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清是被疼醒的,身体好像被重物碾压过一样,根本感受不到四肢的存在。
她艰难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地板上,周遭的摆设很陌生,空气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檀香。
她身上穿着的月白色襦衣沾了不少血,朱红色下裙也破烂不堪,腰间的宫绦松松垮垮地挂着,似乎被人狠狠拽过。
如果谢容清没记错,自己此刻应该在去往东裕安置灾民住处的路上,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她支起上半身,后脖颈就传来剧烈疼痛,疼得她不由皱紧眉头。
发生什么了,杜若呢,守在自己身边的侍卫又在哪里?
谢容清想站起来,一个赤着上身的男人突然出现,狠狠抓住她的头发,就将她扯到床上。
长发和头皮险些分离的痛楚,让谢容清倒吸凉气,想挣扎,全身上下却没半点力气。
男人死死压住她,狰狞着一张脸:“美人,还想往哪儿逃?”
谢容清连忙露出一副惧怕的神情,又狠狠咬住下唇,等血腥味窜入口中,四肢才有了些知觉。
就在这时,门被人推开,一个同样身着黑衣的男人走了进来。
见两人还未完事,他立即不耐烦地催促道:“动作快些,要是耽误计划,你有几个脑袋都不够主子砍的!”
趴在谢容清身上的男人连忙应声,等他一走,就朝她压下来:“美人,可别嫌哥哥不懂得怜香惜玉,要怪也只能怪你惹错人!”
噗嗤一声,利器扎进肉体的声音响起。
男人死死捂住脖子直起身,眼里满是恐惧,身体摇晃几下,最终还是倒在床上。
等他彻底断气,谢容清才坐起身。
此刻的她面白如纸,长发凌乱,手里握着一支带血的簪子,哪里还是什么任人宰割的绝色美人,分明是来索命的厉鬼!
她艰难挪下床,刚刚那一击已经是她的极限,更棘手的,应该是门外那个蒙面的黑衣男人。
他腰间带剑,走路无声无息,明显不是寻常人。
要是搁在往日,谢容清还有信心在他手里全身而退,可眼下她似乎中了毒,气息实在是太弱,不能硬来。
她调整好呼吸,藏起簪子,就将桌子上的水杯“砰”的一声砸到了地上:“我早就知道你们是谁派来的,害我的人,一个也别想逃!”
话音刚落,黑衣男人果真破门而入。
看着毫发无伤的谢容清,还有床上已经断气的男人,黑衣人面色陡地一厉,抽出腰间长剑朝她刺来。
“贱人,找死!”
谢容清早有准备,侧身躲避的同时,掷出手里的簪子。
疾驰的簪子裹挟杀意直奔黑衣人咽喉,等他险险避开,眼前人早已不见踪影……
另一边,谢容清刚逃出生天,就惊骇发现,自己很可能已经不在府衙。这院落外不是长街,而是一眼望不到头的深山老林!
黑衣男子很快就会追上来,她一刻不敢停,铆足劲狂奔。
可,谢容清在林子里绕了近半个时辰,也没能找到出口,甚至转来转去,还转回到一刻钟前才走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