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用了最简单的词汇,吐字清楚,语速缓慢,连颂然也能听懂----事实上颂然几乎确信,这句话就是贺致远专门说给他听的。

颂然听懂了字面意思,台下的观众听出了言外之意。

原本安静的气氛里多了几声议论,起先还比较细碎,后来所有人都懂了,就不可避免地喧闹起来。

有人隔空喊了一句什么,贺致远笑了笑,回答说:“是的,我不否认。”

数秒静谧后,场内爆发出了一阵热烈的掌声,还夹杂着响亮的欢呼和口哨。

贺致远分得清主次,没在这段小cha曲上停留太久。他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待掌声渐轻,然后接续到下一个主题,把演讲拉回了正轨。

发布会还在继续,颂然看着屏幕上镇定自若的贺先生,搂紧抱枕,用力咬住了嘴唇。

他是听不懂,可他心里懂。

他知道那个人问了贺先生什么问题----这一点儿也不难猜。

但是,你为什么要承认呢?为什么呢?

傻不傻啊。

我们才认识十五天,连面都没见过,未来的时间那么长,你还有机会遇见更合适的人。你让这么多人看到了我,又在这样重要的场合选择公开,就再也不能跟我分手了。

贺先生,从此以后,你被我盖章戳印,只能做属于我一个人的贺先生了。

第三十五章

day1505:08

发布会临近结束,提前退场的观众不多,露天停车场里只有三三两两几个人。趁着这段空档,贺致远靠在引擎盖上给颂然打了一通“抽查电话”。

对方很快接了起来,只是接通后一声不吭,连招呼都没打一个。

这与贺致远的预期大相径庭。

他诧异地问:“颂然,怎么了?”

颂然依旧沉默,听筒里只有一声一声绵长又湿润的呼吸。贺致远叫了他几遍,还是没得到回应,心里隐隐就不安起来,笑容消失,神qíng变得凝肃。

是他过于乐观了吗?

他想给颂然一份惊喜,所以刻意隐瞒了今天的安排,可是,万一颂然并不喜欢过于高调的告白,也不希望在大庭广众之下“被出柜”呢?

那他的麻烦就大了。

“颂然,今天的事,我……我可能太自作主张了。”

贺致远有点慌,不知怎么表达才妥当。口若悬河的jīng英先生下了台,面对小男友,比面对三千人还紧张:“我向你认错。如果你觉得不开心了,尽管骂我,我愿意接纳你的一切qíng绪,但是千万不要不说话,好吗?”

偏偏对面就是不说话。

两个人这么gān耗了三分钟,贺致远的心qíng越来越沉重。他撑着冰凉的引擎盖,看着停车场里的行人由少变多,胸口一阵闷痛----本以为颂然会激动不已,接起电话就语无伦次地向他倾吐爱意,谁想一步算错,落得南辕北辙的下场。

大概这回真玩砸了。

凌晨五点,一线微弱的曦光照入客厅,让黑暗中的家具显出了朦胧的轮廓。笔记本电脑合了盖,颂然躺在沙发上,一言不发地瞪着天花板,像要凭空瞪出一个dòng来。

他不是无缘无故晾着贺致远。

他是真生气了。

贺致远下台后,发布会的后半程颂然没怎么再听。他花了很长时间从亢奋的qíng绪里抽身,开始思考一些问题,其中就包括一个重要的细节----贺先生与男神在发布会上合体,究竟是纯属巧合,还是预谋已久。

他花十秒钟就找到了正确答案----当然是预谋已久。

呈堂证供:布布。

之前他被布布蒙在鼓里,压根没仔细想,现在倒回去抽丝剥茧,一下子就发现这孩子早已说漏嘴无数次----幸亏反应快,次次补漏及时,要不然早穿帮了。

想清楚来龙去脉的一瞬间,颂然急火攻心,冲进卧室就想把小骗子从热被窝里拎出来----想想而已,真拎还是会心疼的。他气不过,跑去外头找来一支笔,幼稚地在布布脸上画了一个愤怒的表qíng符,假装已经泄了愤,又气呼呼地出来了。

一大一小两个骗子背着他打配合,小骗子舍不得揍,只好揍大骗子。

于是贺先生就被晾了。

通话时间累计到四分钟的时候,贺致远终于先熬不住,站起来沉声道:“颂然,你说话!”

语气七分严厉。

颂然没被他唬到,弯了弯唇角,一声谑笑:“贺先生,我后悔了。看完你的发布会,我决定收回之前那句话----更喜欢你的那句。”

贺致远急了:“颂然,你冷静一点,不要意气用事,我们之间没到那个地步。关于发布会,我们还可以谈的……”

“不谈,不听,不冷静。”颂然坚持三不原则,“我就是无理取闹,怎么样?”

贺致远以手扶额,一口苦气憋在心头。

远处,剧院打开了大门,散场人群鱼贯而出。有几位记者眼尖注意到他,扛着长枪短pào奔过来,看样子是想赚个发布会后的私人采访。他摆了摆手,示意不方便,飞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开玩笑。

犯了大错,正忙着哄老婆呢。

记者们似乎不愿放弃,徘徊在十米开外,看架势是想守到他打完电话。贺致远腹背受敌,立刻系上安全带,发动汽车,单手cao控方向盘,以一条极其狡猾的路线开出了几个街区。

开着开着,他忽然变了脸色。

车内隔音极佳,几乎没有噪声,他清楚地听见手机里传出了一截截粗重的喘息----不是正常的那种呼吸声,它粘腻得过分,尾音勾绕,还打着小颤儿,时不时漏出一点暧昧的呻吟,qíngyù气息浓得藏都藏不住。

贺致远眉头一紧,冷声问:“颂然,你在gān什么?!”

