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般寂寞孤独,才以......孤自称,亦是自嘲。”
“——王”宫娥见宇文簌昭敛着一身寒意至此,在旁蹲下行礼,目光丝毫不敢抬起与之对视。
宇文簌昭紧张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亭外寒风萧瑟,昨日自己有多疯狂同样也是有些......
“客卿如何出来了?”
好听悦耳的声线夹杂着些许暗哑,朝中事忙,北邺果然上当大兵压境。
说起来虽然郁祈的献策还是管用许多,但终归是有些凶险。
宇文簌昭那一双细长略挑的眉眼中,隐匿偏执疯狂,尽是表面温柔一般说道:“客卿本不是什么侍奉帝王的大人,日后不必如此称呼。”
大人......古代有君王同样喜欢男子。
怕也是如此这般的沿袭下来的称呼吧。
纪寒客没有多想,他见宇文簌昭眼眶略红,以为他变成了另一种形态,不由得出声问道:“你......受伤了么?”
宇文簌昭极美地唇畔泛起一丝浅淡笑意,艳丽如三月桃花盛开,极美极艳:“之前受伤,怕是未愈合。”
他说话时,语气稀松平常,像是寒暄般。
自剖心为誓,身体每日都要承受那般苦痛,他此刻,却不敢说。
不敢告诉眼前人,自己剖去了原本,只留下了现在偏执占尽的自己。
纪寒客垂眸,低低地哦了一声,接着又问:“手上这戒指,你是用谁的骨头做的?”
他隐隐猜测的到,应该是亲自杀了哪位乱臣贼子吧。
然后将他的骨头,给自己做成了戒指,只不过......
自己着实没有带着别人尸骸的兴趣,说着,他摘下来,冷漠道:“我不喜欢别人的尸骸,日后也不必这样——”
“——是孤的。”声线中略微有些颤抖,那是痛苦袭来的前夕。
宇文簌昭抬起眸,极美的容颜山泛起一丝苍白的笑意,漆黑如泓的眸子里装满深情。
“那日你差点死掉,孤曾取骨,亲自给你刻了这枚戒指......”
他说着,又重新低下头,绣袍下的手紧紧地握着,却努力使自己语气减轻。
“其实......原本就是个不怎么值钱的小玩意儿,若你不喜欢,就丢掉罢。”
说完,宇文簌昭转过身,几乎是瞬间那张出尘绝艳的面容上便顺时出了狰狞之意。
疼痛让他五官都已经失去了控制,脖颈处颈静脉暴涨起来,额头上的青筋也都爆起,简直恐怖如斯。
纪寒客见他忽然转过身,心中稍稍有些失落,但终究是忍不住保证一般语气:“你自己剖骨取出的......怎么会是不值钱的玩意儿呢,你放心,我会好好收起来的。”
明明其实自己想说的不止这些,还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问他。
为什么放弃帝位?
为什么又要剖骨?
宇文簌昭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按捺不住内心的狂躁,他需要鲜血,需要亲手解决生命来让他心中寂静下来。
于是,他不发一言,抬脚就准备往外面走。
纪寒客站在他身后,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问道:“你......闲的没事,剖骨作甚?”
宇文簌昭脚步停下,身体内出奇的烦躁更甚,只见那双眸子里猩红一瞬占尽,他声线讽刺:“孤做的......不止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