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越薄唇微勾,语气却极淡:“越某说过,只要谢姑娘给的价钱足够吸引人,去洛城就不是什么难事。若是不够,就请谢姑娘见谅,商人逐利,难免有心无力。”
谢容清难得见人谈生意如此直白,饶有兴趣看着他,“越老板不妨明说,要多少才吸引人。”
陆青玉见她铁了心要去洛城送死,面色越发冰冷:“谢容清,别闹了!”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天灾有多可怕,就算她有手段,在那样的地方,也根本没办法施展。
万一染上疫病,她就完了!
谢容清刚要同陆青玉说话,身侧就靠过来一个人,那张漂亮的脸煞白,明显也不赞同她去洛城的决定。
贺昭南轻扯她衣袖,语气担忧的说道:“谢姑娘,我知道你担心家人,可现在去洛城,你也帮不上忙,反而还会让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若是你母亲知晓,岂不是会更担心。”
她说的有道理,可自己不去洛城,楚洛宁的病情就没办法痊愈。
再加上,她前往洛城,除开寻外祖父一家,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
谢容清轻拍贺昭南的小手,又安抚的冲她笑笑:“放心,我有分寸,我也有必须去洛城的理由。”
陆青玉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嘲讽:“什么理由,比性命还重要?”
贺昭南也附和:“没错,谢姑娘,这件事我们还是先从长计议吧。要不,我们问问承亲王?”
谢容清面色陡的羞赧,没好气的说道:“找他干什么!”
人影都看不到,信也不回,还找他……
萧时越但笑不语,见他们轮番上阵劝说谢容清,眼里不由闪过一丝暗色。
许久未回都城,没想到陆青玉也有要好之人,还是个名声很臭的女人。
向来心高气傲的贺昭南,也会同讨厌的谢容清在一块,更意外的是,她还真心实意的担心她!
不得不说,自己错过很多好戏。
谢容清知道陆青玉和贺昭南都是好意,但去洛城,不是只为私欲,还因为这场天灾来得太奇怪。
原书对此毫无提及,要是因为她的加入导致世界发生改变,去走一遭,总能看出些端倪。
“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不过这件事我心意已决,就不必再说。我保证,不会让自己处于险地。”
说着,她看向萧时越:“越老板,你说个满意的价格,我保证付得起。”
萧时越也不客气,十分慵懒的说道:“谢姑娘一片孝心,实在让我感动,这样吧,若是谢姑娘能等上几日,去洛城的事情,也很快能办妥。”
“至于价钱,谢姑娘不如用身边最珍贵的东西来换。”
最珍贵的东西……这男人还真敢开口!
谢容清双眼微眯,神情一凛,不得不说,这越老板实在不简单。
她沉思片刻点头,“好,明日我便差人将东西送来。不过越老板说的几日,可否具体一些?”
萧时越没开口,视线扫过身后抱剑的少年。
晏临当即会意,朗声说道:“三日后,谢姑娘要去洛城,就前来丰阳阁候着。”
合作达成。
只是,除开谢容清满意,陆青玉和贺昭南都一脸郁色。
贺昭南看着谢容清,见她一脸淡然,忍不住问道:“这件事要是被谢丞相和谢夫人知道,你可怎么办?”
谢容清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们不会知道。”
所有安排,在来丰阳阁之前,她就已经想好。
父亲和两位兄长因为灾情一事分身乏术,一直泡在皇宫,母亲又卧病在床,衣食起居都要人照顾。
恐怕自己去完洛城再回来,他们都不会知晓。
不过,在这之前,她需要除去几个祸害,免得有人趁她不在,在谢家兴风作浪。
谢容清同陆青玉和贺昭南分别后,就带着闻溪前去承亲王府。
雨原本已经停了,可等她们坐上马车,又淅沥沥下起来。
她看着车外渐渐弥漫的白雾,想到萧丰衍骤然失联,忽的叫住车夫:“掉头回府。”
闻溪一脸惊愕,都快到承亲王府,她们又不去了?
“小姐,拐个弯就到了,我们不是要去找王……”
谢容清莫名有些烦躁:“去什么去,不去了!回府!我累了,想休息。”
闻溪满心疑惑,同小姐去丰阳阁后,她就在人阁等着,浑然不知小姐在天阁发生了什么。
她张了张嘴,见小姐一脸不悦,又将话咽了回去。
因着这几日阴雨绵绵,晏岁欢过得也不太舒坦,每日鸡还未鸣就得起床,守门的狗都歇了,还要继续练习。
好在,她不算笨,已经摸透李嬷嬷的心思,只要自己老老实实练习,尽量不出错,就不会触她霉头。
可李嬷嬷一直守在身边,她没办法出府同二殿下见面,时间一久,难免开始胡思乱想。
万一二殿下后悔,不愿娶自己……
不会的,圣上口谕已下,二殿下就是不肯,也不敢违抗圣令!
晏岁欢越想心越乱,脚下一滑,头顶上的碗,连同肩膀上的茶杯一起摔在地上。
噼里啪啦,瓷器摔碎的声音响起。
她脸色大变,正要冲李嬷嬷解释,一道长鞭就抽到身上。
钻心的疼,让她痛苦万分,可想到李嬷嬷提过的教诲,又不敢叫出声,只能强行忍住。
李嬷嬷就坐在一旁,见晏岁欢一连摔碎三件物事,面色瞬间变得难看。
她丝毫不留情面,“晏姑娘,不是老奴说你,这么多天一点进步也没有,就是一块朽木也该被雕出一朵花来!虽说圣上还没定下你和二殿下的婚期,可若你这样嫁进去,只会被众人取笑,成为雁国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晏岁欢浑身不舒服,李嬷嬷打人很有一套,鞭子抽在身上,只会疼不会留疤。
她知道李嬷嬷不喜欢自己,可也明白她这话在理,就算为妾,自己也要比旁人做得更好。
等日后,二殿下扶她上位,何愁没有机会教训这些伤害过自己的人!
来日方长,她等得起,自然也受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