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每夜入睡后,总是朦胧地感觉的到龙御夜沐浴后,步伐很轻地过来我这里,在不吵醒我的前提下,将我的身子挪进他的怀里。
回春宫的宫人们在见到清晨我床上相依而眠的两个身影时,也再没有丝毫的诧异。静静地扮演着他们旁观者具备的缄口态度,侍侯起我们来,有条不紊。
龙御夜这样荒淫的生活止于他大婚前的半个月。
他大婚的日子,历师在他登基之初就查看好了,八月初七,那日是黄道吉日。宜嫁娶。特别宜于帝王成家立室,说什么日后将会儿孙满堂,所娶皇后与后宫众妃嫔和睦友好,宜室宜家。
可是他看了看黄历,硬是将婚期推后了几日。
那历师看过龙御夜选中的婚期后,冥思半天,突然跪地禀报道:“皇上,微臣有话启奏。”
“说!”
“微臣不知当讲还是不当讲……”历师满脸凝色。
龙御夜起身,“历师但说无妨,朕恕你无罪。”
历师叩首直言:“回禀皇上,皇上所定的婚期不妥。倘若常人于那日成婚倒也无妨,可帝王却……那日,帝王星与紫薇星犯冲,金、木、水、火相克。皇上若执意于那日大婚,将导致我大周江山风雨飘摇,后宫水火不容,江山几度易主。若有贵人相助的话……再加以天时、地利、人和,皇上最后虽能再掌皇权,兴我大周,但是……毕竟伤了国之根本。此代价颇大,又有亡我大周之险,望皇上三思!”
此话出口,满堂谔然。
众官员无不瞠目结舌,随后齐跪于大殿,请命道:“请皇上收回成命!”
那历师德高望重,素来已能黄历闻名于几国。即使……即使那历师此话乃妖言惑众,众臣子也会求龙御夜收回成名,另定婚期,以防患于未然。
龙御夜的一张脸早就翻江倒海,拍案而起,怒道:“蒲历师,你可知罪?!”
那历师说出这番大周的江山不稳,易主他人的话,竟也不怕死,以首叩地,回应道:“微臣所言属实,微臣直言不讳,不知错在何处。”
“危言耸听,妖言惑众,扰乱人心,诅咒我大周数百年江山,还不当罪?”虽然先前龙御夜允诺了他但说无妨,恕他无罪的话。可是,那历师的这番预言也太骇人听闻了。
历师也是个老顽固,龙御夜正在盛怒中,他也不知变通,仍旧不避讳地应道:“老臣若贪生怕死,知情不报,以一己生死贻误了我大周江山社稷,那才是老臣的罪过。”
“你……”龙御夜雷霆大怒,豁然下令,立时将老历师交由午门问斩。
当我听到金銮殿的这起变故时,时日已至午时三刻。犹记得父皇在世时曾说过,蒲历师未卜先知,父皇在位的几十年来,大周的几次**朝纲根本的变故,都是因为蒲历师占卜先知,父皇才能未雨绸缪,顺利地在几次**中力挽狂谰。
其中的一次乃齐国进犯我大周边境,父皇亲自领兵出征,将齐国军队驱逐出我大周边境数百里外。便是那一次,父皇在归途中邂逅了我的母亲。
不去论蒲历师今日预言的虚实,就是他几十年来兢兢业业地为我大周殚精竭虑,龙御夜也不该枉下杀手的。
可是我依然被他下着禁足令,竟是急也无用,只得遣朴园朴年继续探听金銮殿那边的动静。
眼看午时三刻马上就到,我心中越发地惶急不安。
这时朴年一脸兴奋地带给了我好消息,正当斩蒲历师的时候,龙煌灼闻听了消息,策马直奔午门,制止了行刑的提刑司,先行后奏。此时已往金銮殿行去,为蒲历师请罪。
龙御夜本在气头上,一见两个来月不来上朝的龙煌灼因为蒲历师的事出现在金銮殿里,见到龙煌灼的那一刻,龙御夜更是龙颜大怒。
满殿臣子都知龙御夜与龙煌灼情同手足,一时见君臣两人在朝堂上大吵起来,众人一句话也不敢搭讪,噤若寒蝉。惟恐不会治龙煌灼不敬之罪的龙御夜无处发泄,会迁怒于他们。
龙御夜对蒲历师的愤怒很快地就转嫁到了龙煌灼的身上,蒲历师虽保的了一命,龙御夜对龙煌灼的盛怒竟比先前要斩蒲历师时更甚。怕是龙煌灼若没有与他的特殊交情,他早将龙煌灼来来回回斩了几次了。
原来他们已经从争论国事上,扯到了对龙煌灼的赐婚上!
