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嫂嫂说,张玲春当时将定情信物都给陆立志了。”
“还说,陆立志可是陆员外唯一的儿子,就算张家爱钱,可也不可能抛弃年轻俊朗的公子哥,去跟公子哥儿成亲。陆员外比张玲春的爹都大一岁。”
“有道理。”闻玉道,“那是为什么?”
“是张玲春的哥哥,有一次在增城看到陆立志和一个男人……那男人现在还住陆家,两个人像夫妻一般生活。”
“后来陆立志成亲,妻子一开始也不知道,但陆立志不肯和她圆房,两人闹了很多次,她可能就有点怀疑。有一次那个男人来家里做客,说是半夜听到声……”
“所以她羞愤自杀?”
闻玉低头去看书,面容微微红。
马玲一脸的唾弃:“对,就那天夜里,陆立志的妻子自杀的。”
“这要是我,我就杀了他!自杀了岂不便宜他了。”马玲拍桌道。
“我刚才看到许子羽了,两人眉目传情。”叶文初道,“没想到背后故事如此恶心。”
闻玉看着叶文初气鼓鼓的脸……
“长的好看吗?”马玲问道。
“还不错。”
“那我也唾弃!”马玲道,“害了两个女人,就她还好意思说继母不对。难怪他妹子不理他!”
“师父查他,这种没有人品的人,保不齐就是凶手。”
叶文初颔首:“你还查到什么?”
“哦,昨天晚上,陆立志和陆丽英确实如他们所说在家里。”
“但我也觉得这没什么意思。师父,我还让人去道上问了,最近有没有人接了单子杀人。”
叶文初颔首。
忽然后院里,毛很远喊道:“闻大夫,四小姐,人醒了。”
叶文初推着闻玉过去。
车夫醒了,眼里是茫然,神智也不是很清楚,给他稍微喝了一点水,等了好一会儿他才能说话。
“有人打我。”
“什么样子的人?”
车夫道:“一个男人。个子不高,房间里太黑了,我没看到他的脸。”
“他一榔头打我脑袋上,我就晕了,没看清楚。”
“他用左手还是右手,房间里还有别人吗?”
车夫摇头:“我没看到别人。他用右手打我的,是个锤子!”
叶文初点了点头:“你家老爷昨晚赏月了吗?一家人什么时候休息的?”
“亥时正左右,小公子说他累了要睡觉,于是大家都散了回房去睡觉。”车夫道,“昨天我很累,倒头就睡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打晕的。”
车夫头疼身体也疼,说几句已是撑不住,叶文初交代他想要活着,这几日千万不要乱动,骨头就这么吊着,等长好了就能取下来。
车夫看自己身体这样,是动都不敢动,又实在太难受,浑浑噩噩又昏睡过去。
叶文初没的再问,一行回家去休息。
她睡前,将案件重新整理了一遍。
第二天早上,她和马玲一起去了博州书院,问全班的同学,有没有人见过陆立项的《乐经》,全班所有人小孩都摇头,说没有见过。
他们也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书。
“何先生,我又来打扰您了。”叶文初和何先生道,“这孩子您班上的,您觉得他平时如何?”
何先生回道:“客观说,陆立项不太合群,但本质不坏,在我看来不过是内心自卑怕被人拒绝,从而不敢主动的表现。”
“但他同龄的孩子们不懂,所以他被孤立也正常。我没干涉,人都要自己吃亏才能学会总结才能成长。”何先生含笑道。
叶文初点头:“难怪孩子们都说喜欢你,我认同您的话。”
何先生摆了摆手。
叶文初聊了一会儿,没得到有用的信息,出来的时候,看见了沈翼正在院外等她们。
“怎么了?”
沈翼看着冲着他快步走来的叶文初:“慢点,”说着等她停下来,道,“陆丽英夫妻来了。”
“四小姐,”陆丽英和张正明结伴而来,“我们早上去衙门,沈大人说他不主管案件,让我们来找您。”
叶文初颔首:“我知道了,你们什么事?”
“是这样,”陆丽英看了一眼张正明,张正明给她投了个鼓励的眼色。
陆丽英就拉着叶文初的衣袖走了几步,低声道:“四小姐,我昨晚和我夫君讨论,想到了一件事。”
“我哥原来有个朋友,他家是开镖局,你知道,镖局里的人都野,杀人越货不在话下。”
“我建议你将我哥抓起来,审他一审就行。”
叶文初打量着陆丽英,想到了许子羽:“我昨晚去见你哥了,在你家见到了一位叫许子羽的男子,你认识这位男子吗?”
