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无梦,谢容清醒来,浑身都舒坦不少。
昨晚,她躺在楚洛宁怀里,听她娓娓道来她和爹爹的故事,渐生困意,没多久就睡过去。
直到现在,谢容清心口还暖暖的,娘亲是幸福的,迟迟不肯答应嫁给爹爹,定是气他不告而别近五年光景,还一个人默默承受下所有苦痛。
谢容清坐在餐桌旁,看着眼前各式各样的早点,不由头疼起来。
她按上太阳穴,反复揉了揉,才好受一些。
楚洛宁早早起身回了北苑,见她睡得香甜,就没叫醒她,又吩咐后厨给她备好早膳,好让她起来,就能用上饭。
可这么多早点,谢容清撑死也吃不完,只能让已经吃过早饭的闻溪和岳嬷嬷几人,再陪她吃一顿。
一开始,岳嬷嬷还很拘谨,行为举止都放不开,见闻溪和张嬷嬷与小姐亲密无间的模样,才慢慢放松下来。
谢意惯例冷着脸,无论何时何地,最大的反应仅限于惊讶。
他不肯和谢容清同坐,拿上肉包子就站到一边,慢条斯理吃完后,就不再动弹,像雕塑一样守在门口。
谢容清要是再给他吃的,他也会接,却不会主动开口要,更不会主动上前拿。
谢意看着老成,实则不到十五岁,比她还要小几个月,行为举止却老气横秋的,像个小老头。
谢容清有些好奇他到底会不会笑,于是用完饭,就和闻溪合起伙来逗他,既没见他笑,也没见他生气,只是露出一副见鬼的模样看她们。
这厮分明是在嘲笑她们行为幼稚!
她恼得很,也不再折腾他,锻炼完身体,就开始办正事。
因着前日跟丢那内鬼,谢容清又想出一个法子,势要再激这人露出马脚来。
谢家的府邸是间老宅子,算起来也有几百年历史,当初谢子慕“斥巨资”把这宅院买下来,看中的就是这里地势好,环境不错。
谢府分东西南北四苑,东苑是谢容清在居住,北苑是谢子慕和楚洛宁,南北两苑则分别是谢重锦和谢遥临。
除了四苑,谢府还有两景,专供下人居住的后院。
这两景在雁国极负盛名,就连圣上看过之后,也忍不住亲自题了牌匾。
处在西南方的是一景,叫“梅园”,每到冬季,这皑皑白雪之上就会傲然盛开点点红梅,美不胜收。
另一景叫“桂花弄”,处在东北方向,一到仲秋,丛桂怒放,陈香扑鼻,淡可绝尘,浓可远溢。
而且,无论梅花,还是桂花,都能制成糕点,酿成美酒。
趁着时候刚刚好,谢容清准备举办一场赏桂宴,不仅要邀请官家小姐和公子参加,还要请九公主和二皇子他们。
如果不是萧丰衍要装昏迷,她一定请他来,带他在最佳的观赏位置看一出好戏。
楚洛宁得知此事后,死活不同意,怕谢容清太劳累,伤了身体,到时候又犯病。
但,当她见她认认真真拟写宴请名单,布置打点桂花弄的时候,还是心软选择同意。
谢子慕倒是爽快得很,谢容清一提,就应下,好似早料到她会有此想法。
只不过,他在她写下的宴请名单里,划掉了几个人的名字。
在原剧情里,赏桂宴也举办了,不过举办人不是谢容清,而是晏岁欢。
也是在这场宴会里,她大放光彩,彻底坐稳京中贵女身份,还获得第一才女的称谓。
至于原主,不仅在宴会上出丑,还被晏岁欢设计掉进水里,差点就一命呼呜。
因为没有男子敢救她,都怕自己成为第二个二皇子,被她看上。
最后,还是谢重锦发现原主掉进水里,跳下去把她捞了上来。
可经此一事,又有谣言说原主是故意跳进湖里,就为逼二皇子出手相救,然后不得不娶她。
原主本就因为九公主生辰一事受了刺激,再次受辱后,性情变得更加暴躁,甚至还出现自残行为。
如今呢,既然是她掌控着这具身体,那晏岁欢对原主所做的一切,她都会原原本本还回去。
赏桂宴定在月中,还有五天时间准备。
谢容清特意拉着闻溪和岳嬷嬷一起到长街采买,逛了一圈,定好需要的东西后,就让她们在青玉轩等着。
青玉轩近来一直处于闭门不营业的状态,她想等楚越学成归来,再着手整顿。
刚出青玉轩,谢容清就察觉身后有人,跟得很紧,气息也几不可闻。
她甩了好几次,都没能将其甩掉。
谢容清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长街上来来往往的人,忽的往左一拐,身形就隐入一旁的巷子里。
虽是大白天,巷子依旧不见阳光,阴冷的风徐徐吹来,再加上两旁冗长而又斑驳的墙体,让人不由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穿着灰色劲装的男人身形僵住,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小巷,面色陡的难看起来。
完了,把人跟丢了!要是就这样回去,自己肯定要受罚!
男人不死心地往前再追几步,还是没找到人。
就在他心灰意冷要离开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天而降,直接将他扑倒在地。
“咚”!
一声巨响传来。
男人疼得惨叫连连,可无论怎么挣扎,也起不来。
谢容清丰腴的身体死死压住男人,见他还想挣扎,小胖手一把薅住他的头发,迫使他仰头:“说,谁派你来的,跟着我想干什么?”
男人痛苦地皱巴着一张脸,就算看不清身后女人的模样,也知道就是谢容清!
他眼里闪过一丝暗色,便哀嚎起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好好走路,谁跟着你了!你快放手,不然,我可要报官了!”
谢容清冷嗤一声,扯着男人头发的手微微收紧:“给你机会,你不要,既然想报官,姑奶奶我亲自押你去!走!”
话音刚落,她就松开男人。
男人神情一喜,站起来就要跑,才走出一步,就被身侧女人反手扣住。
他心一慌,扭头就冲谢容清骂道:“你这女人,我…我不认识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放开我!”
谢容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男人,“不认识,你自己说的话,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