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峰歪歪扭扭倒在于念身上,圆眼睛睁得只剩半只。
“念,念哥。”
“怎么了?”
“困……”
“那我们回去了。”
“好哦……”
罗峰说完就不省人事了。
于念和钱裕同交代一声,背起罗峰就走了。
钱岳谦也差不多了,盯着带重影的门口,等一个人的身影。
孟津文拍拍莫扬,担心问道:“大扬,谭哥还没见回。”
钱岳谦噌一下坐起来,呼噜一把头发,竖起耳朵听。
莫扬抬手看了看表,皱眉,“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找。”
孟津文挽着他手臂一起起来,秀气的眉显出温顺,他咬咬嘴唇,“我要和你一起。”
莫扬搂着他的腰,两人亲亲蜜蜜地一起出去了。
钱岳谦又倒下来,动动嘴皮子,骂一声,接着盯门口。
他没等来他想看见的人,被他哥拉着回家。
路过卫生间拐角的时候,他看见谭纪平蹙着眉和十二层的经理交谈,身上托抱着谭笑。
他表情重厉,眼睛里甚至腾燃着熊熊火气,浑沉的男性体魄令人望而生畏。手却那么稳,腰挺得那么直,轻柔地摁着谭笑的后脑勺,稳稳抱着谭笑,保证他是最舒服的姿势。就算自己气急成那样也没有高声斥骂。
那么小心翼翼的,钱岳谦刹那间想起一个词。
呵护。
钱岳谦一直看着他们,直到钱裕同拖他进了电梯,最后,那两个人相依偎的画面消失在夹缝中。
……
_以为可以重新拥有,甚至重新开始,所以用力去追,一点点渺茫的希望都不舍得放过……
_我们悔恨、不甘、和舍不得,无非是因为付出和得到不平衡……
_阿平,我们回不到从前。
我们回不到从前。
难怪。
竟是这个意思。
难怪谭笑后来无论如何也不愿意重新接受他,难怪谭笑突然一改态度,对他拒之千里。
他那么骄傲,他放弃了他的骄傲来找他。
可惜造化弄人,偏偏是那天。
谭笑来找自己的那天,他偏偏致幻剂发作。
谭纪平对那天办公室里的对话是有记忆的,再加上蒙林绘声绘色地脑洞转播,谭纪平记忆犹新。
他都记得。
他记得谭笑的骄傲,那么骄傲的谭笑,低着头,静默一个回答。
他是那么骄傲。他的原则和自尊摆在明面上,他为了他丢弃了一次原则和自尊,换来的却是无情的践踏。
是他,狠狠地,将谭笑双手捧上来的真心放在脚下踩了又踩。
他疼到在哭,他的心在流血。
可他没有看见,他不知道他的宝贝在流血。
他只记得那天一室残阳,谭笑向他讨一个拥抱。
其实,那时之前他便心软了。
那时真相还未曾明了,他仍误会谭笑针对他母亲,仍对谭笑离开四年仍耿耿于怀。
然而,在谭笑一次次试图接近,自己越来越迷恋杨柳路小别墅夜间的光亮时,他便心软了。
却还是太晚。
他是个混蛋。
他心软得太晚,发现得太晚,直接导致谭笑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而他一直以来,只以为是因为那天的阴差阳错,让谭笑心灰意冷。
原来导火线在这里。
谭纪平站在保安室里看监控回放,那一天,是谭笑辞去荒野童话总指导一职的不久前。
谭纪平望着怀里熟睡的人,柔情地亲吻他微微张开的唇角。
他抱着谭笑,这个姿势有拥抱的感觉,他们面对面,两颗跳动的心脏紧贴着,两人身上的气息混和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的。
谭笑,谭笑。
他眼里心里,此生再装不下其他人。
谭纪平手掌从谭笑脖子上滑下去,顺着背脊轻抚,甚至晃了晃身体,像哄孩子一样。
十二层经理看得呆傻。
百炼钢成绕指柔,用来形容谭纪平,再合适不过。
“我带他先回去了,”谭纪平沉声道,“你和钱裕同说一声,谭笑我带走了。”
经理应好。
谭纪平抱着谭笑从保安室离开,下了电梯,直到开车回家,谭笑都很乖巧。
回到家,谭纪平把谭笑放在床上,着手去脱他的衣服裤子。
“乖宝。”谭纪平单膝跪坐在床边,给他脱裤子,谭笑半睁开眼睛,眼尾红红的,眼睛还是一片雾气,谭纪平亲亲他眉心,叫了他一声。
谭笑不认识谭纪平了一样,一个劲儿地盯着谭纪平瞅。
谭纪平调笑着捏了捏谭笑的鼻子。
“渴了?还是饿了?”
谭笑不躲不藏,就这么看着谭纪平在他脸上胡作非为,也不吭声。
“乖宝乖宝。”谭纪平叫了一遍又一遍。
谭笑就眨眨眼睛以示回应,小模样看得谭纪平心花怒放。
他有意和谭笑多说话,不过又惦记着谭笑的伤,觉得不能拖,便看着谭笑的眼睛叮嘱他两遍不能下床,之后去浴室放水,接着去找到外伤药。
急救箱压在书房靠近窗户那排书架的最底层,谭笑在那一层上画了个大红十字架,很容易看见。
谭纪平搬着急救箱回来,给谭笑翻了个身,有心无杂念地擦药。
等他擦完,给谭笑翻过来。谭笑一下子攥住被角,一双桃花眼轻轻地扇,睫毛颤动,眼角眉梢都带着小勾子。眼神却很无辜,不太敢说话的模样。
“怎么了?”谭纪平脱掉他的裤子,被子底下的谭笑被剥得干净,只剩一条白色内裤。
有了之前在帝都国色厕所里的对话,谭纪平不敢确定谭笑是不是恢复了记忆。
他略带忐忑,怕谭笑这时候推开他。
“笑笑?”
“难受。”谭笑吸了吸鼻子,很委屈地看着谭纪平。
难受?
谭纪平下意识伸手去摸他的背,想着是不是那一摔。
“是不是痛?我去拿药,一会儿洗完澡擦……”
谭纪平话还没说完,谭笑的手缩回被子里,划拉几下,找到谭纪平的,摁在自己难受的地方。
眼神期待,裹着些许嗔娇。
谭纪平:“……”
“笑笑……”他费力地吞咽口水,手底下硬挺的触感他熟。
谭笑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睛。
谭纪平脑子一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