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梦境(1 / 1)

见柳棠溪哭了,卫寒舟被吓到了。

他没料到柳棠溪会是这般反应。

他抱着她不住地安抚,一遍又一遍顺着她的背。

柳棠溪哭了将近两刻钟左右,且,最后,哭着哭着,抱着卫寒舟睡着了。

抱着睡在怀中的娘子,卫寒舟毫无睡意。

娘子这般,定然是受了什么委屈,亦或者,在害怕什么。

她到底在怕什么呢?

从他考中状元回家的那一日,他就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儿。且,离京越近,她越发变得奇怪。不怎么爱说话,会看着一处发呆,亦或者心事重重的模样。

从前他曾怀疑娘子并未失忆,且知道自己的身世。

可,若真是如此,很多事情又解释不通。

比如,若娘子未曾失忆,她出身侯府,还是嫡女,家中爹娘那般想念她,她为何不回来?

且,离京越近,也就离家越近,她应是喜悦才是,可却为何越发紧张。

从今日娘子的反应来看,她回京的路上,那种情绪与其说是紧张和喜悦,倒不如说是害怕。

她似乎在害怕回京。

而且,据他观察,娘子似乎除了对岳母上心,对侯府的一切都不怎么喜欢。要不然,她不会在他面前提都不提。

娘子是侯府的嫡女,既然不是怕岳母,那便是怕别人了。

还能有谁让娘子惧怕呢?

答案呼之欲出。

侯爷。

亦或者,那个比普通男子还要能干,为三皇子出谋划策的侯府二姑娘,柳蕴安。

侯爷看起来对娘子有些愧疚,也补偿了很多,娘子不应怕他才是。

那么,她怕什么呢?

卫寒舟想到了娘子出现在人牙子手中这件事情。

这件事情对娘子来说,应该是最重要的。

她怕,应该也是此事。

他曾查过娘子被卖的事情。他初来京城,手中能用的资源有限,查了几个月了,才终于查出来一些眉目。

前些日子,他找到了送娘子回府的那个车夫,据车夫醉后吐露,柳蕴安是让他把柳棠溪送回侯府,并未让他卖了她。

那么,这件事情应该与柳蕴安无关。

若与她无关,还有谁对娘子如此憎恨,想要用同样的方法把她卖了解恨呢?

而且,这件事情连怀恩侯都查不出来。

这般一想,人基本就锁定在比怀恩侯权势还要厉害的人身上。

来京城半年,京城中各方势力他已了解得差不多。

尤其是跟娘子有关的人和事,他打听得更是清楚。

比怀恩侯厉害的人本就没多少。

而那些人无一不是手握重权之人,又岂会跟一个小姑娘计较?

跟娘子有仇,亦或者也可能是想要为柳蕴安报仇的人,也没几个。

而能够做成此事的,就更少了。

一个人的形象渐渐浮现在卫寒舟的脑海中。

正想着呢,躺在卫寒舟怀中的柳棠溪突然哆嗦了一下。

卫寒舟心疼不已,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背,低声安抚:“别怕,别怕,为夫在。”

渐渐地,柳棠溪的情绪又安稳下来,沉沉睡去。

卫寒舟的手依旧在抚摸着柳棠溪的背,但,眼神中却透露着冰冷。

三皇子吗?

若那人真的是三皇子,很多事情似乎就能解释得通了。

听说,娘子之前非常喜欢三皇子,常常追着三皇子跑,故意出现在三皇子所在的场合。

可三皇子喜欢的人是柳蕴安,对娘子很是不耐烦。

而娘子没少欺负庶出的妹妹柳蕴安,破坏三皇子和柳蕴安之间的感情。

三皇子因此更是对娘子不喜。

仔细说起来,这事儿是娘子想卖了柳蕴安,也就是三皇子最喜欢的姑娘。

那么,三皇子会不会为了报复,亦或者想解决娘子这个麻烦,转头就把她卖了?

而且还打算卖入青楼。

以他对三皇子的了解,这个人未必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些,卫寒舟眼神中透露着冰凉,如一把冰刀一般,而他手上的力道也在无意识间加重了一些。

他自己没察觉到,柳棠溪却是忍不住又瑟缩了一下。

卫寒舟连忙控制了手上的力道,把柳棠溪抱入怀中,没再拍她。

娘子此事纵然做得不对,可三皇子亦不是没有错。他有很多种方法能够摆脱娘子的纠缠,让娘子死心,可却选择了最卑劣的一种。

这种人,即便是打败了太子当上皇上,又岂会是一个好皇上?

