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望向这一边,不禁一怔,他先是长出了一口气,瓮福在宋立的这一击之下没死,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然而,仔细观察之下,他才发现,瓮福已经气息枯竭,不再有一战之力,心下骤然一凉。
瓮福不再有一战之力,接下来他就要一个人面对宋立了。
可是,一个人面对宋立,他没有丝毫的信心。
他对瓮福的生死并不关心,关心的是能否顺利的完成今天的任务。
瓮福气息耗尽,不再有一战之力,还不如死了呢。
余庆怔了片刻,望向宋立,也不知道他想着什么。
而在这个时候,宋立亦是转过头,看向了余庆,目光当中带着嘲弄的神色。
余庆的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幻着,也不知道在思虑着什么。
“接下来,就该轮到你了……”
宋立冷笑了一声,望着余庆。
然而,宋立的话音刚落,余庆突然做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
只见余庆猛地跃起,看上去好似是想要朝着宋立扑过来,然而,在跃至半空中后,双掌猛地在半空中一震,然后整个人陡然间飞窜而出,却不是朝着宋立的方向,而是朝着身后的方向。
宋立愣了一下,“呃……”
旋即才反应过来,余庆这家伙并非是发动攻击,而是逃跑了。
宋立一时之间,有些左右为难,到底是追余庆去,还是留在原地。
下意识的回过头,看了一眼同样陷入一脸呆滞的瓮福,宋立放弃了追逐。
瓮福也有些懵,他还将自己生存的希望放在了余庆的身上呢,没有想到,余庆竟然选择了逃跑。
“看来你的朋友有些不够意思啊。”宋立一脸讥讽的望着瓮福。
瓮福面色苍白,气息耗尽的人大多都是如此,身上一点力气也都没有,说话都有些困难。
“他,他不是我的朋友!”
瓮福心中郁闷至极,现在他俨然已经成为了砧板鱼肉了,任凭宋立如何处置,他都无法反抗。
宋立愣了一下,怎么看起来这两个人好像不是很熟悉呢。
宋立也没有多想,蹲下身子,一脸嘲弄的望着瓮福。
瓮福坐在地上,即便想起身,都没有任何的力气。
望着宋立嘲弄的目光,他甚至连死的心都有。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截杀我的?”宋立缓缓的问道,似乎并不着急。
宋立心里头清楚,虽然他的仇人众多,但在这天讴国截杀自己的,多半不应该是自己的仇人。
而且,能够在天讴国境内截杀自己的,多半是那三位皇位的争夺者。
只不过,截杀自己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宋立一时之间有些想不通。
正常来说,他们应该极力拉拢自己才对,凭借付彰跟自己的关系,谁要是得罪了他,岂不是会被付彰讨厌么,现在他们却截杀自己,反其道而行,到底是有着怎么样的目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双倍奉还……
这是宋立做事和为人的行为准则,现在有人想要杀他,宋立自然没有善罢甘休的道理。
无论如何,宋立都要问清楚,到底是谁要杀他。
而想要杀他的人,宋立也必然要让其付出应有的代价。
很自然的,眼前的瓮福便是宋立的突破口。
而想要让瓮福开口,对于宋立而言,似乎也没有什么难度。
“哼,老夫只是单纯的看你不爽,没有人派老夫前来。”瓮福冷喝了一声,好似对于自己的主子十分的忠诚。
可实际上,并非是瓮福足够忠诚。
而是瓮福作为付聪的死士,妻儿都在付聪手里边掌握着,他没有的选择。即便是自己死,瓮福亦是不敢供出付聪的名字。
宋立愣了一下,轻轻的点了点头,喉咙里下意识的挤出来意思冷笑声。
“呵,不错,还有点骨气,我倒是有些低估你了啊。”
宋立也以为像是这种给人卖命的散修,谈不上什么忠诚,大多数都应该像是余庆一样,一旦有了生命危险,便会逃走,无论什么时候,都以自身的性命为先,没有想到,这个瓮福看上去好似对于自己的主子十分的忠诚。
瓮福冷喝一声:“哼……你即便是杀了我,我也是这么说。”
宋立连连点头,站起身来,在瓮福的身前缓缓的踱着步子。
看起来,宋立十分的轻松。
但却给瓮福带来十分强大的心理压力,瓮福不知道宋立现在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他不知道自己的性命能够延续到几时。
这种未知之感,让瓮福心中打起了寒颤。
