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清坐在床边,看着面白如纸的萧丰衍,忍不住放缓呼吸,动作也轻了不少。
这样的他虚弱又可怜,好似一阵风,就能将他吹走。
顾阳一直吵嚷着不和王爷分开,可一进门,就近乡情怯一般远远站着。
他不贪心,只要能和王爷待在一个屋子里,能听到王爷的呼吸声,自己就心满意足了。
萧丰衍闷哼一声,感受到身边人熟悉的气息,才缓缓睁开眼睛。
他动了动干渴的唇:“谢容清,你好像瘦了。”
真瘦了?!
谢容清喉头一紧,心情大好,要不是时机不对,还真想寻个镜子好好瞅瞅。
只是萧丰衍还惨兮兮的躺在床上,她不能笑得太放肆,只能用轻咳来掩饰喜悦。
见萧丰衍唇干得厉害,她又看向一旁站得跟天线一样的顾阳:“顾阳,你去倒点水来,不要太烫。”
顾阳二话不说,转头就推门跑出去,速度快得像逃命的兔子。
谢容清收回视线,又看向萧丰衍,帮他掖了掖被角:“你身体不好,就不要废话了,我来说,要是说的对,你就眨一下眼睛,要是说的不对,就眨两下。”
“听明白了吗?”
萧丰衍缓缓眨了一下眼睛。
谢容清撑着脑袋靠在床上,视线在他身上来回扫了一圈,突然心血来潮,一把掀开被子,想先看看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谁曾想,萧丰衍赤着上半身,虽然有绷带挡着,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感觉,才更勾人!
还真是应了那句,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她轰的一下红了脸,又强装镇定地拉上被子,欲盖弥彰一般再次替他掖被角。
掖着掖着,萧丰衍就笑了,嘶哑的声音带着揶揄:“谢容清,你脸红了。”
谢容清全身上下都燥得厉害,双耳也微微发烫:“你…你闭嘴!都说了我来问,你来答!”
见她满脸羞意,萧丰衍不由拉扯嘴角,黑沉沉的视线也多了些暖意。
谢容清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才敢直视萧丰衍:“你和余舟儿没发生关系吧。”
萧丰衍眼睛眨了一下。
谢容清轻哼一声,得到肯定的答复,心情也没好到哪里去。
就算这两人什么也没发生,可想到余舟儿衣衫不整地躺在他身边,她就觉得脏。
倒不是认为萧丰衍脏了,而是觉得这些人的手段太脏,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手段,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谢容清抿了抿唇:“那余舟儿是太后赐给你的贵妾?”
萧丰衍眼睛眨巴了两下。
似乎是怕她不信,他如扇睫毛忽闪,面上的表情也带着悲戚:“容清,这世上只有你不嫌弃我,其他女人,我也根本不放在眼里。”
骗子!
谢容清才不信萧丰衍这话,什么叫其他女人都不放在眼里,明明还有个人被他放在心里了!
那个人就是贺昭南!
贺昭南那小姑娘虽说脾气傲了些,但心底善良,以前也没少对被人欺负的萧丰衍施以援手。
所以,贺昭南对他来说,就是不一样的存在。
但这也恰好说明,萧丰衍是渴望爱的,也希望被爱。
如此一来,她也能够更好的对症下药,不至于像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窜。
谢容清还要再问,顾阳就端着水进来了。
她接过他手里的茶:“你先出去,我和王爷有些话想单独聊聊。”
顾阳连忙点头,收起托盘,转身就走。
这干脆利落的态度,明显和以前不太一样。
谢容清神情诧异地收回视线,喂萧丰衍喝完水后,就将怀里的玉佩拿出来,“喏,既然是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萧丰衍没接,眼神陡的一暗:“给你了,就是你的,你不想要,扔了吧。”
扔了?
这男人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这种东西能随便乱扔?!
这玉佩可是代表他王爷身份的象征,万一被有心人捡去大做文章,他就死定了。
等等……
那凶杀案最后被指到萧丰衍身上,是不是就因为这枚玉佩搞的鬼。
谢容清只觉自己快要接近真相,激动地看向躺在身侧的男人:“萧丰衍,你这玉佩是独一无二的吗?”
萧丰衍淡淡嗯了声,似乎觉得她问得有些奇怪,又哑着声问道:“怎么,你还见过其他一样的?”
谢容清摇头,“算了,等以后再说吧。余舟儿说怀了你的骨肉,你打算怎么做,杀了,还是留着。”
萧丰衍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戾气,撑着上半身就要坐起来。
谢容清见他态度反常,忍着怒气扶了一把:“你激动什么,难不成,那孩子还真是你的啊!”
她也不是真想生气,可就算自己相信他,那旁人呢,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和无才无德的胖女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会选择哪一个,似乎没有半点悬念。
萧丰衍坐起身,死死握住谢容清的手,嘶哑着嗓音,语气颓废:“谢容清,你不信我?”
谢容清不想和他争执这个问题,直接偏过头去:“那你打算怎么处理,要是不想杀,那就留着吧。”
“我没有舍不得,那孩子也不是我的,我没碰她,这次没碰,上次也没碰。”
萧丰衍喉咙干涩,每说一个字,就像吞了一根针:“谢容清,我以为你会信我。”
说完,他就松了手,神情也带着难掩的失落感。
谢容清也不好受,见他那副可怜模样,一颗心就软了。
她轻哼一声,就主动握住他的手:“好了,我知道你没动她,也相信你。可未婚夫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我还不能生气了?还有,你到底打算怎么做,难不成真想帮别人养孩子啊。”
萧丰衍摇头,视线落到两人交握的手上:“不能杀,她背后还有人,要是不能一网打尽,除了一个桂嬷嬷,余舟儿,还有下个李嬷嬷,陈舟儿。”
道理,谢容清都明白,可一想到那女人嚣张的样子,就恨得牙痒痒。
“那你想好了吗,该怎么做,才能将他们身后的人引出来。毕竟这么多年了,这些人肯定藏得很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