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战一句话令在场所有人纷纷侧目,就连几位专家都转头看向了王战。
这么一幅画就连他们都说不准是真是假,王战竟然敢一口笃定这是假画。
“废物东西,你懂个屁!”
如果不是宋健现在一身是伤,他现在又要动手了。
“哪里有乱说?”王战指着这一幅画道:“这画真是假的,宋总你别生气,你可能被人给骗了。”
“哪里假了?你倒是给我说出个一二三来。”宋健冷冷道。
“本来咱也不动什么鉴赏,对古董也是个外行。”王战脸上又开始出现标准的傻笑。
卢浩澜砸吧了一下嘴,这话说得,全天下的人都信,但是唯独他古玩收藏界的泰斗卢浩澜不信。
以卢浩澜对王战的了解,就算是他在古玩鉴定这一门他最精通的行业里的造诣也是不如王战的。
如果不是当初折服于王战深不可测的古玩鉴定功力,他怎么可能会加入修罗,成为修罗的一员呢?
宋健讥嘲道:“既然知道你是外行,那你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连诸位专家都不敢说这是假画,你一个送外卖的废物也敢胡说八道?还不快滚去送你的外卖?”
此时已经吃完饭的贺伯康却开口道:“小宋啊,你急什么,王战小友既然说你这画师假画,想必是有依据的,不如就让他说出来请几位专家参考一下如何?”
“哼,如果是几位专家的意见或许还能参考一下,但是他算个什么东西,他的话也能信吗?如果连从没接触过古玩的人也能随意评定古物真假,那我岂不是也成大师了?”
王战所说的那位拿着雁柳图来中州寻找销路的外国人,宋健压根就不信,他就是和古玩打交道的,有人拿着如此贵重的字画来找买家,身为中州人的宋健怎么可能不知道?
但宋健此时的心里却是没来由的多了一股危机感,虽然王战看起来确实只是一个送外卖的,但看对方自信的样子,宋健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宋健,该不会是这一幅字画有什么毛病,怕王战能看出来?”徐望山嬉笑问道。
“放屁,我的画能有什么毛病?”
“那就不好说咯,大家谁不知道你宋健就是专门造假的,说不准这一幅画也是你伪造的呢?”
“徐望山你说话注意点,这一幅画是我花了大价钱从别人手里收来的,怎么可能会有假,刚才几位老师的话难道你没听到吗。”
“既然你对你的画有信心,那为何不敢让王战说出来呢?”
宋健语气一滞,哼了一声道:“那就让他说,我倒要看看这个废物东西能说出个什么子午寅卯来。”
王战左右看了看,看起来有些怯场,有些犹豫:“那我就说了啊。”
“说吧!”徐望山有些期待了起来,在一众专家面前,王战既然敢说话,说不定还真能爆出点什么料来。
“咳咳!”王战清了一下嗓子,道:“虽然我不懂古画的鉴定,但是我那天在那个外国人手中见到的那幅雁柳图可不是这样的,那副画上有一处水渍,有两处血迹,据说都是当年外国人侵入皇宫时候沾染到图画之上的,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我确是亲眼所见。”
“哼,你说有就有吗?”宋健皱眉不悦道:“简直无稽之谈,狗屁不通。”
王战耸耸肩,说道:“这幅画咱也不知道真假,我只是就事论事。”
“照你话里的意思,我的画是伪造的?”
“不错,确实是伪造的。”
这一次回答宋健的人不是王战,而是一直没怎么开口说话的卢浩澜。
宋健楞了楞,问道:“卢老师,你怎么也信了这个废物的话?难道你也相信那个子虚乌有的外国人?”
卢浩澜摇摇头,道:“那个外国人到底来过中州没有我不确定,王战见过那个外国人没有我也不确定,但是我可以确定的是,雁柳图上确实有一处水渍,两处血迹。”
“这怎么可能,在什么位置?我怎么不知道?”宋健心思急转,飞快问道。
“不可说!”卢浩澜盯着宋健淡淡开口。
宋健神色一顿,暗道这个老狐狸还真不好骗。
本来他只是随口试探想要问问水渍和血迹的具体位置和形状,以便后续继续伪造,然而却被卢浩澜却一眼识破了。
作为文物坚定的专家,尤其是需要天南海北的做栏目,卢浩澜等人自然会遇到无数专门伪造文物的家伙拿着自己做的东西来求专家鉴定。
这些人自然不是蠢得来砸自己饭碗的,而是来让专家说出自己做的假货和真货之间的差距在哪,具体有哪些不对劲的地方一边后续改进。
至于宋健,他这一次来的时候心里也不是没有存这样的心思,只不过他的这一幅画伪造得太好了,让几位专家都挑不出毛病。
宋健激将道:“卢老师,你这话说得就有些难以服众了。”
卢浩澜却说:“宋总,我的话并非信口开河。”
“难道陆老师也见过这一幅画不成?”
