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被封,即便他是阵法大师,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谭昭找了半天,也就只有原石里面还有几分灵气。
所以他一出院,就让助理飞缅甸搞了不少“石头”回来,反正他有钱,也不怕亏。这会儿顾昶出门会友,正好他把仓库里的石头解了。
买了这么一大堆赌石,解石机器当然是附赠的,谭昭换了身轻便的衣服,就捡着有灵气的石头解了起来。普通的翡翠水头和灵气都一般,他也不耐烦解,堆了小半个仓库的原石,灵气稍微足的也就三块。
不过稍微分一分,做个小阵法,也顶够用了。
祠堂,是供奉祖先神灵的地方,像是讲究点的人家,是很少会建在湖泊之上的。谭家这么讲规矩的地方,按理说是不会这么做的。
但它却偏偏这么做了,昨天一遭走下来,整个祠堂漫说是阴邪怪诡,就是连阴气都没有几分,甚至那几个看守祠堂的亲信,不仅面色红润,连气运都比普通人看着绵长一些。
如果单论肉眼可见,就算是修道之人,也会觉得谭家是积善之家,祖宗先烈护佑,如今这般家大业大,全是福报。
福报吗?谭昭捻着石头轻轻一笑,他心上的献祭法阵可不是这么说的。
简单的“偷龙转凤”阵法,谭昭收捡好做好的阵石,换了身衣服驱车出门。罗市西边有一块“百家不碰”的不吉之地,说是不吉,其实就是多年前的战场,因为战役惨烈、死伤过大,怨气滞留不去,以致这片土地凶煞异常,常人久待,都会生病。
谭昭停车走了一圈,满意地圈了块地方,他先是做了个简单的迷阵,后又以最大的一块石精作阵眼,取他心上一缕心头血为指引,遂能将身上的功德之力与这片土地上的凶煞之气置换,此为“偷龙转凤”。
这片土地怨恨太久,他正好功德多得没处使,便宜谭家不如福泽大众,当然,谭昭也想看看,献祭阵法从献祭他的功德变成献祭煞气,谭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等阵眼落稳,阵势成,谭昭满意地感受了一下周遭的气流,拍了拍手,却是略略可惜地看了一眼,还是石头不够啊,不然就能一步到位了。
他的空间,他的机甲,他的小可爱们,他恨!
荒凉的土地,炙热的太阳暴晒着,谭昭驱车离开,阵法掩藏在迷阵之下,就算是有人误入,也绝没有发现的可能。
而此时此刻,独属于谭家的“福阵”,开始了它的坎坷之路。
顾昶今天穿了谭昭给他买的衣服,虽然只是普通的t恤长裤,但剪裁做工一流,配上他的新发型,哪还有半分的土气和怯懦。
“几个月没见,这是去哪发财了?”
说好的人穿着一身古怪的半长衫,语气轻佻,手里一个细长的烟斗,有股别样的滑稽之感。
顾昶说出来见工友,其实……也不算全是说谎,至少他确实是出来还钱加见人的:这是你要的东西,外加欠你的钱。
“哟,还真发财了啊,不过好说,这是你要我替你寻的东西。”
烟斗男看了一眼小篮子,随手拎起搁到旁边,用烟斗敲了敲墙上的隔板,隔板应声而开,里头是个红木的小方盒:“本店的规矩你知道,离柜概不退换。”
——给我吧。
个闷葫芦,也不知在哪发的财,有这种渠道就不能吱个声介绍给他,这捉妖人的生意真是一天比一天难做,再多碰上几个这种闷葫芦,他不如趁早转行算了。
顾昶却已经收好东西离开,只不过他手上不再有小篮子,回去的路上看到有队伍在排一家烧鹅店,想起新认的亲哥,遂停车排队。
半个小时后,顾昶手里拎了两只烧鹅回到郊区的疗养别墅。
然而可惜的是,他以为的“留守亲哥”其实并没有安生呆在家里,等到了日落黄昏时分,对方才开着一辆嚣张的红车跑车出现在院子里。
顾昶眼神暗了暗,看到桌上煎好的药液,伸手拿了一袋,默默去厨房加热。
等谭昭进了屋,就闻到了一股……令人劝退的药香。
“哥哥你不乖,刚出院就出去疯,要喝药。”这电子音配上顾昶带着担忧的神色,颇有种“大郎喝药”的即视感。
“不,你有话好好说,把药碗放下!”
顾昶当然不放,生活助理来的时候,就看到七少和八少正在玩喂药追逐战,唔,下次有事都拜托八少吧。
“七少,这是老宅命人送过来的东西,是原送进仓库吗?”
