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用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张文石追问。
“只是……张老爷未必愿意做。”王相用说完静静地看着张文石与钱仓一,他没有继续向下说。
“王道长说笑了,柏儿是我的亲骨肉,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的事情,我都会去做。”张文石面带微笑。
王相用听后,叹了口气。
“心鬼寄托于活物体内,以七情为养料。”
“贫道曾在某一奇闻异志上见过一法子,能够将心鬼转移至至亲之人身上,如此,被心鬼缠上的人便可获救。”
一命换一命,这就是王相用的方法。
更重要的是,未必能够成功。
张文石听后呆若木鸡,“道长,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么?”
“贫道只知此法,不过人外有人,或许在这世上有能够驱除心鬼的高人,但这人一定不是贫道,恕贫道无能为力。”王相用摇头,表示遗憾。
一时之间,三人都选择了沉默。
酒楼的吵闹声传入房内,虽然听不清楚内容,但却能够感受到其中喜悦的气氛。
一门之隔,两个不同的世界。
“贫道告辞了。”王相用起身,微微颔,向门口走去。
“道长慢走……”张文石有气无力,现在的他比之前更加绝望。
王相用将手放在门上,可是门却迟迟没有打开。
“王道长?”钱仓一问了一句。
难道说醉香楼也有灵异事件生?
钱仓一心里咯噔了一下。
“张老爷,您是否还有一不足月的孩子?”王相用转过头来。
张文石疑惑地抬起头。
“大人有七情,小孩也有,但不足月的婴儿……未必有七情,假若将心鬼转移到这不足月的婴儿身上,或许张家可以度过此劫。”王相用将目光放在了张文石身上,“不知张老爷是否愿意这样做?”
“灾去只不过是不足月的婴儿,难道你要让他承受这些吗?”钱仓一开口了。
此时他不得不开口。
地狱电影给我的要求是保护张灾去,可剧情的展似乎逐渐偏离轨道,假设张文石同意王相用的方法,那么张灾去就要承受心鬼,更别说期间很有可能生意外。
刚想到这里,钱仓一的思路就被张文石打断。
“或许家父取名为灾去就是此意。”张文石慢慢站了起来,眼神逐渐坚定,“那就,拜托道长了!”
张府,小青正忙上忙下,不仅仅是她,其余的丫鬟也都非常忙碌。
她们正按王相用的要求寻找一些特殊的东西。
“诶,小青姑娘又来买药啊?上次不是才买了足月的药材么?”
“阿华,你这里有百里根么?”
“百里根是什么?”
这样的对话在不断生着,因为人手紧张的缘故,钱仓一也帮忙准备了几样。
三天后,一切准备就绪。
“这些药物是制作共神水的必备药材,此水能够加强人与人之间的联系,今日午夜时分,贫道将会开坛做法,无关人等切勿入内。”
王相用将自己的要求告诉张文石。
“一旦作法时有无关人等闯入,到那时,便不再是一条人命,而是整个宅子的人命。”
不得干扰作法这件事,王相用再三强调。
而张文石也是直接下了禁令,无论是什么原因,没有经过他的同意,都不允许进入张柏的房间。
“如果有人敢硬闯,可别怪我不念旧情。”张文石面色凝重。
心鬼转移之事,张文石也提前告诉了他的妻子。
毕竟动静如此大的一件事,想要瞒过去还是太困难,一旦被庞莹秀知晓,或许事态会变得更严重。
在这件事上,张文石有请教钱仓一,毕竟钱仓一见过‘世面’。
入夜,张柏房间内。
王相用作法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妥当,共神水也已经备好。
接下来,他会将张柏和张灾去放在共神水当中,以加强二人神识之间的联系,然后,他再使用道术将心鬼引出,导入到张灾去身上。
因为不足月的婴儿神识并不完整,七情也没有形成,缺乏足够养料的心鬼便会逐渐消散,化为虚无。
王相用掐指一算,时辰已到。
他将张家二人放入改装后的木桶内。
“操天道、化两仪,生阴阳、转乾坤,应赦令。”
王相用将三张符咒抛向空中,随后,这些符咒竟然无火自燃,转眼间便燃烧殆尽,连一丝黑灰都没有留下。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法由心生,生生不息。”
法坛上的烛火突然猛涨几分,一时之间,午夜的阴冷被驱散了许多。
午夜作法,可以说是迫不得已,之所以选这一时间,是因为此时心鬼的怨力更强,更容易显露。
假若选择正午时分,天时不在自己一方,心鬼很可能不愿意从张柏体内离开。
房外,张文石在远处紧紧盯着张柏的房间,钱仓一与他站在一起。
“相公,如何了?”一名丫鬟扶着庞莹秀走来。
张文石见状连忙上前,“夫人你怎么来了?你身子弱,需要好好休息。”
“我能不来吗?”庞莹秀用哀怨的眼神看了张文石一眼,“我的两个亲骨肉都在里面,就算生些什么,我也想亲眼看着。”
虽然被张文石说服,但对于这件事,庞莹秀还是有些不满。
“夫人放心,不会有事的,还记得爹取的名吗?灾去,他在这个时候降生,一定是为了救他的亲哥哥。”张文石出声安慰。
钱仓一背靠着墙壁,他的目光一直放在张柏的房间当中。
现在他很紧张。
这件事他很难去改变,除非他将张灾去偷走,可这部电影为他安排的袁长青并非能做到这一步的人。
作为晋升电影,在剧情合理性方面的要求一定不低。
“呔!”
王相用高昂的声音从房间中传出。
此时,张府所有的人都心中一紧,没人不关注这件事情。
不知为何,钱仓一下意识地抬起头,原本高高悬挂在夜空的月亮,此时却变得有些奇怪。
是触手……
月亮的边缘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触手!
钱仓一瞪大了双眼,这一奇观,他还从来没有见过。
深深的不安压在他的心头。
“夫人,你怎么了?夫人?”
庞莹秀突然晕了过去,张灾去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他的妻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