“自然是见过的!”卢浩澜道。
“在哪里?”
“在我家!”
卢浩澜话音一落,其他人的脸色就变得精彩了起来。
“在你家?”
“老卢,雁柳图的真迹竟然在你家?”
“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几位专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表示难以置信。
卢浩澜摆摆手,等众人安静下来,平静的问宋健:“宋总可能会说我家的也不一定就是真的对吧。”
“对!就算陆老师家有也有一副雁柳图,但你也没有办法证明你家的画就是真的,从而否定我!”宋健不服气道。
“这也是之前我没有直接否定你的理由。”卢浩澜道:“但是这位王战却一开口便指出画中缺陷所在,而且恰恰和我家中那一副雁柳图之中血迹和水渍完全一致,你说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卢浩澜完全就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巧不巧的,他家的雁柳图本来就是王战在国外搜集到手以后,找了一个外籍的手下潜入国内通过一些手段辗转最终才进入了卢浩澜的仓库。
宋健依然不死心:“我还是不服!除非你现在就把那个老外给我找来,我跟他当面对质。”
卢浩澜摇头道:“这一点就不必了,那个人的底细我已经请人查过了,正如王战所说,他家祖上在一百多年前却是随军入侵过我国,而且还进过皇宫,在他家,除了这一幅雁柳图,还有不少当年被劫掠的文物,这一点国家博物院很多人都可以作证。”
宋健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万万没想到,他们团伙花了大价钱做出这一幅雁柳图请专家鉴定,准备以假乱真,结果却撞倒了卢浩澜的枪口上。
“所以,不好意思啊宋总,您这一幅画,十有八九是仿品,不过仿得很不错。”卢浩澜笑容之中带着几分讥笑。
他憋了这么久,现在终于能说出真相心中也是大感舒爽。
“你……几位老师,你们不再考虑一下吗?”宋健有些慌了。
其他几位专家也看向了卢浩澜。
卢浩澜点点头道:“回头我会办个展览,请大家一观。”
于是,其余几位专家方才放下心来,直接给出最终的联合鉴定结果:“仿品!”
宋健忍着心中怒意道:“不知卢老师的展览宋某能去吗?不然很难让我信服啊。”
“好说,到时候我一定邀请宋总品鉴。”卢浩澜道。
“那就多谢卢老师了。”宋健也没有继续纠缠,当即便准备收画走人:“既然如此,那宋某就先告辞了。”
几人还准备给他说几句客气话,却听王战开口道:“宋总等一下。”
“你还想干什么?”
王战再次拎着铜鼎问:“这个破铜鼎你是做局卖给我我爸的吧!”
“注意你的说辞,当时我也是打了眼,这才导致徐总买了一个假货,对此我也是愧疚了好几年。”
“既然如此,不如再请几位专家鉴定一下,你也顺便看看鉴定结果如何?”
“我觉得已经没这个必要了!”宋健摆摆手。
徐望山还以为王战是想故意恶心一下宋健,再加上宋健现在手脚骨折,头上还流血,他也想拖点时间,让这宋健多受点罪,于是冷笑道:“心虚,还是理亏?当年你敢做,现在竟然连看一下鉴定结果都不敢?”
“也罢,既然徐总要让我看,那我就看看也好。”
王战却上下打量着宋健,忧心忡忡道:“宋总的伤不轻啊,待会不会吐血吧?”
宋健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放你娘的狗屁,这点伤算什么?”
“那就好,那就好,待会宋总你要是有什么不适的话可要尽快提出来,不然硬撑着憋出内伤可就不好了。”
王战和宋健聊天的功夫,卢浩澜却等人却已经开始围着铜鼎看了起来。
忽然,卢浩澜惊奇道:“咦,这是什么东西?”
“该不会是砸墙上砸坏了吧?”有人不确定道。
“坏不坏的又有什么关系,一个做好没几年的铜鼎,连最基本的鼎文都是错的,该不会是哪个剧组用过的东西吧。”也有专家看完之后开起了玩笑。
宋健听得想笑,这玩意还真是他们从剧组里花了三百块钱买来的。
“不对劲,你们看这里,这不是磕坏了,这是一层铜皮,里面竟然另有乾坤。”卢浩澜拿着放大镜仔细检查。
“卢老好眼力,还真是包了一层铜皮。”
“里面是什么东西?”
然后卢浩澜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大钳子问徐望山:“徐总,你这鼎看起来不简单,外面竟然只是一层铜皮,我现在要把这一层没用的铜皮揭下,来看看铜皮之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物件。”
宋健和徐望山两人同时紧张了起来,“外面的只是一层铜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