那边笑着喘了两口,断断续续地说:“我在,在想他啊……他那么好,乖乖待在画里面,不骗我,哪儿像你啊,嘴上说喜欢我,还瞒我瞒得跟……嗯……跟傻子似的……”

砰!

跑车斜刺入车位,一个急刹,轮胎直接撞在了水泥停车墩上。

贺致远紧握方向盘,目视前方,瞳仁黑沉如墨。

“你喜欢他,但不喜欢我?”

颂然轻笑:“生气了?”

贺致远:“很生气。”

“那就生气吧,反正,反正我只喜欢他,弄的时候也只想他,不想你……啊!”他低促地喘了一声,似乎承受不住那种qiáng烈的快感,好一会儿才喘匀了些,便又说,“你给我靠边站着,好好听,听我有多喜欢他,为他喘,为他哭……你就嫉妒去吧,骗子……呃嗯……人渣,王八蛋!”

贺致远想象着电话那头的香艳画面,用力一砸方向盘,手背上青筋一根根爆了出来。

胯下硬得飞快,勃起的yīnjīng撑紧布料,在丛林中饥饿地咆哮。

他能怎么办?

颂然几乎是以挑衅的方式一边想着他一边自慰,他能怎么办?

“骗子,人渣,王八蛋……”颂然来来回回念着这三个词,喘息粗缓,“你明明早就知道了,却不告诉我,害我一个人往死里纠结……坏不坏啊?你说你坏不坏啊?”

“坏,我坏透了,全是我的错。”贺致远赶快为他顺毛,温声哄道,“宝贝,我向你道歉。原谅我,好不好?”

“不好。”

颂然一口回绝。

他正躺在沙发上,仰着脖子,曲起双腿,右侧膝盖搭在沙发靠背上,左侧膝盖平放,打开了一个很不矜持的角度。内裤已经脱到腿根,只堪堪兜住半个屁股,勃动的xing器在里头若隐若现,显出一抹健康而鲜嫩的粉色。

他的手探进内裤里,自慰的节奏很激烈,jīng头频频撞到布料,不断顶出凸起的形状。

睡衣纽扣散开了两颗,一段起伏的线条从喉结延续到锁骨,随着吞咽的动作,线条像水波一样滑动起伏,白皙的皮肤冒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

他大口大口喘气,对贺致远说:“你根本……根本不知道我有多喜欢他……我第一眼看到他,看到他倒车的样子,就觉得,我要完了,完蛋了,没法救了……我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陷进去了……可是,他不归我啊!他结婚了,做了爸爸,有家室,是我绝对不能碰的东西……那,我怎么办呢?放又放不下,碰又不能碰……我就想,我偷偷摸摸看他两眼吧,不让他发现……可他那辆车,那辆英菲尼迪……都什么破车啊,我找了四十多天,连影子都没找着!”

“……”

贺致远只觉胸口闷窒,心脏隐约疼起来----他哪里能想到,四十天前连一丝印象也没留下的一面之缘,会把颂然的生活搅乱成这样。

颂然又用力撸了两把,qíng绪更愤懑了:“你的车呢,卖掉了吗?你好端端的是卖车了吗?”

贺致远十分尴尬。

“我有三辆车,两辆德系,一辆日系。英菲尼迪不常开,大部分时候停在车库里。你遇到我的那天,应该是另外两辆德系正好送去保养了……”

“不开为什么要买?钢板和轮胎很值钱吗!”

颂然恶狠狠地怼了回去。

他快到高g绪比任何时候都敏感。身体紧绷着,整个人如同一锅高温热油,噼里啪啦往外滋油花,一碰就炸。

柔嫩的guī头被布料磨疼了,他很烦躁,gān脆抬起腰,把内裤扯下去一大截,形状与尺寸都相当不错的xing器弹出来,颜色偏粉,一看就很青涩,没经历过什么大场面,还特别容易动qíng,才撸几分钟,顶端早已湿透了,翕张的小孔里流出前列腺液,又黏又浓。

颂然紧紧握住自己,手腕飞快摆动,呼吸越来越凌乱。

“你说话啊,说话……”他的语气软下来,糯糯地央求,“给我听你的声音……”

贺致远问:“说什么?

颂然带着浓重的鼻音哼唧:“就说那种……你喜欢我、爱我、宠我之类的……往不要脸了说,越不要脸越好……快点,快!”

贺致远笑了:“好。”

这个yīn晴不定的年轻人,一会儿朝他蹦枪子,一会儿管他讨糖吃,还真就讨人喜欢得不行。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拿着手机,缓缓地说:“颂然,我是住在你对门的那个骗子、人渣、王八蛋。很抱歉,在我们应该相遇的那一天,我看向了别的地方,没能看见你,幸好你不像我一样愚蠢。谢谢你没放弃我,一个人坚持到今天,把我这个走丢的瞎子给找了回去,没让我沦落到一辈子单身。我保证,以后再也不会发生类似的事qíng,我会一直看着你,哪怕你不在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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