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府跑腿的!
“他为什么死?”叶文初问他,乔三想起来但扭动几次后,根本动荡不了,只能乖乖回答,“国公府倒霉,官府的人到府里来抓人抄家的时候,我哥闹事了,正好圣上到就让人将他杀了。”
圣上当时确实亲自到国公府抄家的,如果有人闹事,以圣上当时的暴躁,杀几个闹事反抗的,太正常了。
“说回来。”叶文初道,“年前住你家鬼鬼祟祟的人,你真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初一晚上我爹死的,初二早上我回来的,不然我就走了。”乔三发毒誓,“要不是我爹死,这里我一天都不能留了,我外头仇人早等着我报仇呢。”
“女侠您,您饶命!”乔三求饶,叶文初接着问,“丢五百两银票是真是假?”
乔三说是真的。
“我家的钱匣子,里面有些碎银子和小额银票,有的是办丧事收的礼金,有一点是我和我爹的。”乔三的脸贴在地上,脸被摁住他口齿不清楚,“五百两在最下面,不晓得哪里来的,反正就在里面。我先将钱全部放在一起,准备等会一起将这钱收起来,可一转眼没了。”
“哪家银庄的?”
“添富贵!”乔三道,“五百两大额,我真不骗您。”
叶文初让他起来,乔三这人有眼力,知道打不过他也不强冲,爬起来求饶,一抬眼看清了叶文初的脸,大惊道:“是叶、叶医判!”
“小人有眼无珠!您可千万别抓小人,小人就是个小混子,不务正业了一点,伤天害理的事一件没做过。”乔三一连保证着。
马玲讥讽道:“不务正业?那你务什么呢?偷抢拐骗?”还好意思说,自己仅仅是不务正业了一点点。
叶文初让乔三告诉他匣子在哪里。
乔三眼睛一亮:“你们出手帮我找?那一准能找到!”说着兴奋地引着叶文初去隔壁,推开房门道,就放这了。
不大的木匣子,摆在五斗橱上,只要是个成年人都能摸着打开,匣子也没有上锁,里面不少碎钱,叶文初翻了一下估计十多两。
“就这一堆钱的最下面,压着一张五百两的,叠的四四方方,我要不是想把钱归置归置,明天带走,我都不知道里面那张。”
确实很奇怪。
“正常人偷,都是一把抓,如果方便就连匣子端。”叶文初道,“这样目标精准的拿大钱,此人一开始就是知道下面有大面额的银票。”
乔三附和叶文初,说对对对,他也这么想的。
叶文初看着匣子,余光瞥到了床铺,床上铺的被褥居然是顶好的棉布,和叶颂利床上用得差不多,花纹也不错,她问乔三:“谁的床?”
“以前是我哥的吧?不知道,反正我回来就睡这里。”
叶文初去打开了柜子,柜子里吊着几件破衣服,还有一床颜色很花布料很差被面。
床底一双旧了但做工很讲究的男士棉鞋,叶文初看向乔三,乔三摇头,跑过来试穿给她看:“小了,不是我的,也不是我哥的。”
“难道我家真住了一个人?”乔三自己也开始琢磨,回忆他回家后,家里发生的一些变化。
他跑出去,在厨房里拿了一把牙具还有盐,给叶文初看:“有这个!”
这些价格不便宜,就算有点小钱的人家,也舍不得用这些。
“还有。”他又去找,把茅房草纸拿出来,就剩下两张,“本来有不少,都被我用掉了。这种纸很贵,我爹肯定舍不得用。”
叶文初掀开枕头,下面压着叠着的棉袄,很新,虽普通但面料也很不错,尺寸也不是乔三的。
叶文初琢磨了一下,和乔三低声道:“你要带着你兄弟帮我找人,并答应改邪归正,从今儿起我罩着你在京城混!”
乔三眼睛一亮:“您说真的?”
