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清故意加重力道,没多久,萧时越的白皙脖子就变得青一块紫一块,乍一看,还有些骇人。
她掐得正欢,没注意到窗外飘进来一个人。
来人正是谢意,他不声不响走到谢容清身边,双手抱胸倚在床边看戏。
好半晌,他才开口,语气带着揶揄和淡淡嘲意:“没想到小姐看着冷冰冰的,在床笫之间的兴趣却如此独特?”
谢容清闻声回过头,闻到谢意身上的血腥味,嫌弃的蹙起眉头:“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擅离职守,他怎么可能进到我房间,还险些掐死我!你离我远些,一身血腥味,熏得我头疼。”
谢意表情一怔,随即沉下脸来,眼里闪过浓浓杀意:“小姐,是我太大意,中了别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这小子没对你做什么吧,要不要我砍下他的手,以作教训!”
“是你傻,还是我傻,这位可是当朝四皇子,皇后的嫡次子,是你能动的人吗!”
谢容清知道谢意是事出有因才没在门口守着,扭头看着萧时越,眼里带着戒备和纳闷,这小子平白无故就怀疑自己的身份,现在想想,实在有些不对劲。
难不成……有人在他身边嚼舌根?
还是,他和原主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交集,所以才能看出自己不是原主!
谢容清越想越心慌,连忙让谢意去把门窗都关好,才缓声开口:“谢意,引你离开的人,你可有看清楚模样?”
谢意抿紧薄唇,冷冰冰的视线扫过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时越:“小姐,我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谢容清很少见谢意说话如此吞吞吐吐,轻蹙的眉头皱得更紧:“有什么话就直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和我大哥一样。”
谢意当真不再隐瞒,直言道:“我没抓到人,但刺伤了他的胳膊,还有一件事,我怀疑晏临和越老板都是萧时越的人。”
“萧时越的人……你确定?”
谢容清本就怀疑萧时越和越老板有联系,甚至好几次都猜测他们是同一个人,如果晏临也听命于他,那她就更加坚信这两人之间有猫腻。
谢意怕萧时越在装睡,上前点中他的睡穴,才继续说道:“没错,因为被我刺伤那人胳膊上有一块黑色胎记,那胎记出现的位置和晏临身上的那块一模一样。我虽然没看清样子,但笃定他就是晏临。”
谢容清心情复杂,复杂到恨不能立刻将萧时越唤醒,质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可想到自己答应过东裕的事情,只好强行忍下心里的冲动。
她走到柜子旁,取出一捆麻绳,让谢意将萧时越麻溜捆上:“等我走后,你再把他扔出去,记着,其他的事情都不要做,也不要被他看到样子。”
谢意见谢容清就这样放过萧时越,心里不太解气,可碍着她的命令,只好点头示意:“小姐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只是,小姐要去后院,万一那些暴民对你下死手,那……”
谢容清自然知道此行危险,但既然答应东裕,就不能做言而无信之人,“杜若呢,你被人引走,那她去哪里了?”
说到杜若,谢意脸色瞬间阴沉起来,语气也很是不善:“小姐,你还指望那个丫头,她看见有人拔刀,就吓得晕厥过去。你带着她,肯定会被拖累。”
谢容清走到谢意身边,轻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心情:“别紧张,你这次怕是看走眼,杜姑娘胆子可不小,要是真动手,你很可能也不是她的对手。”
谢意十分诧异,不太理解她为什么如此看重杜若,那丫头看着就弱不禁风,动起手来,第一个被杀的就是她,自己怎么可能会输。
“小姐,杜若就在隔壁房间,若要带上她,那就去隔壁找找吧。”
谢容清淡淡嗯了声:“你看着萧时越,我这就去后院瞧瞧,到底是什么乱子,让东裕都觉得棘手。”
谢意非常不放心,可拗不过她坚持,只好送她到门口。
两人刚打开门,就看见杜若像木头人一样站在外面,面上神情呆滞不说,还带着一身死气。
见到谢容清,她机械的弯腰行礼:“谢姑娘。”
谢容清上下打量着杜若,见她眼神麻木,冷声说道:“跟着吧。”
后院离得有些远,走过去至少得半刻钟时间。
谢容清脚速不慢,杜若倒也厉害,能一直紧跟她的速度,两人走过去只花费不到半刻钟的时间。
只是,她们还没靠近,就听到吵吵嚷嚷的声音,其中一道正是东裕的。
“大家放心,行凶之人,本官一定会将他捉拿归案,替枉死的人寻个公道!”
“我们不信,我们要见谢容清,若不是她,白兄弟不会死,他的妻子也不会寻短见,都是她的错,把她交出来!”
“对,我们要见谢容清……”
杜若身体一颤,下意识看向谢容清,却见她一脸淡然,浑然不惧。
她踟蹰片刻,还是忍不住询问道:“谢姑娘,你难道一点都不怕?”
谢容清轻叱一声,“怕有什么用,怕难道就能解决问题,既然不能,那我不如冷静些,好想出对策自救。”
因着她的淡定,杜若紧绷的情绪松懈不少,眼里的紧张也慢慢消失。她如此冷静,肯定能想出脱身之法,自己只要机警些,寸步不离地跟着她,不一定会死。
等两人走到闹事的两拨人面前,就发现暴民不少,乌泱泱的一片,竟然比府衙的侍卫还要多。
谢容清压下心底的惊愕,难怪东裕拿这些人没办法,要是处理不当,这暴乱很可能会衍生成大暴动,到时候再用武力镇压,也很难有效。
更何况,府衙的侍卫全部加起来也不足两百人,这些暴民全部加起来,足足有近三百人。
东裕一眼就看到谢容清,心下微微一定,便朝她走过来:“谢姑娘,你……哎,你要是现在反悔,本官绝不会有半点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