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瑶是真不知道。
“红毛怪是什么?”
肖霖看了一眼锅里的水加的足足的,这排骨的香味已经溢出来了,也不需要时时盯着了,所以带着沈瑶走到了后院。
他细细的摆弄了一些沙土在面前,然后开始对着沙土画起了圈圈。
“这里是夏和,这里是后金,这里是南疆,这里是其他诸国,娘子可发现了问题?”
“他们都是围绕一个圈的,换言之,都在一个圆里面?”
“没错,夏和在最早以前就想一统江山,就是因为这些国家其实和夏和都是一个圆圈里的。
但是你看看臧国,它在这里,它和夏和只隔了一条大渡河。”
之前沈瑶一直以为臧国就是类似现代的西藏那边,可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这样呀。
如今倒是像俄罗……
“他们要攻打夏和?”
“一直以来夏和都是因为这些小国纷争从来没有关心过这彼岸的臧国。
可是今年,臧国国力强大,已经不输给夏和,甚至隐隐有超过之意了。
若是真的开战,四分五裂的夏和未必就是臧国的对手。
所以,夏和早晚会联手,这所谓的战乱也会结束。”
“那有人提醒他们吗?”
肖霖却冷笑:
“就是有人提醒,他们也会觉得这是无稽之谈,因为两边着实是相安了百年了。”
沈瑶算是真正的见识到了肖霖的军事触感和天生的那种敏锐度。
这个人就是个天生打仗的材料。
“可是这大渡河要渡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的确不容易,但是你可看到了这个国家?”
“西域?”
“是,他们和臧国可就只有一条很浅的河滩,这些年一直相安无事也没有越过河滩,我想这臧国人也不是傻子,这是没有完全准备完全不会轻易下手。
如今看到夏和自己把自己作成这样了。
只要占领了西域,那么在往北上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看着肖霖对这些如此如数家珍,沈瑶惊奇不已。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多走走,多看看,想知道这些并不难。
而且我记得我师傅说过,有些人即使打到了门前他也未必想得到这些。
可有些人天生就适合吃这碗饭的。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更何况是这一个国家呢?”
“那你……”
“我一个早就不问世事的将军,可管不到这些事儿。
更何况,就算我想管,也没人会信我。
再者,相安无事太久了,久到众人都以为沉睡的老虎醒来会成为小猫崽子。
殊不知,老虎即使醒来也是老虎。
等着吧,短则一年,长则三年,臧国一定会发难!”
“那咱们就不出去了?”
肖霖摇了摇头。
“不能出去,若是他们发现了你,推举你为女帝,不仅不会让战争结束,反而会让臧国提前发起进攻,因为他们等待这一刻已经太久了。
怎么能以为女帝的出现让这一刻提前结束?”
“那只能如此了?”
“只能如此!娘子放心,但凡有点政治触觉的人,不会察觉太晚。
臧国要发动战争就必须集合其兵力,大批人马出行,怎不会让人察觉?”
这倒是。
只是沈瑶万万没想到,这诸国纷争原来只是个开头。
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
而肖霖难道就真的甘愿在这里窝着一辈子?
“你不出去?你真的甘心吗?”
“甘心,而且,我不出去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娘子,我这个人虽然有些自以为是,可是也绝对不会无的放矢。
更何况有的时候时机未到,你出去了是送死。
若是时机到了,出去了那就是解救百姓于危难之。
孰轻孰重,我心里自有一杆秤。”
这些道理沈瑶就不懂了。
她看肖霖有准备有安排,也就没有多问。
可她不问,肖霖还是说道:
“我手并非无人可用,只是还不到时候,如今的我更乐意和娘子还有孩子过几年安稳时光。
我们改变不了什么,那就在那些磨难来临的时候做好充分准备迎难而上!”
看着肖霖坚定的眼神,沈瑶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那个总是死皮赖脸,撒泼打诨的人好像这一刻才真正的展露了一点他的爪牙和真实想法。
安稳时光,这世上真有吗?
“娘,排骨好了没有,我饿了!”
孩子的喊声让两人缓过神,对视一下都露出了一种无奈的笑容。
有的,这就是安稳时光,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