对一个弱女子尚且不能心慈手软,那对于那些得罪过他的大臣呢?怕是要把太子一系清理干净。

太子只是蠢,他却是真的狠。

若此事当真是三皇子所为,那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卫寒舟低头亲了亲睡得不□□稳的娘子,摸了摸她的脸颊。

巧了,他跟三皇子一样,他视若珍宝的人,也是不容人践踏的。

想清楚事情之后,卫寒舟嗅了嗅柳棠溪的头发,闭上眼睛睡了。

然而,这一晚,卫寒舟却做了一个梦。

一个匪夷所思的梦。

不到寅时,天还黑着,卫寒舟就从梦中惊醒过来。

这一觉,他睡了不到两个时辰。

看着依旧睡在自己怀中的妻子,他突然有些分不清,究竟梦是真实的,还是,他此时是在梦境之中。

因为,眼前的这一切似乎太过美好了,美好到不真实。

而那个梦,却处处是修罗场。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左右,柳棠溪渐渐转醒了。

醒来之后,见卫寒舟正睁着眼睛盯着她,柳棠溪吓了一跳。

“怎……怎么了?”柳棠溪瓮声瓮气地问。

许是因为昨晚大哭过一场,柳棠溪的声音有些沙哑。

卫寒舟没答。

柳棠溪眼睛有些肿,正困着。

虽然卫寒舟有些奇怪,但她也没怎么在意。

卫寒舟醒得比她早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所以被吓了一下之后,她缓过来,也没再想这事儿。

抬眼看了看天色,见天蒙蒙亮,离卫寒舟去上朝还有一段时间,她又闭上了眼睛。接着,往卫寒舟怀里钻了钻,抱着他的腰,又睡了起来。

卫寒舟看着怀中如同小猫一样的女子,更觉不真实。

这怎么可能呢?

同样的人,在梦中却做着不同的事情。

仙子和恶魔,究竟哪个才是她?

一刻钟后,柳棠溪彻底清醒过来。

她打着哈欠,从床上坐了起来,说:“你再躺会儿,我给你做饭去。”

卫寒舟依旧没答,一直紧紧盯着柳棠溪看。

柳棠溪从他身上爬过去时,习惯性地低头想要亲他一下。

可这次却被他躲开了。

柳棠溪心头不悦,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却见他依旧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

柳棠溪有些生气,哼了一声:“哼,不让亲就不亲,真当我想亲你不成?以后你想亲我也不让你亲!”

说完,柳棠溪却趁着卫寒舟不注意,抱着他的脸狠狠亲了一口,把口水都沾到了他的脸上。

见他蹙眉,柳棠溪更觉得意。

不让亲?我偏要亲,看你能拿我怎样。

哼,下次再这样,她就亲他脖子,让他丢脸。

想罢,柳棠溪心情甚好地哼着歌去做饭了。

卫寒舟却冷着一张脸,盯着她离开的方向看了许久。

不过是一刻钟,柳棠溪就把饭做好了。

昨晚哭得她脑仁疼,今早她也没怎么弄花样,直接给卫寒舟下了肉丝面。

她此刻还不饿,就没给自己做。

做好之后,卫寒舟已经穿好了朝服。

柳棠溪招呼了他一声。

卫寒舟沉着脸过来吃饭了。

柳棠溪就坐在他的对面,托着下巴看着他吃饭。

然后,她发现卫寒舟今日的确跟平时有些不太一样。

看她的眼神很是奇怪,脸色也比以往难看了几分。

难道是因为昨晚……她哭得太惨败了兴致?

“你怎么了,可是在生我的气?”柳棠溪试探地问。

卫寒舟夹面条的手顿了顿,看也未看她一眼,说:“没有。”

“我怎么觉得你今日奇奇怪怪的。可是我昨晚睡觉不老实打扰到你了?”柳棠溪又问。

她想,昨晚不还好好的吗?睡前他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他还柔声安慰她来着,让她觉得很是幸福。

“没有。”卫寒舟又做出来相同的回答。

柳棠溪又盯着卫寒舟看了一会儿,心想,看这样子,卫狗蛋是不想跟她说了。

她知道,他这个人嘴巴一向很严,若是他不想说,想必她也问不出来答案。

既如此,那他就自己憋着去吧。

“你中午想吃什么?”柳棠溪问。

卫寒舟抿了抿唇,说:“随便。”

柳棠溪瞥了他一眼,说:“好啊,那就生姜炒鸡蛋,生姜炒土豆丝,生姜炒茄子,再多放醋,多放辣,如何?”

