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齐墨在山林中找了几个时辰也没找到无毒,看来今晚要在林子里睡一晚了。
正准备找个地方睡觉,却听到林中有脚步声传来,齐墨转头看去,见树影斑驳的林中,无毒正背着一个竹篓朝这边走来。
齐墨心中大喜,赶紧迎上前道:“无毒,我终于找到你了!”
无毒一见是齐墨,眸中一沉,他竟然找来了?
看了他半响,想起那日在客栈之事,脸上就忍不住地发烫,淡淡道:“你来做什么?”然后快速绕过齐墨往前走。
齐墨见无毒对他还是这般冷淡,心头一痛,赶紧追上去,殷勤地去拿无毒背上的竹篓:“来,我帮你拿。”
“不必。”无毒身子一转,错开齐墨的手,快步往林中一处小木屋走去。
他以前经常来这山上采药,所以知道这里有个屋子,这几天都是住在这里的。
齐墨还愣在那里,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心痛得无以复加,无毒,你到底要我怎么做才肯原谅我?
好一会儿他回过神来追上去,却发现无毒已经进了一间小木屋,并把门给关了,他进不去。
他只好在门口叫道:“无毒,你让我进去,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就在外面说。”无毒还在担心又会像在客栈那晚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将门关了,不让齐墨进来。
“你先让我进去。”齐墨求道。
无毒不理他,将竹篓放在桌上,开始整理采回来的药草,分好类放好后,拿出几个干饼子来吃。
齐墨从门缝里看里面,见无毒在吃东西,自己肚子也饿,都忘记带干粮上来了。
可是无毒不理他,他是别想有东西吃了,他沮丧地背过身去,坐在了门口,慢慢说道来:“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很多,所以才让你如今这样对我,我不怪你,这是我该得的惩罚,我也不会放弃,只要你能原谅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哪怕不要我这条命……无毒,我是真的知道错了。”
说罢,齐墨将头埋进膝盖中,独自难过起来。
怪只怪当初不懂得怎么样去爱,所以伤了无毒也伤了自己,怪只怪觉悟得太晚,所以走遍大江南北仍旧无法求得无毒的原谅!
过了好一会儿,他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然后无毒站在了他身后,朝他递了个饼子过来,他欣喜不已,接过准备起身,无毒却转身进去,又将门关上了。
他脸上的笑容淡去,看着手中的饼,半天没动。
“吃了睡一觉,明天下山!”无毒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然后听到上床睡觉的声音。
齐墨勾嘴一笑,答了声好,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吃过后,肚子有些饱了,便躺在了门口,双手支着脑袋,看着林子里的斑驳陆离。
只要能陪在无毒身边,就算他在屋里,他在屋外,他也开心了。
这样想着,困意袭来,他慢慢进入了梦乡。
屋里的无毒睁着黑亮的眸子,看着淡淡月光照进来的屋子,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齐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叹了口气,他转了个身,也睡了过去。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主人!”天快亮的时候,风华在岑霜的房间外敲门,声音很着急,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凤血当没听到,翻了个身继续睡。
岑霜看了背对着自己呼呼大睡的男人一眼,朝着门外问道:“何事?”
风华答道:“高公公在找皇上,早朝时间到了,可是找遍了皇宫都不见皇上,现在在院子外候着,问主人可知皇上的去处?”
岑霜看了眼睡得正香的人,道:“我知道了,你让高昌等等。”
风华答了声是,转身出去告诉急着冒汗的高昌,让他等着。
高昌和由芳听到这话,便松了口气,高昌对风华是又拜又谢,男后必是知道皇上的去处的!
心中苦逼不已,这万岁爷怎么一天到晚的失踪呢?再折腾几次,他这把老骨头就得交待了!
屋子里。
岑霜拍了拍某个睡得像猪的人:“上朝了,还不起来?”
“上什么朝,不上!”凤血迷糊答道,翻过身来,一把搂住了岑霜,继续呼呼大睡。
岑霜见凤血不吃软的,便只有来硬的,道:“我数三声,你再不起来,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凤血把岑霜的话当成了空气。
“一。”岑霜喊道。
凤血装尸体。
“二。”岑霜的语气中有了些怒意。
凤血继续挺尸。
“三……”岑霜咬牙切齿。
“朕起!”岑霜那个三字还没喊完出来,凤血猛地坐了起来,可眼睛还是眯着的。
朕怕了你了!
