之处,基本上所有人都会为她让路,她很喜欢那种感觉。
可惜黑刺花岛上的人口不怎么多。
这么一条小小的街道上全部的行人加起来也就是那么十几个人,而且都是叫得出名字的熟人,远远的看见miss·巴金这位不好惹的小老太太,还都全部提前避开了,这让女士的心情有些小小的不愉快。
“德利尔,那些外来的家伙还没有修好船吗?”
她站在小镇的唯一一座饭馆的门外面,探头看了看没有客人的饭馆,和趴在柜台后面看性感画本的老板打了声招呼。
“没有,没有,船舷左侧破了一个大洞,不可能这么快修好。”
饭馆老板——德利尔先生,六十多岁的老人家,正聚精会神的欣赏着从外来者手里面淘换来的画本,,哪怕这本画本实际上已经是好几年前的旧书,但是对于这个封闭的小岛而言,这可是珍贵的宝物。
“······”
miss·巴金橘子皮一样皱巴巴的老脸上浮现出来一抹阴郁的神色。
前些日子,一场罕见的特大暴风雨席卷了黑藻海域,一支被暴风雨摧残的不像样子的船队漂流到了黑刺花岛,这群外来者的部份船只遭受了不轻的损伤,没有办法立刻重新起航,便留在了黑刺花岛,一边修船,一边和黑刺花岛上的居民们做一些小生意。
烈酒、雪茄、一些写真画本,还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一些个玩意,外来者们用这些东西从本地人手上换来了食物以及一些修船用的材料······一切都看上去是这么的正常。
然而,
不知道为什么。
巴金女士并不喜欢这群外来者,嗯,当然了,她同样也不喜欢本地的土著们,或者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她自己,她不喜欢任何人,更准确点来说明,这群外来者的出现让她感觉到了不安。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巴金站在饭馆门口,伸着脖子,尽力远眺着港口,隐隐约约能看到停靠在港口中的那些大船的桅杆顶端,上面悬挂着的黄金咖啡树国旗在风中缓缓飘动,虽然两年前就来到了黑刺花岛,但是借助世界经济新闻报,她知道这面旗帜代表了新世界第五位霸主——黑王子。
不过,
她并不知道黑王子和泽法有着紧密的联系。
直觉告诉了她可能有未知的风险靠近,miss·巴金并不怀疑自己的直觉,要不是这份直觉的帮忙,或许她早就被世界政府的特工杀掉了,这份直觉帮她躲过了一次次死神的靠近。
她已经在筹划着离开黑刺花岛。
只是在这茫茫大海上,不是说想走就能随时走掉的,只靠本地岛民们打鱼用的小舢板,不可能让她离开黑藻海域,她需要大船,还要足够的水手······这个世界上不是谁都能与鹰眼一样,一人一船纵横四海的。
这时——
前方传来了一阵阵踢踏急促的脚步声,五个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小鬼头冲到了街道上,一边疯跑一边大喊:
“又有大船来了!!”
“我们看到船啦!好多大船!”
“大家快去看啊!”
这就是个没有多少娱乐活动的小岛,围观陌生的船只,对于岛民们来说已经是难得的娱乐活动,并且会作为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在人们的口中不断重述,直到下一次有新的船只出现。
听到了小鬼头们的报信。
闲在家中的岛民们纷纷出了门,不少五大三粗,腰身壮硕的妇人甚至还化了妆,看热闹的岛民们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很快就来到了距离不远的港口码头上,叽叽喳喳的议论着已经能用肉眼远远看到轮廓的船队。
miss·巴金贪财、冷血、无情。
但她同样会好奇。
随大流来到了港口,挤开了挡在前面的岛民,巴金站在了码头最前方,睁开了不比年轻人逊色多少的锐利眼眸,仔细的看着远方那靠近的陌生船队······突然间,老太太身子一抖,像是发癫一样,吓了挤在旁边的岛民们一大跳。
“······怎么会?这不可能······为什么······”
海鸥旗。
她看到海鸥旗了。
当然如果只是海鸥旗并不算什么,问题在于她那出色的视力还看到了站在甲板上的那个人的样子,紫色的短发,黑色的墨镜,少了一条胳膊······这鲜明的特征她可从未忘记过。
之所以躲到黑刺花岛这样的偏僻地区,有一半的原因是为了躲避这个男人。
“泽法!”
