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革履,一身沉稳。
付乘拿着一个牛皮袋,大步从走廊尽头的拐角走出,出现在二十一楼。
保镖看见他,都收回视线,看前方。
付乘笔直来到病房,长长的走廊上只有他的脚步声,清晰的敲在这二十一楼的安静上。
他来到病房外,站定,然后敲了两下门,走进去。
病房里很安静,这样的安静一点都不陌生。
只要湛廉时在,就是这样的气息。
沉静中让你冷静。
付乘紧了紧手里的牛皮袋,来到病床前,看着坐在床上处理工作的人。
一周的时间,湛廉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他的精神,气色,已经看着和常人无异。
除了他的脸,不再和以往那般有血色。
“湛总,林小姐的母亲有线索了。”
付乘递上牛皮袋。
眼眸动,里面的深变化,病房里的气息也悄无声息转变。
湛廉时转眸,接过牛皮袋,把里面的资料拿出来。
付乘没说话,他看着湛廉时,神色有些和平常不一样。
湛廉时拿出资料,视线落在这不薄的内容上。
付乘说:“根据之前调查出来的所有画家的学生,我们进行筛选,有几位符合,但调查后,都不是林小姐的母亲。”
“根据您的指示,我们再次调查所有画家,看他们是否有不为人知的学生。”
“就在今天,他们查到了符合林小姐母亲身份的人。”
“可与此同时。”
付乘声音停顿,然后说:“他们也查到,林小姐的母亲,似乎和秦又百有关联。”
一瞬,病房里的气息沉到地底,周遭所有声音消尽。
这里静的针掉下去都能听见。
湛廉时看着资料,眸未动,身形也未动,但他身上的气息却不一样了。
秦又百。
这样一个让人找不到错处,无比危险的人,竟然和林帘的母亲有关联。
这样的结果,宁愿是假的。
付乘看着湛廉时,他因为看资料而垂眸,那深浓的睫毛跟着垂下,盖住他眼睛,从付乘这里看,只能看见一片深黑。
他看不到湛廉时的神色,也猜不到湛廉时现在的心绪。
但他想,湛总现在,对这个消息怕是不愿意相信。
就像他得知这个消息时。
时间静止,付乘也沉默,这里似被时间遗忘,什么都不复存在。
突然的,资料翻过的声音,湛廉时出声,“确定了?”
他声音如常的深沉又低磁,听不出任何情绪。
付乘顿了下,说:“林小姐母亲原名林明月,她生下林小姐那一年二十一岁,怀林小姐那一年二十岁。”
“而我们调查的资料显示,林小姐母亲在和画家荀松林老先生学画画时,是十九岁。”
“从那一年开始,林家的经济逐渐变好。”
“因为林小姐的母亲跟着荀松林学画画小有成就,不到一年的时间,林小姐母亲的画便有人买。”
“而当时,以林小姐母亲的身份是不可能成为荀松林老先生的学生的。”
“这中间有一个引荐人,就是秦又百。”
湛廉时看着资料,听着付乘的话,无声。
付乘知道,湛廉时让他继续说下去。
“我们的人怎么都没有想到这件事会跟秦又百有关联,所以当得知把林小姐母亲引荐给荀松林老先生的人是秦又百后就立即停止了调查。”
“他们立刻打电话给我,问我要不要继续查下去。”
“因为秦又百关系到柳家,我不敢贸然下决定,便让他们停止对这件事的调查,然后让他们把目前得到的资料整理好,先给我。”
“我给您看了后,您下指示,再决定要不要调查。”
“现在您手上的资料就是他们暂时调查出的结果。”
付乘说到这,可以说说完了。
可是,他们都知道,这个暂时的结果几乎代表着肯定。
林帘的母亲的确和秦又百有关联。
因为,荀松林老先生在世时,和赵宏铭关系不错,他也很赏识秦又百。
在荀松林老先生逝世前,秦又百都经常去看望荀松林。
两人关系很好。
而林帘的母亲,林明月,她的画风,她是荀松林老先生关门弟子的事,从他们调查出来的画就已经可以肯定。
所以,事情变得复杂了。
湛廉时没再出声,他看着资料,一页页,没有半点错漏。
病房里安静下来,这里的气息恢复到付乘来之前,静的无声。
可是,这安静里,压着密密的弦,一个不经意,便会绷紧。
好久,湛廉时把资料放小桌上。
这一刻,他抬眸,眸里深深夜色笼罩,把所有的东西都沉于黑暗,看不到一丝一毫。
他说:“做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