瓮福不自知的额头已经冒出冷汗,他寄希望宋立接下来给他一掌,能够让他解脱,却又害怕,宋立很快就要了他的性命。
瓮福已经七八十岁,算是老来得子了,所以同其他的修炼者不同,对于自己的儿子,瓮福是十分爱护的,爱护自己的儿子,甚至超过自己的性命。
若是换做其他的修炼者,哪里还会管自己的家人,这个时候首先要做的就是保住自己的性命了。
“也罢,咱们也不废话了,既然你不愿意说,那咱们俩就直接动点真格的,你若还是不说,那我就不勉强你。”
宋立能够感觉到瓮福心中巨大的恐惧,可瓮福仍旧没有开口,这就让宋立有些刮目相看了。
言罢,宋立指尖点燃一丝灵火,然后轻轻一甩,动作潇洒轻松,火丝也轻而易举的进入道了瓮福的体内。
瓮福现在气息耗尽,如同一具死肉,没有半点的抵抗能力,宋立想要让帝火火丝融入进瓮福的身体内,简直可以说是易如反掌。
帝火火丝很快便到了瓮福的脏腑之中,悬于脏腑旁边。
瓮福的心脏跳动的厉害,心脏能够清晰的感受到帝火释放的能量。
此时此刻,瓮福感觉自己的身边好似站着一位死神。
自己的性命,完全被对方掌控者。
这样的感觉,以及心口处想悬着的燥热,不但在折磨着瓮福的身体,还折磨着瓮福的心理。
瓮福的全身已经被冷汗给浸透,然而他仍旧没有开口。
“你只要说一个名字,我便放了你。”宋立喃喃道。
这种审问的方式,宋立已经屡试不爽了。
脏腑直接受热,面临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折磨,很少有人能够抵抗得住。
可是这一次,却让宋立有些意外。
尽管说宋立能够感受到,瓮福已经吓破了胆,但是他仍旧没有开口。
大约过去了几十息的时间,瓮福始终都没有做声,自己死了不要紧,若是连他的儿子也因为自己死了,那他前半辈子努力修炼,甚至甘愿成为他人的家奴,为别人鞍前马后,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
宋立眼睛微眯,他还很少在审问他人方面失手。
修炼者大多养成了利益为先的心理,基本上八成的修炼者都是自私的。
极度自私的修炼者,是做不忠诚的。
可是今天,这个老家伙倒是让宋立有些捉摸不透了。
“好,很好!”宋立眯着的眼睛中暴露出几丝敬佩之色。
当然,即便是这样,宋立也没有打算放过瓮福。
宋立经历过太多的事情,不说他现在已经是铁石心肠吧,至少不会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给自己留下一个巨大代祸患。
“刚刚说了,既然你坚持下来,那我就不强迫你说……不过,即便你不说我也能够查出来究竟是何人所为。”
宋立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队人马穿林而来,速度极快,很明显来的这一队人的实力不俗。
宋立回头望过去,迎面而来的也算是他的熟人了。
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刚刚从炼丹师公会搬离,现在是天讴城卫戍军统领的冯啖。
而原来卫戍军统领方大义,已经升迁兵部侍郎。
表面上看,付彰这样的安排好像贬了冯啖的职位,要知道,冯啖原来可是天讴国西南军团总统领。
而方大义,更是成为了兵部第二人,仅次于兵部尚书。
可实际上,宋立知道,付彰这么做是有着自己的小算盘的。
付彰这个动作,直接就表明了,付彰似乎已经开始要理顺天讴城夺嫡乱局,有的人应该要倒霉。
这也是为什么,昨日从皇后那里回到炼丹师公会后,宋立便决定尽快离开天讴城。
那是因为宋立知道,付彰要有所动作,自己不想被卷入其中。
可惜的是,宋立没有能够如愿,他还是卷入道这夺嫡之争里边来了。
冯啖能力不错,上任了一日,便理顺了卫戍军,还培养了几名心腹之人。
毕竟,冯啖原来可是亲自带领西南军区数万士兵的,统领一个京城的卫戍军,还不是手到擒来。
今日他在官署,听到了天讴城外务必五百里范围内的巨大动静,便知道天讴城周围有大战发生,所以第一时间便带着几名卫戍军的副统领匆匆赶来,想要看看,到底什么人,竟敢在天讴国都城势力范围内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来了一看,看到宋立,不禁有些愕然。
心中更是暗自腹诽,还真是冤家路窄。
“怎么回事?”冯啖看向宋立道。
宋立嘴角微微上翘,打量了一下冯啖,笑道:“新职位还算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