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鱼竿一丢,满脸严肃,他可就这么一个孙儿,可别真出什么事!
“走!去羿王府看看!”
几人火急火燎往羿王府赶去,半道发现这大半天的也没见着向南,向西纳闷了,“你们谁见着向南了?”
一提向南,向右又想笑,“前几日被主子从房中轰出来了,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他怎么会在主子房中?”
“那日宫宴被老爷子揍了,这小子气着了,跑羿王府望风去了”
向北小声冲着向西嘀咕,语气中透着无奈~敢冲老爷子耍脾气的人,除了向南,真没谁了~
几人紧赶慢赶,终于到了羿王府。
一进门,就见景羿扶着柱子吐得昏天黑地~
“将军!”一见情况不对,向右忙迎了上去。
“瞧,吃吐了吧~”向左瘪了瘪嘴,表情很是无辜。
午膳时可是他盛的饭,两大碗!将军自个儿逼的,没办法~
“将军,没事儿吧?”见他吐得难受,向左也担忧地凑了上去。
“无碍”景羿抹了把脸,缓缓直起了身,这才发现院里已经挤满了人,为首的还是自己亲祖父。
“您怎么过来了?”
老爷子皱着眉直盯着景羿,欲言又止。
身后是东西北三个护卫,一个个也都面露担忧。
看来,瞒是瞒不住了~
景羿暗暗叹着气,外头仆从匆匆来报:“王爷!南侍卫回来了!”
“让他直接带人过来”
“是!”
少顷,消失了几天的向南终于出现了。
“将军,人找来了!”
向南领着一位鹤发老者入了院,见老爷子也在场,又别别扭扭行了礼,“老爷子”
“哼”
老爷子哼着气,很是不爽。
不就是宫宴上揍了一顿么,还搞离家出走?臭小子!
向南挠了挠头,又想起了正事儿,赶紧领着人上前,“将军,您让找的人带来了~”
“老衲净空,拜见羿王~”老者手拿佛珠,朝景羿拜了拜。
“免礼,大师里边请。”
景羿对这老者客客气气,招呼众人入厅内说话。
老爷子懵里懵懂看着几人,半晌没搞清楚状况。
“这什么路子?”
他转头瞅着左右两大侍卫,一脸的懵。
向左向右相互对视一眼随即摇摇头,也是一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模样。
“待会儿就知道了~”向南神秘兮兮看着几人,率先跟了进去。
入了厅后,景羿命人往正中摆了面宽大的铜镜,随即往镜前一站,“出来吧”
老爷子纳闷地看着镜子,“放个镜子干什么的?这兔崽子,叫谁出来?”
他这孙儿,不会真疯了吧……
待他仔细瞧了瞧镜子,却被里头的景象惊着了!
“这这这这是谁?!”
镜中,一短发男子正眼眸含笑看着他。
“哟!爷爷好~”
嚇!!!
这回老爷子直接吓懵了!
“你是谁?”
除了向南,其他几位不明情况的护卫齐刷刷拔剑指向绥远。
“保护老爷子!”
“保护将军!”
“何方妖孽!”
“大胆!”
“呔!”
几人仿若上阵杀敌的壮士,皆是目光凌厉盯着镜中人。
绥远却轻轻一笑,“向左,今早还帮我盛饭来着,忘了?”
“啊?”突然被点名,向左傻愣愣瞅着他。
今早,盛饭?
……
“啊!那两大碗米饭,是你吃的?!”
“不错~”
“那素炒茄子呢!”向右急吼吼道。
“我让撤的~”绥远挑着眉笑的一脸无害。
“将军!怎么回事?”几人皆是惊惧地看着自家将军,等着他的解释。
这好好的,怎么镜中多出个人,还跟将军长得一模一样!
“景羿,怎么回事?他是何人?”老爷子稍稍缓过神,指着绥远问道。
“一缕幽魂罢了”
不等景羿回答,绥远叹了口气接过话,慢慢将事情原委娓娓道来,考虑到几人的接受度,他自动省略了自己来自异世的事,只说自己是来自遥远国度。
一刻钟后,老爷子摸着胡须感慨万千,“这世上竟有如此奇事啊~”
“我说将军这几日怎么神神叨叨的,原来是你在搞鬼!”
一想到自己为此还一度认为是自家将军疯了,向左很是恼火。
“诶?可别冤枉我,我只是正常的活动筋骨,可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整日被困在景羿身体里出不来,再不让他活动活动,这是要逼死鬼?
“好了,都闭嘴!”
一想到这几日自己的窘境,景羿顿感丢脸,再聊下去,他堂堂羿王的面子,还要不要?
“让净空方丈看看吧,说不定有法子”向南适时提醒道。
自己这几日千辛万苦才找着这位大师,可别干晾着啊……
净空方丈始终静静看着几人,但笑不语。
老和尚皓白长须,慈眉善目,就那么静静站在一旁,看着很是亲切,饶是冷酷惯了的景羿,说话间也不由对他多出几分亲和。
“大师,若要将他自我体内分离出去,可有法子?”