岑霜嘴角抽了抽,自己起身将衣服穿上,然后走了出去,把高昌叫了进来,给凤血换朝服。
原来皇上与男后在一起,高昌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和由芳带着宫人进了屋子,朝凤血拜了拜,高昌带着哭腔道:“皇上哟,您可不要再吓奴才了……”
由芳倒是还算镇定,她早就猜到凤血会是在这。
凤血掀了一只眼皮看了高昌一下,又从新盖上,道:“行了,别嚎了,给朕更衣!”
高昌停了哀怨声,由芳赶紧带着人给凤血更衣。
院子门口的风华四人听到岑霜说凤血在屋里,这才知道,原来凤血昨晚偷偷潜进了小院,可他们竟然没有发现!
岑霜一副这很正常的神情,负手站在门外。
一会儿功夫,凤血便被穿戴整齐,拥着出来了。
“霜儿,朕走了,你一会儿搬回去!”仍旧半眯着眼睛,凤血说完不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带着身后一大堆宫人离了小院。
岑霜眸中一沉,回去才怪!
进到屋里,继续睡觉。
整个早朝下来,凤血都是没精打彩的,所幸现在国家兴旺,天下太平,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处理。
只有孙青一个劲在下面啰里啰嗦,凤血大概听出意思来了,是科考今日开始了。
他对孙青道:“朕知道了,朕早就命你做监考了,有什么问题自己搞定吧!”
孙青满头黑线,见凤血一身疲惫,不知道昨晚是与岑霜打架了还是……
没办法,只得朝凤血一拜道:“臣,遵旨。”
“行了,今天就到这,有什么事,上折子吧!”说罢快速起身离去。
“退朝!”高昌朝着金銮殿大呼一声,赶紧带着人追上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官跪地大呼一声便陆续离开了。
凤血一路回了绝色宫,发现岑霜还没有回来,便又去了独澜小院。
风华四人又将他挡住了:“皇上,主人在休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凤血瞌睡一下就醒了,大喊道:“要休息回宫休息,在这休什么息?”
“主人的吩咐,属下只能听命,请皇上回去吧!”风华仍旧是那副一年四季都一成不变的表情。
凤血狠狠瞪了风华一眼,回去就回去,反正他困死了,睡一觉起来再说。
再往小院里看了一眼,凤血甩袖走了。
风华四人松了口气,他们也不知道岑霜为何还和凤血置气,昨晚上不是和好了吗?总是让他们做这么有难度的事,太损耗体力了!
凤血回到圣血殿,往床上一躺,睡觉,天塌下来他也不管了!
宫中三大主子都在睡觉(凤血岑霜还有子衿),司徒秀便回房给文书写信去了。
司徒月本来要去金銮殿外等孙青,但听到司徒秀说科考开始了,孙青是主考,会很忙,而且科考要三天,司徒月便没去找孙青,独自在房间绣花。
要是以前,她是从来不做女红的,但为了孙青,她还是得学,孙青是文官,定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女子,她要学些大家闺秀的东西,说不定孙青就会喜欢她了。
心里想着,下针也快了,一不小心扎破了手指,染红了雪白的手娟,她赶紧把手指伸进嘴里含住,两个眼珠子动也不动地看着这副才绣了几针的帕子,鲜血染在白娟上,极美极美。
脑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鲜血染在上面又艳又红,若绣株梅花,不是很好吗?
于是她改绣了梅花,一朵自是不够的,她便再次扎破手指,滴了无数朵梅花在上面。
若将这条手帕送给孙青,他会不会喜欢呢?
南宫兄弟本来要留下来守着凤血,谁知五龙来找他们,让他们兄弟教他们五个武功,南宫二人以为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五龙这五个混混一直清高得很,竟会向他们低头,既然如此,那他们就免为其难的教教吧!
