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七攥紧了手里的短刃,防备的盯着那个方向。
直到来人出现在视线里,她绷紧的神经才一松,不由的朝他主动奔了过去。
到了他的近前,她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子。
“夜景辰,你终于来了。”
夜景辰揽住她细小的腰,眸光直直落在她的脸上,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各种淤青与划伤。
他的心一紧,眸光里聚起浓郁的杀意,“是谁带走了你?”
苏七凑到他怀里,贪婪的嗅着他身上的气息,“那些不重要,我现在只想好好抱抱你,夜景辰,我想你了。”
经历过生死,她才愈发明白自己的心。
就像她刚才跟左清昀说的那番话一样,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之后会发生什么,她现在确定自己信任他,喜欢他,这便够了。
夜景辰所有的戾气,都被她简单的‘我想你了’四个字化解。
他抬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恨不能将她融进自己的身体里。
“不是说好三日你便来围场找我?眼下都过去几日了?”
侍卫满身是伤的到围场报信,他不顾一切的带人赶来,又在蛇山外面遇到了祝灵。
不止是苏七被人绑走了,就连小七也自作主张的与大白离开侍卫。
好在,他顺利的找到了他们。
那些他心里要牵挂的国事,在这一刻,仿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小七也从荆棘丛的后面钻了出来,乐不可支的看着他们抱抱。
苏七抱了他好一会,而后才松开,这才发现,夜景辰的后面站着不少的人,有落影无影为首的侍卫,还有一脸心有余悸的祝灵。
她顿时囧得小脸发烫,重新将脸埋回他的怀里郁闷了起来,“你身边跟着这么多人,你怎么也不提醒我一下要注意形象?”
她现在可是雷厉风行的明镜司统领,却被这么多人看到她撒娇求抱的画面。
她不要面子的么?
看着突然翻脸的苏七,夜景辰宠溺的轻笑一声,“你可以当他们不存在。”
一侧的落影无影,此刻的心里阴影面积尤其的大,他们这一群人,主子是让他们变成透明的吗?
苏七闹完了,仍然跟他腻在一起,没舍得分开,只是回眸朝小七招招手,待他走过来后,将他紧紧的抱在两人中间,嘴上却开始告状。
“夜景辰,你可一定要好好教训这小家伙一顿,我明明让他与侍卫一同回围场,他却自己带着大白一路跟在后面,你不知道,昨天我见着他的时候,他发着高烧,若是再晚一点,他这么聪明的小脑袋可就要烧糊涂了。”
小七无辜的仰头看着他爹,“父王,你以前教过我,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要算数的,我说过要保护好娘亲,自然不能任她被人带走,所以我才会这样做的,而且,我真的找到娘亲了,我是不是很棒?”
夜景辰不客气的在他头上敲了一下。
小七摸着头,“父王,你不夸我,反而还打我,我太冤枉了。”
夜景辰睨着他叫委屈的小模样,“我只听你母妃的,她让我教训谁,我当然要教训谁。”
哪怕是亲儿子也不管用!
小七撅起了小嘴,看向苏七,“娘亲,父王他欺负我。”
苏七护短的在夜景辰身上敲了一下,“谁让你欺负我儿子的?”
夜景辰:“……”
三人身后的一群人继续装作不存在的样子。
三人又闹了一会,夜景辰提议在林子里过一夜再离开。
苏七把偷听到的温兰诺说的话与他仔细说了一遍,又把千齐国人与夷族人搅在一起的事简单说了一下,时间紧迫,她没有提到左清昀以及长生膏。
“小七睡了一下午,我这会子也不累,我们还是得尽快赶去围场才行,你是负责这次围场所有事宜之人,如若千齐国的谁在围场出了事,你一定脱不了干系。”
“楚容曜的目地在于千齐国的使团?”夜景辰敛起了他那双深邃的黑眸。
苏七点点头,“我之前从米拉尔那得到过消息,楚容曜要给往生门银子,让他们替他集齐人马,楚容曜想掀起两国战役的这点是我从温兰诺那听来的,应当不假,再且,千齐国的使团,除了想把百里弦思塞给你之外,还与夷族人一起来找那条白蛇,有人将我的秘密透露给了千齐国或者是夷族人。”
夜景辰眸光一沉,她血液的秘密,他一直深藏在心里。
除了他之外,只有那日在沙漠里的几人最为可疑。
苏七默了默,看了一眼离他们较远的祝灵,终于还是压低了声音,把她的猜测说给了他。
“顾隐之最熟知药理,他是医门少主,应当知道蛇王最有可能在哪里出现,需要用到什么诱饵。”
夜景辰的眉心顿时拢成一团,“不是他。”
这三个字,他说得斩钉截铁。
他与顾隐之的交情,远比表面看起来还要深厚。
若不是顾隐之,他不会活到现在。
所以,他可以毫无理由的信任他,若他想让他死,当年就不会出手救他。
苏七抿了下唇,想起顾隐之潇洒自在、为情所困的样子,她也很矛盾,一边觉得是他,一边又觉得不是他。
“这件事,我会深入调查。”夜景辰不想再与她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苏七点点头,“好吧,你自己也要留点心,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他眼下的嫌疑实在是太大了。”
夜景辰的脸色比刚才凝重了几分,眼里的宠溺之色被一抹森冷的寒意取代,隐隐又回到了他最初瘆人的模样。
苏七的心里莫名有点烦燥,她疑心顾隐之,大概是踩到了他的底线,他怒而不发,也不再柔情似水。
因为惦记围场的事,一行人连夜赶路,离开蛇山。
在蛇山的外面,他们带来的马车与马匹都在。
苏七抱着小七上了马车,祝灵伤得不轻,也与她一起同乘,夜景辰则骑着马匹在外面。
小七睡了之后,苏七给祝灵上了药。
夜景辰对顾隐之抱有完全的信任,那是因为他们之间有兄弟情谊在。
这种时候,她只能比夜景辰更冷静与客观。
“祝灵,那日的宫宴,你有没有发现顾隐之与什么人接触过?”
祝灵摇摇头,“那日我一直跟着苏姑娘,没有太注意到他。”
苏七没再继续多问。
一行人赶到围场的时候,天色还很暗,大多数人都在熟睡中。
围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片静谧。
然而,马车才驶进行宫,靠左的宫殿,忽然传出一道尖锐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