“呵呵,无法~”
老和尚笑了笑,淡定回道。
“啊?无法?!”
向左气急,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还当是个高人,敢情是个神棍?
“若是没法,岂不是要一直在将军体内?对将军的身体,可有影响?”
几个护卫中,到底还是向东稳重些,一下就抓到了重点。
“一身两用,自然要多耗费元气,若是寻常人,怕是早已一命呜呼,羿王如今却安然无恙,且二人共生,真乃奇事也~”
老和尚摸着长须很是惊叹,这大千世界,当真无奇不有~
“你这意思是,将军此时无碍?”向东着急问道。
“当是无碍,如今这位公子与羿王共生一体,二者之间已达到微妙的平衡,但日后如何,老衲不敢断言~要知世间万物,生死轮回皆有定法,若是二人一强一弱,此消彼长,那必有一方消弭~”
听到这里,在场几人都陷入沉默了,这日后的事,还当真说不准!
老和尚看向景羿,一双眼有着洞悉一切的锐利,眼神中藏着慈悲与睿智。
“敢问王爷,若是老衲直接将其除去,你当如何?”
“以除祟之法?”
“然也”
和尚回的坦然,景羿却皱了皱眉,心生不忍。这家伙烦是烦,到底没犯什么大错。
“他并未做出格之事,若是灭了,岂不涂伤生灵?”
净空老和尚眉头一松,笑了。
“善哉善哉,羿王慈悲~”
“大师,当真别无他法?”左等右等没个确实的解决方法,老爷子急了。
“有法也无法~”
“怎么说?”
“呵呵~善哉善哉,机缘未到,一切自有缘法,天机不可泄露~”
老和尚双手合十拜了拜,转过身扬长去也~
“嘿!这老和尚!打的什么哑谜?”向右气鼓鼓瞧着已经走远的和尚,一时摸不清头脑。
一行人懵的懵,愣的愣。二人共存同一体内,真是闻所未闻!这样的奇事,着实让人难以消化~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一想到自家将军体内还有一人,向右不由发怵,敢情整日对着一个冰渣子还不够,这会儿又多出来个麻烦精?
“凉拌!”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绥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愁眉苦脸的几人道:“那老和尚的意思你们没明白?就是有法子,但时机未到~”
“怎么说?”
几个侍卫眼巴巴瞧着镜子里的绥远,期待他能解惑,谁知绥远学那老和尚神秘兮兮道:“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哈哈哈!”
时机未到不就是时机未到嘛,这么浅显易懂还解释什么?景羿这几个侍卫,有点傻。
左右自己一时半会也离不开,那老和尚说什么来着?哦,机缘未到,且等着吧~
想通这点,绥远又恢复了往日满面春风的笑容。
既来之,则安之~
老爷子皱着眉对着绥远横看竖看,又转头瞄了瞄自家孙子,嘿,明明是两张一般无二的脸,偏偏这人一副春风化雨般的笑容,而自家这个却是冷的掉渣,老爷子顿感郁闷。
一番打量之后,觉着镜中这人看着面善,不像有什么坏心眼儿。
“诶,小子,你刚刚,叫我什么来着?”
“哦,爷爷呀!”绥远坦然看着眼前这个老头,在二十一世纪,比自己爸妈年长的,又已经是鹤发白须的,不叫爷爷,那还能叫什么?
啧,叫的是爷爷呢!
老爷子眯着眼笑了起来,景羿这兔崽子可都没这么亲热地叫过自己呢!
“你,叫什么名字?”
“绥远”
这老头怎么突然冲自己笑得这么慈祥?
绥远有些呆。
几个侍卫也挺无语,一声爷爷罢了,至于么,乐成这样!
“老爷子!您可别被他花言巧语骗了!他可占着咱家将军的身子呢!”
向北气得嗷嗷叫,亲孙子就在眼前呢,冲个冒牌货笑得牙不见眼算什么事儿!
老爷子太不厚道了!
“去去去!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当人绥远故意的?人家不也是被迫困在里头了?”
老爷子关键时刻倒是不糊涂,知道讲道理~
“就是!你们当我乐意啊?我这不是也没办法麽!”
绥远忍不住回了句嘴,此刻看这老头越发的舒服了!
到底还是老人家通情达理!这声爷爷,叫得不亏!
“不过绥远,你可得老实点,景羿好歹是皇上封的王爷,可别瞎捣乱知道吗?”
毕竟关系到自己的亲孙,该提醒还是要提醒。
“知道知道,爷爷放心!我老实呆着,不干坏事儿!要是做了什么,您将那老和尚再请来把我灭了成吧?”
这老爷子是怕自己乱用这身体干坏事吧?想的还挺远~有景羿盯着,能干什么?再说他绥远也不是爱捣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