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张松,刘璋总算出了一口气怨气,也让他忐忑不安的心因杀戮而稍稍平复了一些。可是仅仅过了两天,一道晴天霹雳就砸在了他的头上。
“报!!!”拉着长音的大喊,打断了刘璋品茶的思绪。
“主公!敌军的先锋骑兵已经抵达北门城下,其主将正在叫阵。”
“什么?”
麾下兵士的话让刘璋惊叫而起,愣愣的看着前方不知所措。直到手中的茶杯不知不觉的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才让他稍稍的回过神来。
“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刘璋喃喃自语,稍后急忙问道:“来了多少兵马?”
“只有数千骑兵!”兵士回答道。
“哦?”听到只有这么点兵马,刘璋惊惧的神情顿时一缓。
“去传令众文武,与我到北城楼上一观。”
刘璋在沉思好一会后,还是决定先去探探虚实。不过此时他想的最多的还是绵竹是否已经被攻破。李严、费诗的兵马是否还能及时回援成都。他再也不能失去这根救命稻草了。
与此同时,刘璋念念不忘的李严、费诗二人正愁眉苦脸的坐在绵竹守将府的议事之处。
就在昨天,孙策与魏延率军大举围城,将绵竹围的水泄不通。然后就是回回炮的一顿乱砸,守军伤亡还在其次,主要是心理压力让其苦不堪言。李严、费诗二人也是一筹莫展。
“正方!如果我等集中全部兵力攻其一点,是否有可能冲开一个口子突围而去。”费诗问道。
“呵呵!”李严苦笑着摇摇头,说道:“费先生,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不合实际的念头吧!你看到敌军两翼那数千骑兵了吗?那可是楚军号称‘拐子马’的精锐轻骑,曹操、袁术、袁绍,哪个没在其手下吃过亏?凭我军这区区三万来步兵,即使是突破了重围也走不了多远就会被追上,然后一口一口的吃掉。与其那样自投罗网,还不如困守坚城,起码有高墙守护我等还有一拼之力。”
“嗯!正方言之有理!只是……唉!”费诗无奈的叹了口气,苦涩的朝南方看了一眼。
“报!城外开来十数万大军,只是未做停留,直接绕城而走。”守城兵士匆匆来报。
“哦?”二人对视一眼,同时起身向门外走去。待来到城楼上时,只见绵延数里的人群长龙一眼望不到头,曾字帅旗迎风招展。只是大军并没有与包围绵竹的楚军接触,直接绕城南下。直到两个时辰后,再也看不到楚军的背影时,李严、费诗二人才一脸凝重的走下城楼回到府邸。
“呵呵!看来曾幼麟根本没把绵竹放在眼里。”李严自嘲的笑了笑。
“成都危矣!大势去矣!”费诗长叹一声说道。
“费先生!何必如此长吁短叹?自从曾幼麟决定伐蜀的一刻开始,结局其实早就已经注定。这本就是一场不对等的战争。”
李严对费诗自欺欺人的话很是不感冒,大势早就去了,明眼人谁看不出来?还用你在这长吁短叹,一副忧国忧民的样子。
“正方!如今你我二人当何去何从?”
李严又是一阵白眼,你自己心里明明已经打定主意,还偏偏要问我,文人就是心眼多。
“看来曾幼麟是想困死绵竹,从而逼迫我等投降,想来短时间内不会强行攻城。以严之见,当静观其变。若成都不破,我等当拼死一战。若成都被破,那坚守绵竹就已毫无意义,到时只有…………”
李严没有说下去,不过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此时尚不能宣之于口,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好!就依正方之言。”费诗说道。
“呵呵!”李严脸上虽然微微一笑,心里却暗骂费诗这个老狐狸。
刘璋不知道,他那满心期待的两个手下已经暗暗的为自己找好了后路。此时的他正站在成都北城楼上,一脸惊惧的望着那气势磅礴的骑兵方阵与阵前威风凛凛的白马将军。
“诸位!当今形势我等该如何是好?”
刘璋的话音中夹杂着一丝颤抖。面对区区数千骑兵心中就如此惊惧,也不枉他‘黯弱’之名了。
黄权等人都是无奈的摇摇头,顿时有些心灰意冷之感,主公如此软弱无能,作为臣下还有什么希望。不过事到如今,也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主公!以在下之见,此乃楚军的一旅偏师,其意不过是在于耀武扬威,从而对我成都守军施加压力。”黄权说完看了一眼仍旧满脸慌乱的刘璋,心中不禁长叹,看来楚军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不错!公衡说的有理。累以为当给予其迎头痛击,挫敌锐气之后,守军方能气势高昂、全心全意的守卫成都。”王累建议道。
“这、这!不可、不可!”刘璋一听要出城迎敌,立即大摆其手,连连说不可。
“主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可再犹豫不决了。”黄权说道。
“主公!”