卫寒舟不喜吃生姜,也不怎么喜酸和辣。

终于,卫寒舟抬头看向了柳棠溪。不过,他依旧什么都没说,拿起来帕子擦了擦嘴,说:“我吃好了,去上朝了。”

“哦。”柳棠溪应了一声。

见卫寒舟这般冷淡,柳棠溪也不想送他了,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直到大门打开再次关上的声音传来,柳棠溪才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回屋去补觉了。

宅子外,卫寒舟上了马车之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他刚刚极力忍耐,才没能在柳棠溪面前失控。

昨晚那个梦,又浮现在了眼前。

太过真实了些。

他能清楚地感觉到父亲去世后,母亲的悲痛,家里人被村子里的人欺负的憋屈,伯生的倔强,扶摇的勇敢,舒兰的哭声。可他那时太过弱小,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家人受苦。

等到中了状元,他在京城见到了那个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得知了她的身份是怀恩侯府的嫡女,又是三皇子的侧妃。

而且,他还知道,她逃跑是为了来找三皇子。

见着他时,她眼神中的嫌恶让他此刻依旧难以平静。

母亲心善又被人诓骗,救了她,可她却骗了母亲。

若她没有欺骗母亲,若她没有趁机逃跑,父亲不会一病不起,家里也不会因为没了救父亲的银子而眼睁睁看着父亲去世。

但凡她开口,他定会允许她离开,不至于打了他措手不及,也让父亲一气之下丧了命。

梦中的他,对她进行了疯狂的报复。

他站在了太子身边,处处与怀恩侯府、与三皇子为敌。

然而,他终究还是输了,败给了三皇子和柳蕴安。

他很不甘心。

而她,也在三皇子登基后,被三皇子处死。

呵。

卫寒舟冷笑了一声。

正想着呢,宫门口到了,东升停下了马车,提醒:“大人,到了。”

卫寒舟收敛起笑,平复了一下心情,板着一张脸,走下了马车。

刚下马车,走了一段路,卫寒舟就看到了同样来上早朝的谨王。

卫寒舟心头升起来一丝异样的感觉,朝着谨王走去,不过,还没走到谨王身边,就不冷不热地说:“见过王爷。”

谨王同样冷漠地点头,直视前方,看也未看他一眼,像是不认识他一般,大步从他身边走过。

卫寒舟看着前面谨王的背影,垂了垂眸,继续往前走去。

谨王。

在梦中,谨王在来京的路上被跟了十几年的亲随杀了,不止谨王,还有小郡主,一同死在了离京不远处。

也就是他和娘子来京时歇息的茶棚里。

从这一点看,梦真的很真实。因为,若不是娘子,那茶水里的毒根本化不开。所以,今生,谨王和小郡主还是会死。

是谁杀的谨王呢?

后来,谨王世子跟太子联手,想要打败三皇子上位。

不,不对,世子的目的不是打败三皇子,他的目的是干掉祐帝。后来被太子得知,双方决裂。

所以,谨王是祐帝杀的吗?

卫寒舟抬头看向了宫殿方向,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朝堂,当是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波涛汹涌。

柳棠溪睡醒一觉之后就去看铺子了。

被卫寒舟搞的,她没什么心思做饭了,而且,今日天晴了,又热了起来。

出去之后,柳棠溪就在小吃街上逛了起来。

一边吃一边逛,还在路边看了会儿杂耍的,听了会儿书,玩儿得很是开心。

她却不知,有两双眼睛正盯着她看。

柳蕴安今日跟三皇子约好一起去皇明寺,路过这里时,恰好看到了笑着看杂耍的柳棠溪。

瞧着柳棠溪看起来无忧无虑的模样,柳蕴安眼睛里流露出来一丝讶异。

三皇子看到了柳蕴安的眼神,嘴角露出来一丝讥笑。

“你那个恶毒姐姐,如今跟变了个人似的。许是脑子摔坏了。你若是看她不顺眼,找人再卖了她,让她远远离开京城便是。”三皇子轻飘飘地说出来凶狠的话。

柳蕴安放下来车帘,转头看向了三皇子,说:“那倒也不必。她回来这几个月,倒是没找过我麻烦,许是真的失忆了。若她不来找我麻烦,我自是不想跟她计较。”

三皇子握住了柳蕴安的手,一脸深情地说:“安安,你就是太过大度了,才会纵容你这姐姐欺负你。”

柳蕴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你那嫡母呢?我听说她回府了,最近可还老实?”三皇子问。

柳蕴安想了想,说:“嗯,也跟从前不一样了。许是病过一场,想通了。”

当然了,有些事情她隐去没提。

这嫡母确实比从前好了,不过,却也没少针对她。

比如,府中三个庶女,她却故意给那两个用料子好的做衣裳,给她用差的。再比如,她去请安的时候,她阴阳怪气地暗示自己生病是她搞的鬼。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她自己不在意,也不想讲给三皇子听。因为,她知道,若三皇子知道了,保不齐又要做一些事情。

“嗯,那便好。若她再敢害你,你无须忍着,本皇子定会为你做主。”三皇子说。

柳蕴安无意提这些后宅之事,跟三皇子说起来朝堂上的事情。

“太子那边须得注意,谨王这边也不得松懈。我听闻,郑相昨日去了谨王府……”

柳棠溪并不知这二人在她不远处经过了,吃吃喝喝逛过去之后,就去几个铺子里转了转。

转完之后,眼看着快到午时了,柳棠溪直接在自家酒楼里叫了几个菜,让人给卫寒舟送了过去。

她自己也没回去做饭,直接在酒楼里解决。

卫寒舟吃着嘴里的菜,皱了皱眉。

这饭菜,一吃便知不是自家娘子亲手做的。

她这是生气了不成?