龙御夜以帝王之命压着龙煌灼,声称此婚约乃是先帝所定,现在轮到他料理此事,自会依先帝的意思办理。言辞之间,帝王的威严尽显。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何况是帝王的赐婚呢?臣子只有接受的命!
龙煌灼见招拆招,字字反驳。只差没当着臣子们的面指责龙御夜背信弃义,先前承诺解除婚约,如今又出尔反尔,有失为君之道。也算是给龙御夜最后留了一分面子。
龙御夜追根究底,追溯到先帝赐婚时的情景,更拉出老宫人来对口质。声言先帝当日赐婚,龙煌灼虽然不大情愿,最后却也是应允了的。如今岂能推托?大丈夫行事前后不一,指责龙煌灼身兼护国将军之职,此为有失军人的信誉。又说他退婚,如此将置皇家颜面于何顾?
龙煌灼一时语塞,忍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把龙御夜也曾背信弃义的糗事捅出来。只道不做军人便罢,竟是将护国将军号令五十万亲军的兵符交了出来。
此举一出,本就哑然于君臣同殿能吵的不可开交的场面的臣子们,更是满堂哗然。
龙御夜也被怔住,久久不能语。眸中暗光流转,两人早将君臣之仪抛到了脑后,情深义重的两人第一次交锋,便是正面交锋,且地点在金銮殿,众位臣子哑然喟叹,怎么也想不明白,比兄弟更亲的此二人为何一副争锋对决的样子。
龙煌灼的兵符一亮出,可谓是导火线,直接点燃了满堂的轩然大波。龙御夜回过神来后,终于一纸明黄圣旨从袖中抽出,万忠也搞不清圣旨上写了什么,正欲去取过圣旨当众宣读,龙御夜已劈头将圣旨掷向了龙煌灼。
“朕本来还想迟些日子再将公主嫁过去,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朕也不礼诚相待了!朕大婚之日,就是你迎娶公主之时。朕就是迟了时候去拜堂成亲,也要准时将你带入礼堂!”
满堂臣子甚至都不怔惊于帝王与臣子同日成婚,只震慑于龙御夜果决狠佞的气息,满堂抽气声不止。
圣旨从龙煌灼的额上掉下,卷轴应地而展开,龙御夜龙飞凤舞的墨迹跃然纸上。圣旨上的字字句句刺入眼目,龙煌灼每看一字,面上便颓唐三分。
龙煌灼一步步地后退,不敢置信,如看着陌生人般地看着龙御夜,“你逼我……你竟然做的这样绝……你这是将我逼上绝路……”
众臣面面相觑,龙煌灼独处一方,谁也看不到那圣旨上写了什么。
龙御夜自将圣旨掷向了龙煌灼之后,就安静了下来。此刻,他深深的目光,平静地看着龙煌灼。平静到不可思议。只有龙煌灼清晰地感觉的到,龙御夜那静如幽潭的目光下,一抹凌厉的杀机。
那杀机虽不是针对龙煌灼,却意思表达的极清楚,直指向了龙煌灼心底最深处的顾忌。
龙煌灼,他可以不顾及他自己的性命,却不得不顾及心中的那一抹牵念和情悸。这样情同手足的夜,原只有他知道自己的弱点。
怎会想到自己的感情,却在如今成了自己的弱点,成了夜成功地牵制自己的手段?
想来,夜一开始就料到自己会明着抗婚,所以,早早地就开始派人去侦察她的身份了吧。那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她的身份。
龙煌灼拾起了金銮殿上的圣旨,心却乱如麻地跳起来。夜显然是知道了一些关于她的线索,夜会不会连她的身份,甚至是她的人都掌控在了手中,就等着今日以她来牵制住自己呢?
龙煌灼吸了一口气,他甚至不敢再想下去。亦不敢去问关于她的事,龙御夜到底掌握了多少。就怕自己一开口,就怕自己表现的过分关心,龙御夜会因为公主,而致她于死地。
一开始就不该在这个会是未来大周国帝王的夜的面前泄露自己的情意的。
不该。
龙煌灼握紧圣旨,握得自己的手指关节都痛了。他臣服于金銮殿下,一字一句地应命:“臣……领旨,谢主龙恩。”几字道出,他听到他的心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的声音。
龙煌灼握紧圣旨,握得自己的手指关节都痛了。他臣服于金銮殿下,一字一句地应命:“臣……领旨,谢主龙恩。”
几字道出,他听到他的心噼里啪啦地碎了一地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