其实也是凤血给五龙施的压力,要他们一个月后要能接下凤血一招,结果刚入了个门,贺长空六人就去打战了,如今在外守城,他们便学不了武功了,他们怕凤血将他们赶出皇宫,才不得已低头。
扬言,大丈夫,能屈能伸!
南宫二人便带着五人选了个人烟稀少的地方,开始教他们。
南宫烈环抱宝剑在胸前,看了他们五个一眼道:“这第一步嘛,就是得有个扎实的基础,看你们五个虽然有蛮力,但使不到一块去,先扎个马步吧!”
“又扎马步?”五龙齐声喊道。
贺长空他们已经让他们扎了几天马步了!
“基础很重要,不扎马步怎么能练好武功?赶紧扎,少啰嗦!”南宫烈焰也道。
“好吧!”五龙五人苦逼着张脸,谁叫他们没南宫兄弟武功高呢?便依言在太阳下扎起马步来。
“扎一个时辰先!”南宫烈火道,然后往一处亭子看了看,带着南宫烈焰去那边打个囤。
由芳去小院看绝代,绝代不敢离开小院,两人便坐在不远处的亭子里聊天。
“绝代,男后知道我们的事了吗?”由芳红着小脸问。
绝代摇头:“我没说。”
“为什么不说?”由芳紧张起来,绝代不会不想告诉岑霜吧?
“你别着急,我是想等我们成亲那日再告他。”绝代刮了下由芳的小鼻子道。
由芳脸又红了,欢喜得低下头去:“谁要嫁你了?”
绝代也急了:“你啊,除了你我谁都不要。”
由芳心中幸福不已:“我逗你玩的呢,我当然愿意嫁给你啊!”
绝代将由芳搂进怀中,道:“你这丫头,原来是吓我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你的!”
由芳点头:“我相信你。”
大家都在各忙各的,就连高昌也去溜凤血命他养的那只大狗了。
拉着那只大狗在御花园溜弯,惹来一众太贱围观。
“高总管,这只狗好威风啊!”太监甲道。
“那当然,这是皇上养的狗,自然威风!”高昌满脸得意答道。
太监乙又道:“高总管,这只狗叫什么名字?”
高昌下巴一扬:“皇上赐名瓢虫!”
“虫?”众太监捂嘴偷笑,这只狗这么大,竟取了个瓢虫的名字,哈哈哈,太好笑了!
“大胆!”高昌见众人都在偷笑,不由得怒吼一声。
众人赶紧低头,不再笑了。
“皇上的圣意你们也敢嘲笑?都活腻了?”高昌扫了卑躬屈膝的众人一眼,威严道。
“奴才不敢!”众人齐道。
“不敢最好,小心你们的脑袋!”恶狠狠说完,拉着瓢虫神气地离去。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低声笑了起来。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凤血起来,已快到中午时分,见除了几个守门的宫女外,便没见到其他人,他顿时有种成了孤家寡人的感觉,派了个小宫女去绝色宫看岑霜回去了没有。
小宫女很快回来,但先进门的却是由芳,她朝凤血禀道:“皇上,男后带着太子出宫了!”
她本和绝代在亭子里聊天,岑霜抱着太子说要出宫,便把绝代给叫走了,她赶紧回来禀报凤血。
“出宫!”凤血猛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一杯刚喝了一半的水全洒在了身上,却不顾身上的水,朝由芳吼道:“马上去找司徒秀四人,让他们给朕滚回来,还有备马车,朕要出宫!”
由芳吓得两腿直打哆嗦,带着人一溜烟地跑了。
由芳让宫女们分头去找,皇宫轰动起来,四处在找人。
司徒秀听到动静从房间出来,随便抓了个宫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那宫女急得两眼发花,定眼一看,这不就是要找的人吗?赶紧朝司徒秀行了一礼道:“司徒统领,男后出宫了,皇上发了很大的火,在找您们呢!您快跟奴婢走吧!”
司徒秀心中一紧,完了。
然后不顾宫女,飞身而去,落到司徒月房间门口,猛地推开门道:“月儿,皇上发飙了!”
司徒月正绣完手帕在得意,听到这话,帕子从手中滑落,猛地朝凳子上跳了起来,道:“姐,快走!”