“没有半句假话。”
乔三本来就舍不得离开京城,现在有叶医判在道上罩着他,那可比以前的姚家还顶用。毕竟姚家能用的人多,不差他乔三,叶医判就不对了,据他所知叶医判没收小弟。
“从今天起,我就是您小弟,你让我挖坑我绝不挖坟,您让我吃肉我绝不拱菜帮子。”乔三一抱拳,“大姐、不对,大哥在上,受弟弟一拜。”
说着,把他关房里的小弟都放出来,带着七个小弟一起磕头认大哥。
马玲和八角看的一愣一愣。
“小姐,怎么一转眼还认八个小弟了呢?”八角道。
“盛情难却。”叶文初低声道,“能引领他们走上正道,也是功德无量。”
八角忽然无语。
外面,圆智九个和尚正在被村民骂:“你们先是男人再是和尚吧,居然让三个人小姑娘和乔三打架,你们自己躲出来了?”
“阿弥陀佛!”慧灵大师非常羞愧,“是我等考虑不周了。”
主要是叶文初给他们的感觉,不太需要帮助,圆智刚想回说你们太小看叶医判了,她可不是普通小姑娘,屋门就打开了。
半村来看热闹的村民,本还担忧,叶文初三个人吃亏,现在一看,乔三带着七个弟兄,点头哈腰跟着叶文初,别说打架,那表情就差喊姑奶奶了。
“贫僧就说吧,叶医判可不是普通的小姑娘。”圆智道。
村民也是惊奇,叶文初让大家先回去,等人都散了,他们几个人开始搜查乔三的家。
“你从初二到今天,都在家里吗?”叶文初问乔二,乔二摇头,“初三将我爹送上山,我就出门了。今天才回来办头七。”
“箱子是今天发现的?”
乔三说是,早先不知道有个箱子,今天在床底拖出来,里面有一些钱,他也将礼金什么的,都放在里面,预备得空后就拿走。
本以为没有人敢偷他的东西,谁知道还真有。
叶文初在附近转悠,指着后面的一间小屋:“那是什么?”
“那就是茅房。”乔三道,“我爹淹死的那个茅房。”
“后面那间呢?”
“那个是瓜地的棚吧,应该是。”乔三喊他小弟去查看,几个跑过去忽然冲着这里招手,“老大,大哥!”
叶文初没什么反应,乔三提醒她:“喊您呢,现在我是二哥。”
叶文初:“……”
她过去查看,因为是冬天,瓜棚很破,但明显能看到,竹床上有两个非常新鲜的泥脚印。脚印一进一出,然后朝官道西面跑过去。
“追不追?”乔三问叶文初,叶文初用看着竹席上的脚印,还有一捆稻草,她挑了挑眉,问乔三,“你今天早上,几时回来的?”
乔三道:“城门开我就回家了,卯时六刻,天还没亮。”
“你到家后呢,被窝是热的还是冷的?”
“我喝醉了没咋注意,反正吧,被子是散开的,我倒头就睡了。”乔三又问自己小弟,小弟们也说是,但后门是开着的。
他们八个人,各自找地方睡觉。
睡到中午,约好的和尚来做法事,下午钱就被偷了。
“先回去,白天再说。”叶文初交代乔三,“今晚你们也警醒一些。你爹的遗体你看过没有?”
乔三摇了摇头。
“难、难道他是被人害死的?”乔三惊跳了起来,“有人把我爹杀了?!”
叶文初有这个怀疑。
一行人进院子,乔三的小弟推开门,忽然门后一把刀劈头砍下来,小弟也是江湖混的人,头一偏抬手去挡,刀砍在他的手肘上,他正要后退,叶文初已迎了过去。
院子里,瞬时出现了八九个蒙着面的黑衣人,像是凭空出现的,将他们围住。
“埋伏,他娘的!”
一院子的人便打了起来,寒光凛凛杀气腾腾,圆智举着棍子个乱挥,手腕也被砍了一下,他疼得来了脾气,揪住了一个黑衣人的头发,抱着打。
这些人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叶文初来的。
所以场面几乎是黑衣人围着叶文初打,其他人围着去解救。
叶文初后退的功夫,后腰上被顶着了一把刀,握刀人在她背后呵斥道:“都住手,否则我立刻捅死她!”
大家都停了下来。
余下的蒙面的黑衣人都围在叶文初的一侧。
那刀从叶文初的腰上,移到她的脖子上。
“叶四小姐,叶医判,叶大人,呵呵……你也有今天,嗯?!”
握刀人声音很粗,显然是为了伪装,而故意压着嗓子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