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淼感觉如此的荒唐,原本应该肃清邪恶、守护人民安全的执法者竟然是一个罪犯的保护伞……
洛淼呆呆的看着逐渐向他逼来的执法者,没有半点动作,就连为庆丰贸止血的动作也停住了。
执法者应该是秩序的体现,正义的化身……
罪犯是危害社会公共安全的敌人……
执法者的职责应该是守护秩序,是恪守法律的人……
罪犯是因自己的私欲破坏秩序的敌人,践踏着法律……
执法者是人民的依靠……
罪犯是人民的威胁……
执法者……是罪犯的依靠。
洛淼感觉某一被他坚信的、位于心里的某种东西碎掉了。
……
“你还真是会给我找麻烦啊,闹出这么大的乱子,你知道我给收尾有多麻烦吗?”夏东戊瞥了一眼宇憐,语气不快的说道。
“抱歉抱歉,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宇憐道着歉,但语气中却没有多少歉意。
夏东戊不在意宇憐对自己的态度,他道:“最好如此,你应该知道最近城里充满风雨欲来的气氛,有势力在深挖黑弥撒的踪迹,在这种节骨眼,你最好别在我给弄出这么大的乱子了,不然被其他势力盯上,我可护不住你。”
“明白;我又不是疯子,也不想被执法者盯上。”宇憐回道。
夏东戊轻哼了一声,算是给了回答。
“你打算怎么处理此事?”宇憐饶有兴趣地看着从刚才开始没有了半点动作的洛淼,问夏东戊。
“这不需要你关心;你可以离开了。”夏东戊语气轻淡地回了一句。
“不急,我还想要看看他面对你们的逮捕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
“那随你的便。”
……
“小子,束手就擒你还能暂时活命,若是胆敢有反抗的举动,就别怪我们将你就地正法了!”
逼近洛淼的两名执法者义正辞严地说道。
此时洛淼终于有所动作,他缓缓抬起头,用那不知道怎么形容的眼神直直地看着两名执法者,那眼神混杂这绝望、木然种种黑暗色彩的情绪,那就是这种不知该怎么形容的眼神,让两名执法者兀然心底产生一阵不适。
洛淼定定地看着他们,语气中似乎压制这某种情绪地问道:“为什么?明明他看起来嫌疑更大,明明他的说辞那么的不合理,明明我还在拼命的为一个伤员止血……为什么你们会视我为凶手?为什么你们不由分说的要逮捕我?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无动于衷,仿佛这一切本应如此的模样?”
围上来的两名执法者皱起了眉头,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束手就擒暂时免你一死!反抗——就地格杀!”
或许是在洛淼的注视下心中产生一阵不适此事令他们感到了一丝恼火,他们用上了强硬的语气,假如洛淼再没有半点束手就擒的意思,他们就要动手了。
“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执法者!这就是守护秩序的执法者!”
洛淼悲怆地大笑起来,笑得双眼赤红一片。
“我认为对于的造成此次破坏的凶手的认定还有待商榷,在确定真正的凶手之前我们应该控制所有嫌疑人——为何那名男子被你们无视,只针对那个年轻人?你们北风息军团的执法过程也太过强硬了一点吧?”一直在旁观的张央望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
休假的他看见了洛淼沿路留下的魔法求救信号,身为执法者的他不能无视这些显目的求救信号;他沿着这些求救信号赶到了这,正好望见酒吧垮塌的一幕。
与此同时,和他一同赶到还有北风息军团的人。
风息军团是一支管辖范围多达十数个城市特殊法师军团,说是军团,但风息军团所属的阵容要严格来算因属于城市护卫队一方,可以把风息军团视为更加精锐的城市护卫队,他们主内缉拿危险的法师罪犯、捣毁犯罪团伙,主外击杀游荡在城市附近的危险荒妖,击溃形成规模的荒妖群。
每一座城市的风息军团编制、管辖方向、范围都有些许不同,庆州市的风息军团有两大阵容,这并非是形容内部党派的阵容分裂,而是真的有两支风息军团。
以南北划分,管辖庆州市南面是南风息军团,北边则就是北风息军团。
虽是这样划分,但他们的管辖范围也并非划分得如此泾渭分明,他们时常也会进入对方的管辖范围执行任务,只是他们主要负责的还是自家管辖区域。
南北风息军团可以通过他们身穿的制服辨认出,张央望正是通过北风息军团的标志得知他们的身份。
原本他以为有北风息军团的人在场很快能处理完此事,所以他才没有出声,但接下来的执法过程让他瞠目结舌,北风息军团的执法分明偏向于一方!