“不认识!”陆丽英脸色大变,仿佛触碰了多恶心的东西,退避了叶文初几步,“我没有见过。”
叶文初沉声道:“你这样的表现可不像不知道。既如此,你也知道你的继母为什么嫁给你父亲,那你为什么还恨她?”
“我为什么不恨她?”陆丽英冷笑着。
“四小姐,您恐怕也没有见过这样的旷世奇闻。因为她和我哥作践,我连家都回不了,在我婆婆家……”她迅速看了一眼张正明,眼里有怨怼,张正明家那么穷,她是正经下嫁,可就因为家里那些事,让她在张家抬不起头来。
她爹还气她也不贴补她,导致她日子更难过。
“我当然恨她,我恨死她了。”陆丽英道,“她当时和我哥又没有成亲,就当不知道,重新寻一门亲事便是,为什么盯着我一家男人。”
叶文初听她嘀嘀咕咕说了半天。
忽然道:“你哥也说你们有可能买凶杀人。”
“不可能!”
张正明的反应,比近处的陆丽英还快:“我们没有动机。”
“现在不就有了!”沈翼打量着张正明,“杀人栽赃,你岳家的家财不都是你的了?”
“这、这无稽之谈。”
张正明很激动,来回走动,又停下对沈翼道:“沈大人,您我都是读书人,读书人都是高洁的,读书人怎么会杀人呢?!”
“沈大人是高洁的,但你可能不是。”叶文初截断了张正明的话,“打压、编排、抨击这就是你的高洁?”
张正明顿时讪讪然。
笑意在沈翼的脸上滑过,他眉眼都舒展着。
“高洁与否,与你是否读书无关,你说重点,不要扯东扯西。”叶文初道。
张正明道:“我、我们主要来说的是,大哥他认识个朋友是开镖局的,他很可能借那个人的手,杀人行凶。”
“你确定吗?”叶文初问他。
张正明又是一抖,不敢再看叶文初,点头:“是。我确定!”
“我们回去查,谢谢二位了。”叶文初道。
张正明匆忙施礼,急急匆匆就走了。
“我和马玲去查陆立志,我还打算去一趟钱庄查陆家的钱,”叶文初问沈翼,“沈大人今日有空一起吗?”
沈翼摇头:“今日要去办事,你若有事让人来找我。”
叶文初应是。
沈翼骑马出城,乘风跟在后面给叶文初挥手,追着他主子去了:“主子,您昨晚没睡觉吧?白天落下的事做完了吗?”
“当然,谁有你这么轻松。”沈翼扫他一眼,乘风挠头不敢回嘴,可他觉得,主子之所以熬夜做事,是因为昨天白天,兴致高昂去查案,明明不大感兴趣的事,居然还去了。
这也是迷惑刘兆平的?
刘兆平又不在。
“今天留着那边修桥吧。”沈翼道,“往后只要我去监工,你就去修桥。”
乘风顿时抱着马脖子,幽怨地看着他主子。
……
叶文初查完陆员外的存款,里面的钱没有人动过,取钱要用私章和暗令。
暗令是什么,估计只有陆员外知道。
不过,现在陆员外死了,陆立志确实是可以继承。
“再看看,陆立志有没有存款。”叶文初和管事到。
管事查完,回道:“有。陆立志里面三千两百两的银子。”
叶文初和马玲都很惊讶,不是说赌钱吗?
赌钱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多的存款,这太让她意外了。
“师父,要不要把陆立志抓起来审?胡捕头走一个,保管他什么都能招。”
叶文初和马玲道:“我去陆家庄,你回衙门,让海鞘帮忙查两件事,陆立志赌钱,以及他那位开镖局的朋友情况。”
“好!那我一会儿来城外找您。”
叶文初去了陆家庄,现场还保留着昨天的样子。
左拐子在等叶文初,他昨天没事,就没有回城。
“四小姐,有一个很大的发现。”左拐子很兴奋,一双眼睛都是血丝,他指着那枚血脚印的边上,“这是我踩的,您看看。”
叶文初看到了:“鞋底是洞?”
“对!”左拐子道,“鞋底是有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