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清见萧时越久久不开口,握着匕首猛地往前一刺,瞬间在那如玉肌肤上留有一道触目惊心的红痕:“四殿下,我不是在同你商量,而是要求你。若是你不肯开尊口,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萧时越微蹙眉头,知道她再用力,手里的匕首就会刺穿他的脖子。他不是不能反抗,只是反抗就会受伤的话,还不如配合些。
他向来不做没有万全把握的事,更不做无用功,看着谢容清冷冰冰的眼神,面上带着清浅笑意:“容清别急,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谢容清面色更加难看,气得直呼他的名讳:“萧时越,你耍我玩呢?提起我的兴趣,又说以后告诉我?我要是能等,还会急成这样吗!”
“我知道你们这些上位者不把人命当回事,可再小的力量汇聚在一起,也将成为滔天巨浪。萧时越,你确定承受得住?”
萧时越神情暗淡,见她直勾勾盯着自己,语气也带着冷意:“谢容清,你若是不信,那就动手吧。别吝啬力气,最好一刀扎穿我的脖子,让我连呼救的机会也没有。”
说着,他仰头梗着脖子,还闭上眼睛。
谢容清紧咬下唇,看着手里的匕首,又看向萧时越,见他毫不畏惧的样子,心情顿时跌到低谷。
她不敢动手,毕竟真要杀了萧时越,别说阁楼,就是这间屋子,自己都出不去。
她压下躁动情绪,嗤笑着挪开匕首,又往后退去,直到走到先前的桌椅旁才停下:“萧时越,你最好说话算话,要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萧时越缓缓睁开眼睛,见谢容清面上带着隐忍又不悦的表情,嘴角微微上扬:“我当然说话算话,可楚家人的下落对容清来说很重要,对我而言却是毫不相关的事情。容清要想快些知道,那就得拿出相应的诚意来,你说是不是?”
谢容清黛眉微蹙,手轻轻一扬,匕首就“嗖”的一声飞出去,稳稳插进萧时越脚前一寸远的地方。
她声音很低,死死磨着后槽牙:“你想要什么诚意,这个够不够?”
萧时越面上笑意更深,一脚踢中匕首,等它飞到半空,又伸手接住:“这份薄礼,我先收下。容清不妨再好好想想看,到底什么诚意才能和楚家人的下落相提并论。”
“我不急,所以容清不必拿些入不得眼的东西来敷衍我。”
谢容清没有动作,只是静静看着萧时越,见他转身就要往外走,立刻上前阻拦:“你要去哪里?”
萧时越晃动着手里的匕首:“当然是把容清这份心意好好收起来,免得再被旁人抢去。”
这拙劣托词,别说谢容清不信,就是说这话的人估计也不信。
她挡在他身前不肯让步,面上带着不容置喙的表情:“既然四殿下要走,那我也不必再留在这里,我们一起走。”
萧时越倒是没有拒绝,点头应声:“好,那容清就和我一起。”
谢容清眼里闪过一丝喜色,转身就要离开,也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萧时越没有再称呼自己谢姑娘,而是叫她容清,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没好到这种地步!
她微眯双眼,刚要回头,后颈一阵剧痛袭来,眼前骤然一黑,就彻底陷入黑暗。
失去意识前,谢容清又气又恼,恨不能跳起来暴打萧时越的脑袋,这个就会背地里耍手段的无耻小人!
不知过去多久,久到她醒来时,窗外已经完全黑透,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传进耳朵。
好在,萧时越还有点人性,没有将她扔在地上,而是绑在一张床上,床板虽硬,但也比石头强上许多。
谢容清挣扎着直起身,费尽千辛万苦折腾出一身汗,才吐掉嘴里的白布。
她一刻不敢放松,弯腰去够绑着两条腿的绳子。幸亏绳子绑得不算太紧,用牙齿捣鼓几下就扯松,再微微用点劲儿,双腿就恢复自由。
可,因为她的手被反绑在身后,想要弄开不太容易,必须借用外力才行。
谢容清屏气凝神,小心挪到床边,没听到外面有动静,才走下床,借着屋外不太明亮的光线四处寻找起来。
但,就在她到处找机器的间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踢踏踢踏走到门口,就戛然而止。
很明显,这些人是来找她的。
谢容清连忙躺回床上,刚装作昏睡不醒的样子,房门就被人用力推开,进来的人不少,但只有一人径直走到她身边。
那人是女子,声音却有些粗犷:“谢姑娘还没醒,你们仔细抬着,可别弄出个好歹来。”
抬?要把她抬到哪里去……
谢容清原本想“醒”过来,可怕打草惊蛇,又怕这些人见势不对,就出手伤人,只好继续睡着。
很快,三四个身材肥胖的女子就七手八脚的将她从床上搬到一台软轿上,还摇摇晃晃的把她往外抬。
谢容清垂着脑袋,小心翼翼眯起眼睛,抬着她的女子都穿着粗布麻衣,唯独走在前面领路的那位穿着锦衣,看起来是这些人的头头。
她心中惊疑不定,不知道萧时越到底在搞什么鬼,难不成是斗不过自己,所以请外援来撑腰?!
可不得不说,他这外援请的未免也太过分……
不过,她们没走多远,也就是从阁楼走到院子下面的厢房,将她放在床上后,便齐刷刷离开,只剩下先前出声的锦衣女子。
谢容清估摸着清醒的时间,等人都走完,看着自己的锦衣女子也远离床榻,这才慢慢睁开眼睛。
锦衣女子几乎没有戒备心,不仅背对着她坐在桌旁,还一边吃着东西,一边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似乎笃定她不会醒。
谢容清微蹙眉头,慢慢挪下床,又悄无声息走到她身后,趁她没防备的刹那,用脚尖顶住她的腰:“别动,也不许出声,刀剑无眼,要是你不听话,我就让你去和阎王爷报道!”
锦衣女子吓得浑身一激灵,才咬一口的鸡腿也掉在地上,惊惶失措的高举双手,示意自己投降,也会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