张央望觉得洛淼有点眼熟(他的确不记得洛淼了,毕竟当时他与洛淼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这不是他开口质疑北风息军团执法行为的理由——任谁都能看出来他们有失公正!
张央望忍不住动身想要拦住准备要向洛淼动手的两人,但刚刚身形一动,北风息军团的人就将他围住。
领头人泊汻平静地说道:“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执法;无关市民请快速离开,若是发生战斗,会危害到你的人身安全。”
“我是第三区城市护卫队第一编队第十三小队队长张央望,编号ne566394!同为执法者,我有权利介入此事!”张央望报出自己的身份,眼神锐利的盯着面前的男子。
“那请问张队长有什么事?”
“我和你们一起赶到这,我也听见了那年轻人刚才的所说,既然目前对于此次事故的制造者尚不明确,那为何只逮捕那年轻人?那个男子呢?你们不加以约束,反而任由活动自如?”张央望指着远处的宇憐,质疑道。
夏东戊微皱着眉头,看向质疑他们行事的张央望。
似察觉到了夏东戊的不喜,泊汻对张央望淡然地说道:“那是因为我们已经确定此次事故的始作俑者就是那个年轻人所以才针对性逮捕嫌犯。”
“你说你们已经确定了此次事故的制造者,敢问贵方是拿到了一些证据?”张央望问道。
“那是自然。”
“那么能否把这份‘证据’交给我这个同僚过目一番,也好解解我的疑惑。”张央望盯着泊汻双眼,问道。
泊汻眯起了双眼:“抱歉,恕不外透。”
“原因?”
“牵扯到一些保密要件,所以……”
“我看是因为这份所谓的‘证据’压根不存在吧?”张央望打断了泊汻的说辞,“事故刚刚发生,敢问贵方从何得知何人是凶手?莫非是全知全能的上帝告诉你们的?还是说贵方早就收到了消息却迟迟未动身,直到事故已经发生后才来收尾?”
“张队长似乎对我们的执法有意见?”泊汻嘴角的笑意已经隐去。
“非也,我只是觉得贵方偏袒于一方的执法存在不妥,再则,既然他们真的是凶手,那有一名嫌犯已身受重伤,为何贵方不给予施救?纵使他真的有罪,那也该经法院交由执行部门处置,而不是拿着执法者执法时具有的权能准备打杀嫌犯。”张央望俨然说道。
“这点就不需要您来操心了;张队长,我得再说一次,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执法。”泊汻保留最后一丝礼貌说道。
若换作其他人,意识到北风息军团的人正向自己施压可能已经畏退了,但此时站在他们面前的偏偏是张央望,这个死板又不畏强权的喜爱与形象不符的小动物的第三区城市护卫队第一编队第十三小队队长!
“难道在执法权能上,北风息军团已经大过城市护卫队了吗?”张央望眼神越发尖锐。
泊汻没有作答,转头对围住洛淼的两人说道:“动手吧。”
张央望突然动了,他绕过面前的泊汻,冲向对洛淼动手的两人,手上捏着一道蓄势待发的魔技。
事到如今他哪还不明白,这次事故里面绝对有利益勾结,这群北风息军团的人早已打定主意要让那个年轻人当替罪羊,甚至准备当场抹杀他掩埋真相!
那个疑似事故制造者的男人已经顾不上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要救下那个年轻人!
冲向洛淼的张央望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强烈的元素波动,他把手中捏着的魔技丢向身后。
水系魔法和土系魔法轰然相撞,顿时化作无数的碎石与水滴激射开。
张央望身旁环绕的水流不断在击碎飞速冒出的岩刺,但在不知不觉间,他的后路被完全封死,随后一只由岩石组成的大手遮住天空,朝他狠狠拍下!
“咚————!!!”
随着岩手落下,地面都开始震动,酒吧的废墟瞬间被拍成齑粉,连同原来的地面下陷了三尺!
泊汻目光寒冷地看着半跪在岩手碎石中额头一片血迹的张央望,冷声说道:“给你一个解释已经足够尊重你的身份了,别不识抬举,在我们北风息军团面前,城市护卫队的小队长算什么东西。”
张央望无力的半跪在碎石中,他已经无力起身了,全身多处骨折,内脏也被震伤。
执法权能上城市护卫队和北风息军团并没有高低之分,但整体实力上有——风息军团到底是精英化的执法者机构,张央望不是泊汻的对手。
“好一个霸道的北风息军团,我记住了……”张央望声音沙哑地说道。
泊汻没有在意张央望的话,一个城市护卫队小队长的威胁根本不配被他挂在心上。
没在继续关注已经丧失战斗力的张央望,泊汻将目光投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