想到今早的事情,卫寒舟突觉有些头疼,心想,不知晚上回去要如何哄她。

可巧,二皇子又来蹭饭了。

卫寒舟这次直接大方地把饭菜让给二皇子吃了。

许是二皇子吃腻了宫里的饭,吃到宫外的饭菜觉得还挺香的。

草草地吃完饭之后,二皇子想到今日的来意,说:“寒舟兄,我跟你说,柳棠溪真的不是一个好姑娘,你趁早跟她和离吧,免得她带坏了你。”

却见,卫寒舟突然冷了脸,说:“二皇子抬爱,下官担不起一个‘兄’字。且,她是我娘子,二皇子说这种话未免不太合适。”

二皇子被卫寒舟的态度惊到了。之前他虽然觉得卫寒舟冷,但那只是脸上冷,心还是热的,可今日他敏锐的察觉到,卫寒舟是真的冷。

“这……我也是为了你好。”二皇子继续说。

“我跟娘子夫妻一体,若您觉得我娘子有什么不对之处,那我也做得不对,卫某在这里给您道歉了。”

二皇子没想到卫寒舟会说这么重的话,而且太与他生分了。他怎么说都是皇子,见他如此,也不再自讨无趣,转身离开了。

吃过饭后,柳棠溪不想回家,想到几日没见殷氏了,便直接去了侯府。

殷氏醒来之后得知女儿回来了,自是非常开心。

“你刚刚怎么没让人叫醒我?”殷氏埋怨。

柳棠溪吃着葡萄,笑着说:“我常常来,又不是什么客人,何须如何?您身子不好,该好好休息才是。我若是扰了您的觉,岂不是不孝?”

殷氏笑着点了点她的头,说:“你啊,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母女俩坐在一起说了一会儿府中的琐事。

再说起来柳棠溪的庶弟即将会有孩子时,殷氏旧事重提:“你大弟弟都快要做父亲了,可你这做姐姐的还没动静。如今回了京城了,可得好好跟女婿相处。我瞧着女婿性子不错,人又聪明,长得也是一等一的,你们生的孩子定不会差到哪里去。”

柳棠溪差点被噎到,这话也不好接,就沉默不语,点了点头。

“一会儿你带些补品回去。”

这话却是不得不接了,柳棠溪说:“娘,不用了,女儿身子好着呢。”

殷氏拍了拍柳棠溪的手,笑着说:“你呀。娘不仅给你准备了,也给女婿准备了一些,从庄子上回来,娘就开始准备了。”

柳棠溪听了这话觉得不自在极了。

她若是给卫寒舟吃了补品,不知卫寒舟会是何等反应……

晚上,卫寒舟早早地回府去了。

到了文曲街的拐角处,马车停了下来。

过了一刻钟左右,见着有一熟悉的人骑马而来,卫寒舟让马车继续往前行去。

下马车时,黄府丞的马恰好来到了他们家门口。

两个人虽然阵营不同,但毕竟同朝为官,见了面多少会打个招呼,让双方面子上过得去。

“黄府丞。”

“卫修撰。”

两个人每次都这般,谁也不跟谁多说话,就客套地见个礼就完事儿。

即便是说话,也是黄府丞阴阳怪气挖苦卫寒舟。

可这次,卫寒舟却突然多问了一句:“听说黄大人昨日被人打了,如今身子可还好?”

黄府丞有些摸不着头脑,诧异地问:“我被人打了?我何时被人打了?卫修撰听错了吧。还是说卫修撰盼着我被人打?”说着说着,又开始阴阳怪气起来,脸上的神色也不太好看。

卫寒舟却仍是之前那副淡定模样,说:“哦,原来没被打啊。昨儿我怎么听说你被太子打了,刚想过一会儿去探望您。看来是我听错了。”

卫寒舟从来不说废话。

可今日却突然停下来跟他讲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黄府丞不是傻子。

卫寒舟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也很明了。

“太子为人谦和,想来也不会做这等事。”卫寒舟又道。

想到昨日卫寒舟曾被皇上叫到宫里去,黄府丞立马正了正脸色,说:“多谢卫大人。”说完,掉转马车,不知去了哪里。

卫寒舟收回来目光,仿佛刚刚那一番话不是他说的一般。

随后,他推门进府。

然而,进入府中之后,卫寒舟却发现柳棠溪并不在家。

他的脸色一下子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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