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孤余生性命,换他一世欢乐。”
宇文簌昭猩红的瞳孔之中泛着坠入深渊的绝望,紧紧地抱着不省人事的躯体,下巴抵在他的额头。
他脖颈边,血红色的花纹泛着焦躁的艳丽红色。
首丞在旁,缓缓跪下,眼底满是冷漠与视死如归,只听他铿锵有力说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此番作为后,万里疆土皆为殿下囊中之物,臣即死不足惜!”
他只愿能够辅佐殿下获得江山,山河统一,才能没有战乱纷争
自己也会成为最好的政客。
如此这般,虽死不悔。
宇文簌昭充耳不闻,只把纪寒客抱了起来,见他头倚在自己胸前,不知为何,他竟觉得心中放松一丝。
孤知你不爱,使尽手段留你在身侧,无非是孤爱了......
只见他那张极其缥缈出尘的绝色容颜上泛起一丝偏执笑意,夹杂着邪恶与暴戾,完全不似之前那般。
他抱着纪寒客往外面走,首丞跪在脚边拦住,一脸决绝:“殿下不能将他带出,应当把他的头颅砍下了游街示众,他是诛杀皇帝的罪人!”
宇文簌昭微微侧头,竟是连一抹眼神都不愿施舍般,语调极致阴冷:“待他醒来,你的死刑......孤亲自执行!”
首丞顿时面如死灰,牙齿都忍不住颤了颤,殿下手中,有千般万般的方式能够让人死的痛苦。
殿下亲自动手,只怕自己不会死的很快,但却绝对会后悔来世上走一遭。
“臣......死不足惜,但天下三分,殿下明知这样做法才能堵住幽幽众口,您不能带他出去!”
宇文簌昭抬脚踹向他肩头,用了九成力道,几乎瞬间他就被极大的力掀翻出去。
‘咚——!’
滚下阶梯,落在远处的地上。
“孤做下的决定,谁敢置喙半分。”
他快步离去,首丞抖了抖,视线忽然望向旁边的匕首。
握起匕首,首丞面上泛起一丝嘲讽,他跪在大殿上,悲愤怒吼道:“殿下!天上是殿下肩头的担子,切不可为一质子放弃,臣死不足惜,今日便血洒大殿,且看能不能唤醒殿下心智!”
宇文簌昭连停顿都没有停顿,只是抬脚快步的离开。
——
寝殿内,他将纪寒客放在床上,宇文簌萦缓步而入。
“——人都死透了,兄长难道是要女干尸么?”
她一身鲜艳如血的锦袍,上面绣的大片的海棠花,配着这一张颠倒众生的脸蛋,当真是人间至美颜色。
宇文簌昭回头,猩红的眸子凝视着她,两兄妹之间出奇在此刻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
“一个人罢了,死就死了,你不要妄想那么做。”宇文簌萦的声音出奇的冷淡,带着皇室子弟独有的傲慢和嚣张。
她眼里,除了她的阿姝和兄长,其他的人生死与自己无关。
宇文簌昭充耳不闻,从袖口里探出一把匕首,那是一把......极其锋利的刀。
匕首大小,却无手柄,手握那一段用磨砂的颗粒感,前端便是削铁如泥的魄力。
渗人的银光闪烁着,带着刀尖舔血的肃杀之意。
“我们不是人......母亲能做到的,便是孤......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