姐妹俩边跑边用轻功,往圣血殿而去。
南宫兄弟正在和五龙说武功招式和内力,由芳急急跑过来道:“你们原来在这里,皇上发火了,快走……”却是话还没说完,南宫兄弟已经没影了。
由芳一愣,这速度也太快了吧,顾不得吃惊,赶紧追了上去。
五龙相视一眼,不会又学不成了吧?
凤血刚换了衣服出来,司徒秀四人就回来了,他走到四人面前怒道:“一个个地都死哪去了?想不想干了?不想干了就回凤临门去!朕就睡了一会儿起来,个个都不见人影,你们眼中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啊?”
司徒秀四人低着头,不敢答话,心中却在嘀咕,你才睡了一会儿吗?都睡一上午了,我们要是不把你当皇帝,我们会吓成这样?
“皇上,马车备好了!”这时由芳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禀道。
她可不希望凤血和岑霜分开,这样她和绝代也要分开了!
“出宫!”凤血看了四人一眼,大手一扬,扬袍而去。
司徒秀四人赶紧跟上。
凤血上了马车,便命车夫赶车,司徒秀四人上了马,快速追了上去。
一路飞驰而去,守门的待卫知道是凤血的马车,并没有挡,齐齐跪地大呼万岁,然后马车像一阵风一样从他们面前飞过。
众人疑惑不已,皇上这么急要去哪?
出了宫门,凤血的马车在街上飞速而行,惹得街上的百姓纷纷探头让路,这刚让开,又来了四个骑马的男女,同样飞奔而过,百姓吓得魂都掉了。
心想这是哪来的恶霸,凤都又没安宁日子了!
出宫是出宫了,可是岑霜能去哪儿呢?
凤血撩开帘子,四处扫视着人群,岑霜在凤都根本没有朋友,能去哪?
正在街上找着,突然看到一家酒楼,若大的醉月楼三个字印入眼帘,凤血眸子睁大,渊城的醉月楼?
但他没时间下去看是不是渊城的醉月楼搬到凤都来了,他得找岑霜。
他让司徒秀四人分头去找,不要跟着他,司徒秀四人便分开去找了。
下了朝没吃早餐,出来时还没吃午饭,一直找到太阳快落山了,也没找到岑霜的身影,古代又没有手机,不能打电话,这样找人得把人给找死了。
凤血身体又饿又累,心中是又气又怒!
这个霜儿,昨晚什么事都没了,今天还出什么宫?
正气着,司徒秀四人驾马来到他马车边道:“皇上,不用找了,男后在宫里!”
凤血又惊又喜:“霜儿回宫了?”
司徒秀苦着脸道:“男后根本没出宫,现在已经回了绝色宫!”
“什么?”凤血大喊一声,直接翻白眼,霜儿,你竟敢耍我!
凤血带着人回到皇宫,天已经黑透了,他又累又饿又气又怒,一路气冲冲地往绝色宫而去。
到了绝色宫,风华四人仍旧挡着他,不让他进去,凤血二话没说,点了四人的穴道,冲了进去。
岑霜正在书桌前看书,听到凤血进来的声音也不抬头。
凤血走过去,直接将岑霜的书抢了,往地上一甩,怒道:“霜儿,你竟敢耍我?”
岑霜淡淡看了凤血一眼,莫名其妙:“我什么时候耍你了?”
“你还不承认,真没想到,你竟然变得这么坏,这是谁教你的?”凤血指着岑霜又怒又委屈。
“我怎么了?”岑霜一头雾水,他回来到现在,凤血一直没来找他,他才气呢,现在来了,便说他变得这么坏,他哪坏了?
“你为什么骗朕你出宫了?害得朕找了一整天,早中晚三顿饭都没吃,水也没喝一口!”凤血说着说着,怒气彻底变成了委屈,我容易吗我?
听到凤血说一天没吃饭了,岑霜心疼起来,却仍旧不解问:“出宫?我什么时候说出宫了?”
“你没说吗?你敢说你没说?”你装,你还装,没想到你除了变坏了,还这么会演戏!
岑霜满脸无辜,想了想,确实没说过呀!
