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在验尸方面拿手,推理案情方面,却不如她哥哥。
见她哥哥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即便有些急眼了,“哥哥,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快与我说说好不好?”
小七哪里舍得看自己妹妹这副模样,她的话音才落下,他便当着万成知的面,凑近她的耳边,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小八闻言,黑溜溜的眼睛霎时瞪得又大又圆。
“所以,那天晚上他家中安安静静的,极有可能是因为他家人都不在?那么,死者的死,是他家中人自己做的了?”
她对这件事简直难已理解,在她看来,家人间血浓于水,相亲相爱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害人性命之事?
小七语重心长的拍拍她细小的肩膀,“妹妹,这世间难已想象的事情太多了,以前我跟着娘亲到处……到处走的时候,见过了不少,比这些还要令人匪夷所思呢!”
小八叹了一口气,“看来,还是我在家中呆的时间太长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小脑瓜还小大人似的摇了摇,“这一次,我非得在外面长完了本事再回去。”
“好。”小七宠溺的望着她,“哥哥陪你。”
大白在旁边有些不满的低吼一声,似乎在与他们俩人说,它也在!
两个小人儿相视一笑,不再说其它的,而是快步朝里面走了进去。
县官见到他们回来,脸上不仅没有先前的凝重,反而带了一丝轻松。
他心底不由暗叫了一声‘好’,猜到案情是有了眉目。
“小祖宗,是不是查到什么了?”
对案子的好奇心,令他忘记了那位的口令,直接唤了两人一句‘小祖宗’。
小七小八也没点破他,就当作是从来没有听到过一样。
小七回道:“想知道案件的真相,就得问这二位了。”
说完,他指了指死者的父母,小脸上的表情不再似看小八那般笑眯眯,而是微微沉着,颇有几分震慑力。
“我妹妹验过你家二儿子的尸首,查到他胃里的食物残留物,与你们家中的几道菜用料完全一致,所以,那日死者离家在申时离家之后,并非就此消声灭迹,至少,他是在用过饭后的一个时辰内遇害的,如若他没在家中用饭,那就是——你们中有人送了饭给他!”
“没有……没有的事。”万父急忙分辨,“那日我们家中所有人都在,没有一人离开过,你……”
“你不用如此心急的反驳我的话。”小七打断他,“我方才故意叫你的小儿子出去说话,便是为了避免你们串供,他与我说了,那日你们将下人全部遣退,让他也回了自己的院落念书,至于你们,谁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是不是离府了?”
“我们没有离府。”
“没有离府,那你二儿子的胃里,怎么会有你夫人亲手做的菜肴?”
“他……他定然是自己偷偷回府吃了一些剩菜剩饭,他情绪不佳,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下落消息,我们又能如何?”
“所以,你们确定,他不见的那晚,你们都在府里?”
“确定。”万父一口咬死。
小七也不想与他多废话,直接朝县令看过去,“县官大人,还请你派几名官差在周边走访走访,主要问周边的百姓,有没有瞧见那晚,万府出去过人。”
他相信,只要走访细致,肯定会有人瞧见过什么。
县官朝张晓看过去一眼,张晓当即要领人离开。
万父的脸色终于变了变,他有些无措朝前一步,正好挡住了张晓与其它几名官差的去路。
“各位官爷,我们当真是与案子无关的呀,你们怎么能听信一个孩子的话呢?”说到这里,他抬手拍拍自己的心口,“才儿是我的儿子,都说虎毒不弑子,我们怎么可能下得去手?再且……”
他顿了顿,“我是这一带的乡绅,管理下面的佃户,是需要威望的,若他们知道官府在查我,以后还如何信服于我?还请官爷们高抬贵手,莫要再让我万府雪上加霜了。”
古灵精怪的小八,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说来说去,你二儿子的死,还不如你想立的这些威望喽?”
“这……”
“那么,你待他的感情,似乎也不怎么样嘛!”小八不给他多说的机会。
万父被一个几岁大的孩子讽刺得面红耳臊。
若不是看县官待两个孩子的态度十分不同寻常,他只想当场让人将他们扔出去。
小七牵住小八的手,朝县官冷冷的看过去,“县官大人还是尽快按我说的去做吧,这桩案子的真相,可就在眼前了。”
县官闻言,后背上的冷汗霎时冒了出来。
他朝张晓一抬手,“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按照两个小祖宗说的去做,谁要再拦,便是阻碍公务,先拖到一边打二十大板再说。”
“是。”张晓应下。
万父听到要打板子,哪里还敢再作妖。
只能踉跄着往侧面退开,眼睁睁看着张晓带人离开。
小七牵着小八,找了个位置坐下,悠闲自在的等着张晓那边传来消息。
县官干站在一侧,坐也不是,不坐也不是。
最为煎熬的,只有万家的几个人。
除了万家的幼子万成知之外,其它人的脸色全都好看不到哪里去。
很快,张晓匆匆赶了回来。
他这次识趣的没有先与县官禀报,而是直接面向小七小八。
“寻到一个人,他说在死者失踪不见的那日晚上,见到过死者父母与哥哥一同离开,死者母亲的手中,还提着一个食盒。”
不待小七小八开口,一侧的县官直接冷眼扫向万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说谎哄骗本官?你们明明在那日离府了,却要谎称在家。”
万父万母一个哆嗦,连同他们的长子一同跪下。
“饶……饶命啊!”
他们只说了这一句求饶的话,后面的话便说不出口了。
“你们还不老实交待?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万父万母抹着眼泪,哪里说得出半个字。
还是有些女气的万成忠长叹一口气,朝县令磕了三个响头才一五一十的道来。
“二弟变成这样,全是因为二弟媳的离世,他一直觉得是他愧对于他的媳妇,若他与他媳妇的性别倒换过来,那他便可以代他媳妇去死。”
说到这里,万成忠的声音忽地扬高,“他一日一日的变化,开始将自己装扮成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