谭昭看了一眼大大小小的礼物盒子:“送给我的,还是送给八少的?”
“都有。”
“那就把我的那份送进仓库,剩下的堆在客厅就行。”
助理又说了几件事,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静静地离开了。
顾昶打字:“……哥哥喝药,我就拆礼物。”
谭昭也不说话了,学人打字,还故意用的炫彩层叠文字,务必要吵到人的眼睛:“爱拆不拆,反正我不喝。”
那架势,显然是理不直气也壮的典型。
作为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蒙古大夫,谭昭光闻空气里的药味就能猜到这方子不多就是温补为主的和缓药汤,对于现在的他而言,除了伤害他的味觉,没有一点儿卵用。
看着这样的哥哥,顾昶遗憾地放下了药碗,太可惜了,他还想看到更生动的哥哥呢。
这碗药到底还是喂了下水道,顾昶吃过饭,拿着手机蹲在客厅拆礼物,大部分都是那日在老宅收到的礼物,从大红包到各种新式电子设备,再到房子游艇,有钱人该送的礼物,全在这儿了。
谭昭执着地给人发着闹心的炫彩文字:“怎么?不喜欢?”
顾昶:……抱歉,眼睛有被吵到。
他拿起旁边的手机打字:“不是,哥哥都没有礼物要送给我吗?”
谭昭一滞,他这是典型的引火烧身了:“还没准备好,等咱们生日,我再送给你。”
顾昶看到文字,转头看了一眼谭昭,然后乖巧地点了点头:“好,我等哥哥准备好。”
于是谭昭临睡前,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有机会买下城西那块的不吉之地。对此,助理很想敲醒七少,但……没办法,七少出了名任性,想一出是一出,如果不顺着他,可能明天谭家就要上本地新闻了。
于是卑微社畜非常恭敬地低头,表示一定会尽早买下。
只是挂了电话,助理心里还是有些忐忑,城西那块地可太有名了,主家真的会让七少买下那块地吗?他带着犹豫入睡,第二天却接到了谭家老宅失火的消息!
失火?这怎么可能呢!
谭昭第一反应也是这个,毕竟他那个阵法才布了一天不到,作用这么强的吗?这要只是简单的住宅失火还过得去,临水之上的祠堂水阁失火,这听着……怎么就那么玄幻呢?
顾昶正在准备早餐,他有一双巧手,面团在他手里轻轻扯了几下,一个圆鼓鼓的小包子就出现在了笼屉之上。
谭昭忽然想起那日硬闯祠堂时,顾昶拿着小篮子洒在水阁附近那点小东西。
会是顾昶吗?
“哥哥怎么这么看着我?”
谭昭也懒得打字,直接开口道:“看你厉害,你哥我无论做什么菜,都能把厨房炸了。按理说咱们亲兄弟,这不应该啊!”
咋的才艺都点人身上了,太欺负人了!但凡他继承到一丁点厨艺天赋,他上个世界也不会苟得那么艰难。
顾昶差点扯破手里的包子皮,等将手里的包子包好,他才拿旁边包好保鲜膜的手机戳了戳:“真的吗?我不信。”
谭昭耸了耸肩,一副你不信我下次下厨毒死你的模样。
顾昶:……
“哦对,老宅的祠堂失火了,你那特殊助理要是联系你,你别理他,让他来找我。”谭昭说完,搁在旁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嚣张的音乐,谭昭伸手接起,电话里立刻传来谭父暴跳如雷的声音:“谭景归,你都做了什么!祠堂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谭昭拉远了手机,见顾昶用疑惑的眼神看他,他摆了摆手,等对方骂完,才拿着手机出去说话:“您可别冤枉我,我哪那么大本事能烧祠堂,那天我就是带弟弟进去拜拜,您不信可以问老宅的佣人,我可什么都带。”
“篮子?那巴掌大的篮子,您觉得能放什么?我和弟弟离开后,祠堂那些人肯定里里外外检查过,有异常吗?您不信我就算了,昨晚上我在家睡觉,出个屁门,没找到放火贼就跑来骂我出气?瞧把您能的,您有本事就打个飞的回来,祠堂烧了再建不就好了,咱家缺那几个钱吗?”
“我看那祠堂也老了,烧了正好,祖宗们还能换个新房子住,镶金的带玉的,别再整木结构,这万一下次再烧了,您又要怀疑我!不聊了,我赶着吃包子呢。”
然后痛痛快快撂了电话,随手一丢,他心情好,洗了手跑去祸祸桌上的包子皮,你还别说,捏得还像模像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