她用极小的声音咕哝着。
是的,
她躲避的男人就是泽法,因为她的儿子当年做下来的好事,为了躲避海军的追捕,她不得不离开那些繁华热闹的大都市,来到了这个偏僻荒凉到鸟屎遍地的黑刺花岛。
明明她已经是这么费心逃跑了,却还是被找上门来了。
恐慌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弥漫了开来,巴金女士是一个水平很高明的医生,是一个很少有人听说过的生物学家,这一辈子她遇到过不少危险,但这并不代表她就是一个逃生大师。
当然如果说来的人不是泽法,如果泽法的身边站着的不是黑王子······或许,或许还有机会逃走?
然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来的人是泽法,站在泽法身边的是多次出现在报纸上的黑王子。
她的‘儿子’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是这两人的对手。
————
“很强烈的气息波动,完全不懂得隐藏呢!”
艾尔乌斯站在甲板上,眺望着在视野中不断放大的黑刺花岛,探查神经已经提前一步覆盖上了岛屿,几乎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捕捉到了岛上那一道强悍的像是怪物一样的气息。
很强呢!
已经是足以与四皇们的副手相媲美的强大气息。
“是这个······是这个······”
泽法的身体在颤抖。
他从没有忘记过这个气息。
“冷静点,泽法教官,还没有看到正主呢!有什么话······等真正见到了人随便你怎么说!”
艾尔乌斯拿起了望远镜,眺望着黑刺花岛的港口,在码头上那拥挤的人潮中游弋了半圈,就发现了正朝着港口相反方向小跑的小老太太,虽然只看见了那个健步如飞的背影。
但直觉告诉他,这就是他找的那个人。
「miss·巴金!这一次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何方神圣!」
比起来白胡子二世,艾尔乌斯对于这位自称是白胡子的女人的老太太更感兴趣,这不是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特殊癖好,只是脑海中的记忆告诉他白胡子二世的价值未必有这位巴金女士高。
神秘总是会引起人的好奇。
miss·巴金恰好就是一位神秘女士,她的来历,她的真实身份,她和白胡子的关系,白胡子二世的真实身份······这些秘密都藏在巴金女士的身上,白胡子二世那种没脑子的傻瓜不可能知道这些秘密。
“怎么这么慢?艾恩,快点让船进港!”
焦躁的泽法忍不住开口催促了起来。
负责指挥舰队入港的艾恩面色发苦,她已经是将自己的脑浆压榨到了极致,做出了最合理的安排,舰队的进港速度老实说很快了,已经没有多少可以节省时间的手断了。
很快,泽法也意识到了一味的催促并不能改变客观的现实情况。
他抬头看了看那距离已经不是很远的码头,心中估算了一下,脸上随之浮现出来一抹纠结,但很快就被压制了下去,没有给任何人提前通气,这位海军前大将阁下猛地飞跃向天空。
他踏着透明的空气,像是在坚实的陆地上一样迅速的奔跑。
月步。
这是一种空中行走的厉害技巧,世界政府八百年来的无数高手们精炼琢磨出来了名为六式的战斗技巧,月步就是六式之一。
除了世界政府的高级特工们,也就只有海军的强者们掌握着六式,泽法作为前大将,前总教官,而且还不是能力者,六式这种技巧自然是被泽法吃的透透的,而且还以此开发出来了大量的独门技艺。
此时此刻,
前大将阁下用了他自己起名的独门技巧,这是一门能够延长空中行走时间和距离的技巧,他取名为【月步·空路】——这是个很简单的名字,没有多余的花哨,简洁明了,充满了泽法的风格。
“这么心急的吗?”
“······这样的大戏,可不能错过了啊!”
看着等不及船只停泊好,就已经奔向岛上的泽法,艾尔乌斯不想错过了好戏,这时候直能随波逐流,张开了背后的漆黑双翅,追着泽法的背影飞上了天空,只留下了一群茫然的水手们站在甲板上仰望着天上的两位大人。
艾恩看着泽法的背影,那粉嫩的唇瓣都被咬破,丝丝鲜血染红了少女的贝齿。
强忍着心中那如大潮一样起伏不定的复杂心情,她耐着性子继续指挥着舰队入港停泊,她不能辜负了老师交给她的职责,哪怕她是如此的渴望能够和老师一起去处理那个杀害了她那么多同学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