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调整了情绪,请他坐下,开门见山的问道:“是调查出结果了?”
当时他们在苏家人的埋尸地,找到了一块禁卫军的令牌,而后她拜托了莫青云秘密替她调查,与令牌持有者余明亮相关之人。
莫青云点点头,“不负所托,我查清了。”
说话间,他把一本册子递给苏七。
苏七接过,垂眸翻看了一下。
上面记载了六个人名,以及他们的详细资料。
莫青云说道:“这六人是与余明亮十分要好之人,当时他出事之后,还是他们六人将他的灵柩送回去的。”
苏七详细问了这六个人在余明亮出事后的情况。
莫青云也没有保留,全都与她说了。
这六人一直留在禁卫军中,其中有两人还坐到了小将领的位置,负责宫里与西城门的防护。
苏七感激的朝莫青云点头致意了一下,“这件事谢谢你了,还希望你继续帮我保密。”
她道谢也有要送客的意思。
莫青云听懂了,却坐着未动。
“我今日来,其实也想问苏统领一个问题。”
苏七迎上他的视线,“你想问我什么?”
莫青云直接开口,“你查的这些事,是否与佟统领相关?”
苏七眯了眯眼,没有作声。
莫青云继续道:“你那日与我说的话,我一直在思考,我想我现在可以给你一个答案了。”
苏七眸光微变。
莫青云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以来忠于的都是皇室、是掌权者,因为太皇太后作假的缘故,所以才导致了如今的局面,可若要我选择一位效忠的话,我选择摄政王爷——与你!”
苏七张了张嘴,他这番忠心表得有些令她措手不及。
“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莫青云站起身,刚要迈步,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佟统领对我而言,亦师亦友,但他若真的做了什么错事,我是绝对不会看着他步步错的。”
说完这句话,他才告辞离开。
苏七跟着起身,目送他走出明镜司。
她第一回觉得,莫青云这个大块头、大高个,竟然莫名的有点可爱。
像他这样拎得清的人,世上已经很难得了吧!
苏七上到二楼,悄悄推开夜景辰办公间的门,他闭着眼睛,靠在木椅上,还在睡梦中。
纵使是在休息,他也时刻保持着一种防备的姿势,面无表情的脸绷着,不流露出一丝多余的情绪。
她推门的动作一顿,心疼的站在原地看他,生怕惊扰了他。
过了一会,她才把门原样关好。
这时,顾子承匆匆从楼下跑上来,“姐姐,我……”
他的话还未说完,苏七便朝他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顾子承咽下到嘴的话,与苏七一同进了她的办公间。
苏七不知道的是,在她将门关上后,原本阖着眼皮的夜景辰立刻睁开了眼睛。
从袖子里取出一封顾隐之刚送过来的信。
信——已然拆过!
不用再看,他也清楚里面的内容。
近期火毒发作的间隔时间在缩短,失控时间却在延长。
顾隐之在信里说:如果持续恶化下去,他可能会彻底失控,成为最危险之人!
顾隐之借着去祝灵家中过年的由头,实则是进了药山去寻药。
只是,谁都清楚,缺了那万朵雪芽花,就算其它的药都齐了,也于事无补……
另一边,苏七跟顾子承坐下。
“你是来问我关于简诗乐之事的?”
顾子承点点头,巴巴的迎上她的视线,“我听说姐姐带回了两具尸骨,那尸骨可是……”
不等他说完,苏七便点了头,“嗯,正是她的父母。”
顾子承一脸的兴奋,“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她引出来了?”
苏七抿抿唇,“今日去挖尸骨的时候,她其实出现过,我从她那知道了不少的线索。”
“她竟然还敢出现?”顾子承瞪圆了眼睛,气呼呼的攥紧了拳头,“早知道如此,我就跟姐姐一起去查案的。”
苏七笑了笑,忍不住的打击他一句,“就你……恐怕也没办法把她带回来。”
“我……”
“好了。”苏七正色了几分,“她爹娘在九年前,被人要挟着去了文王府偷盗七巧玲珑盒,而后惨死,我在验过尸骨之后,发现他们的死因并非是剑伤,而是因为下毒,所以,幕后要挟他们的人,才是眼下的重点。”
顾子承不解的嘀咕一句,“她选择与杀心站在一起,着实可恨,姐姐为何还要帮她查清真相?原本我们追查这件事的原因,只是想知道她为何会投奔杀心。”
苏七看了他一眼,知道他还在别扭上回被简诗乐挟持的事。
“我查案并非是因为她,而是——我怀疑幕后那人与神秘人相关。”
“溶洞藏尸案的凶手?”顾子承反应过来,“那接下来该如何?”
苏七起身去取了一副东清的地形图出来,在桌案上展开,找出一个位置后,抬手指过去。
“这里是简诗乐与她爹娘以前住过的地方,我想去那边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在乱葬岗那边的时候,简诗乐说过,他们以前住的家还保存着,没有被人动过。
顾子承凑近了看,“是汾县?离京城好似也不太远,约莫一日就能到。”
苏七点点头,“你准备一下,这次你跟我一起去。”
“好。”
顾子承下去准备,苏七还没把地形图收起来,办公间的房便被敲响。
她抬眸迎上夜景辰的目光,立刻放下手里的事,几步走近过去,“你不是在睡觉的么?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夜景辰在她靠近后,原本还精神抖擞的他,瞬间像是卸掉了所有力气,下腭抵上她的肩膀,整个人无力的挂在她身上。
“听到你的嗓音便醒了,若你还想我继续睡,那就与我一起。”
苏七想推开他,又不舍得,只好抬脚将门关上,吃力的托着他,哼哧哼哧的朝椅子方向挪。
“谁要跟你一起睡了?不过,你这也太重了。”
夜景辰低笑一声,没有说话。
她好不容易才把他弄到椅子旁边,抬手摸摸他俊美无双的脸,“要不,你再睡会?我坐在这里陪你。”
一想到他昨天晚上受到的煎熬,她心底就跟针扎似的难受。
“不用了。”夜景辰一扫刚才的耍赖模样,因为闭目养过神的缘故,眸中精光乍现,再看不到一丝倦意,“我听到你说,想去汾城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