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月站在门外,听着门里面秦墨寒和医生的话,心脏忽然像是掉进了万丈冰窟。
她没想到……
自己昏迷了一周醒过来之后,秦墨寒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离婚!
心脏越来越冷,身体也越来越冷。
门里面,医生和秦墨寒的话还在继续:
“好的秦先生,我会尽快安排人给她做个全身检查,有问题的话,及时帮她调养,等她情况一切正常之后,您再提出离婚。”
“在她情况稳定之前,请您一定不要对她说出什么过分的话,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
“她精神上收到过很多的创伤,如果不好好对待的话,很容易出大事儿的。”
秦墨寒点了点头,“我知道。”
看着男人的态度,医生忍不住地叹了口气,“您为什么一定要和她离婚呢?”
“其实你们的事情,应该有更好的解决方式。”
男人勾唇,淡淡地叹了口气,“怎么更好地解决?”
“我能回到榕城,帮他处理好这些已经很难了,难道你还要让我假装喜欢一个我不喜欢的女人?”
“抱歉,我做不到。”
说完,他闭上眼睛,“况且……”
“我未婚妻已经等了我很久了,虽然现在的情况下,我不可能把她光明正大地接到榕城来。”
“但我总不能精神出轨,对不对?”
男人的话,让苏辞月的心脏像是一颗皮球一样地,不断被人拎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
然后弹起来,再次被狠狠地扔下,摔在地上……
女人死死地咬住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或许,之前昏迷的时候做的不是梦,现在的才是梦吧。
噩梦。
她的秦三爷,什么时候在外面有了个未婚妻?
还为了未婚妻,不能精神出轨……
苏辞月站在原地,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
如果按照她以前的个性,她会忍不住直接推门进去,指着秦墨寒的鼻子,问他到底想干什么。
可是现在,她连推开门的勇气都没有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分割成了好几块一样地,喘不过气来,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
“辞月?”
找完医生的福千千追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你怎么在这里?”
她震惊地看着苏辞月泛红的双眼:“怎么哭了?”
门外女人的声音,让门里面的医生和秦墨寒下意识地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眼里都闪过一丝震惊,然后同时起身冲到了门边上。
房门打开。
门外,苏辞月双眼流泪,眸光却依然倔强地盯着房门口站着的男人,“秦墨寒。”
她咬住唇,声音带着哭腔,“刚刚的话,都是真的,是吗?”
男人拧眉看了一眼医生,又转头看了苏辞月一眼,眼里分毫没有往日对她的感情,有的只有陌生和疏离。
仿佛,他和她,从未认识过。
苏辞月听到自己的心脏碎成了一片一片的声音。
她吸了吸鼻子,眼前自己曾经和秦墨寒在一起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地在眼前掠过。
女人苦笑了一声。
谁能想得到呢?
一周前。她还觉得他们的感情忠贞不渝,至死方休。
她甚至为了这面前这个男人,只身一个人闯进了孔念柔那个防守地如铁桶一样的基地里。
如今……
他却有了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未婚妻来。
她还能说什么?
女人深呼了一口气,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抬手——
“啪——!”
一个巨大的巴掌声,响彻了整个走廊。
高大挺拔的男人被打得脸偏向一旁,整个人后退了几步。
半晌,他才扶着墙站稳。
男人抬起头来,眼底带着怒意:
“你居然敢打我?”
“我不但敢打你,我还敢踹你!”
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苏辞月咬住唇,狠狠地对着男人的下身,一脚踹了下去——
一身黑色西装的男人狼狈地倒在了地上,捂着下身没有了任何的声音。
苏辞月舒了口气,垂眸看着这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忽然觉得很可笑。
这就是她曾经连命都不要,就只想着要保护的男人吗?
“我可以离婚。”
她眯眸,声音冰冷:“但是,三个孩子都要跟我。”
女人的话,让躺在地上的男人微微地拧了拧眉。
他其实挺想和苏辞月讨论一下孩子的归属问题的。
但是……
太疼了!
这女人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
不是说秦墨寒是她爱得死去活来的人吗?
这一觉上去,还好踹的是他,如果踹的是真正的秦墨寒,那他早就一命呜呼了!
男人闭上眼睛,沙哑着声音,艰难地吐出几个字来:
“孩子的事儿,律师会和你说。”
“好。”
苏辞月抹了一把眼泪,将脸上的泪痕擦掉,转身大步地离开。
福千千抿唇,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压低了声音:
“路先生,你还好吗?”
男人闭上眼睛,“不是说了叫我秦先生吗,你这样早晚露馅!”
说完,他看了一眼苏辞月的方向,“去看她去。”
福千千抿唇,再次看了一眼这个疼得脸色煞白的男人,这才抬腿朝着苏辞月追了过去。
等福千千的身影消失在了走廊尽头,医生才讪讪地笑了笑,将地上的男人搀扶起来,“原来您姓路。”
一直以来,他都只知道这位,是秦墨寒的双胞胎哥哥,但并不知道,他原来不姓秦。
“爸爸姓纪,妈妈姓路,跟秦家没关系。”
“我随母姓而已。”
大概是看穿了医生的心中所想,男人耸了耸肩,朝着医生伸出手去:
“重新认识一下,我叫路景沉。”
医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苏辞月离开的方向,“看上去没什么事儿。”
“而且她主动提出离婚了……”
路景沉叹了口气,“还是先稳住她吧。”
“毕竟……她是墨寒最在乎的人。”
“既不能耽误她的下半生,也不能让她太过伤心影响到身体。”
“我们纪家,能为她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医生抿唇,沉沉地叹了口气。
“路先生您放心,虽然希望很渺茫……但我们还是会尽力的。”
“秦三爷他……不会一辈子都是植物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