“主公!”
董和、秦宓等人也都躬身行礼劝道。
“主公!末将邓贤愿出城迎战敌军,若不胜请斩我头。”
邓贤此人乃蜀中名将,血气方刚,与张任等人齐名。历史上在雒城城外差点将魏延刺死,可惜被黄忠的百步穿杨之术射于马下,其志未得施展。如今历史大变,其结局如何还尚不可知也!
“这!”见邓贤这般自信,刘璋也颇为心动了,“既然将军有如此雄心,璋就拨给你一万兵马出城迎敌,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得令!”
邓贤接令以后,点起一万兵马,迫不及待的杀出北门。
“呔!贼将竟敢来犯我成都,快快报上姓名,本将枪下不杀无名之鬼。”来到两军阵前,邓贤大声喝道。
“我乃楚侯帐下常山赵子龙也!”赵云长枪一指,回答道。不过并没有按照惯例让对方通名。
邓贤等了好一会也没听到对方问自己的姓名,心中不禁大怒,“赵子龙!你竟敢小瞧于某!看枪!”
其实赵云是故意激怒对方的,因为他想要立威震以慑刘璋及一干文武,就必须胜的干净利落。只有在对方暴怒之时才能快速的找出其破绽,从而一击必杀。
当两人相距不过十余步时,赵云双腿突然用力,坐下的夜照玉狮子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速度陡然一快,瞬间就出现在邓贤面前。
“啊!”猝不及防的邓贤被数道枪影罩住,胡乱的挥舞着手中的长枪防御。可惜,一道闪电般的白光轻松的突破了防御,在他喉间一闪即逝。说时迟那时快,二人双马错蹬,各自跑出数十步的距离。不同的是赵云仍旧笔直的矗立马背之上,而邓贤却是一头栽倒马下,咽喉之处血流如注,人已然气绝。有些人天生就是跑龙套的命,尽管历史已经改变了。
“呔!主将已死,汝等还不投降,等待何时?”赵云在万余守军的方阵前,横枪立马,大声喝道。
“将军死了!”
“将军死了?”
守军被大喝声给从愣神中惊醒过来,除了前排少数兵卒吓得跪地请降外,其他人全部手脚并用,狼狈的朝城门处逃跑,都恨爹妈少给生了两条腿。赵云并没有阻拦,这些人逃回去后添油加醋的一宣传,这对成都城中的其他守军之士气是种致命的打击。
而此时在城楼上观战的刘璋更是不堪,双腿不住的打颤,若不是黄权在一旁扶住,他恐怕就要跌倒在地了。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如此神勇之将何人可敌啊?”刘璋说话间已带有哭腔。
“主公不可慌乱。赶紧命令军士紧守城门,只要李严将军能及时…………”
黄权说不下去了,如今再用这个理由来宽慰刘璋就真的是自欺欺人了。所有心里都明白,现在李严、费诗二人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璋慌乱的情绪才稍稍平复,“好了!公衡不必再劝,璋心中已有决断。我等先行回府,再做商议。”
“是!”
刘璋莫落的端坐在马上,缓缓的朝州牧府行去。虽然楚军兵临城下的消息已经传遍成都,可是街面上仍旧未显萧条。虽然没有平时的热闹繁华,但人来人往的也是络绎不绝。百姓、商贾的脸上也没有惊慌失措、惶恐不安,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而街上仍有一处酒楼喧闹异常,生意丝毫没有因为打仗受到影响。刘璋抬头看了看那硕大的匾额,不禁愣了愣,‘华夏酒楼!’
“公衡!这就是曾幼麟手中的那个敛财机构麾下的产业吧?”
“不错!主公英明!”
“大战之中,为何还让其如此肆无忌惮?尔等就不怕曾幼麟里应外合?”刘璋语气中有些愤怒。
“这!”黄权与王累等人对视一眼,言道:“这是循公子与华夏商会合建的,故而……”
“什么?这个逆子!怪不得他整天游手好闲、出手阔绰,却从不缺少钱财。”
刘璋恍然大悟的说完后,接着感叹道:“曾幼麟真是好手段。就连我那不成才的逆子都算计到了,恐怕对益州早就垂涎三尺了吧?”
最后望了一眼那仿佛对着他嘲笑的匾额,喃喃自语道:“既如此,刘某当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