“哼!”凤血冷哼一声道:“朕有人证,去把由芳给朕找来!”凤血朝门口气喘吁吁的司徒秀道。
司徒秀抱拳领命,转身而去。
不一会儿,由芳便被带来了,看了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绝代一眼,进了殿中。
“皇上!男后!”由芳朝凤血岑霜行了一礼。
“你说,是不是他说了出宫的?”凤血指着岑霜怒道。
由芳答道:“是,奴婢听到男后说要出宫。”可是为什么男后没有出宫呢?男后真的敢耍皇上?
岑霜嘴角抽了抽,看了由芳一眼,又看向凤血道:“我能说由芳是听错了吗?我说的是回宫,不是出宫!”
“啊!”由芳还有门外的司徒秀四人齐声惊呼。
听错了?听错了一个字,就让凤血和司徒秀四人在宫外奔波了半天?
由芳,你完了!
凤血眸子猛地一睁,嘴角抽动,一脸猪肝色,先看着岑霜,然后看向由芳,最后一声怒吼:“由芳,你耳朵长毛了吗?这么大区别的话你都能听错?”
由芳赶紧跪地,惊恐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门外被点了穴的绝代心疼起由芳来,这丫头怎么会听错了呢?他都听到主人说是回宫,怎么她就听成出宫了?
“你、你、你……”凤血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由芳,不知道怎么骂她好。
“奴婢该死,奴婢耳朵长毛了,皇上不要生气!”由芳说着都要哭了,呜呜,她也不是故意的呀!
“行了!她也不是有意的,不过是听错了,你饿了吧?要不要传膳?”岑霜起身,走到凤血面前问道。
“你说呢?你饿一天要不要吃东西?”凤血喷了岑霜一脸的口水。
岑霜也不恼,必竟这事因他而起,看到凤血这么紧张自己,心中除了甜蜜和感动再也生不起气来,拉了拉凤血道:“别生气了,我陪你吃,把没吃的都补回来!”
凤血冷哼一声,不理他。
岑霜摇摇头,赶紧对由芳道:“还不快去传膳!”
由芳如获释重,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奴婢这就去。”然后一溜烟跑了!
听说皇上一连三顿没有用膳,高昌吓得两腿发软,赶紧吩咐御膳房备菜,整个御膳房急得人仰马翻的,却是很快将十几道精美菜肴弄了出来。
高昌带着人捧着酒菜送到了绝色宫,个个低着头,不敢看凤血现在的脸色,不用看他们也知道,一定比现在的天还要黑。
岑霜已经将凤血拉到桌前坐下来等了,见高昌将这酒菜送了过来,赶紧让他们布菜。
布好菜,凤血让高昌等人退出去,他一个人陪凤血吃。
见一切有岑霜在,司徒秀四人终是安心回房了。
菜都布好了,凤血仍旧黑着张脸,岑霜先盛了碗汤递给凤血,轻声道:“来,先点汤养养胃,等下你又得说胃疼。”
凤血头一偏,不喝!
岑霜看了凤血半响,端着汤起身走到凤血旁边坐下,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到凤血嘴边,哄道:“来,喝一点。”
凤血见岑霜态度这么好,这才消了些气,张嘴喝了,岑霜又舀,一直将一碗汤喝尽了,凤血的脸色才好了一些。
“来,吃点菜。”岑霜放下碗,又夹了几样菜喂给凤血吃。
凤血越吃越饿,一把抢过岑霜手中的筷子,端起一碗米饭,猛地往嘴里扒,饿死了!
岑霜见凤血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不已,这男人,得知他出了宫,便追了出去,饿着肚子找了半天没找到自己,想必是急死了。
“慢点吃,没有人和你抢!”岑霜关切道。
凤血现在哪还慢得下来,他现在饿得能吃下一头猪。
“还要!”吃完了一碗米饭,凤血将空碗递给岑霜。
岑霜答了声好,接过碗又帮他盛了一碗。
凤血快速接过,又猛地吃了起来。
连吃了四碗,终于吃饱了,岑霜便让人撤了东西。
凤血捂着肚皮直打隔,吃饱了饭,怒气也消了些,凤血这才看向岑霜道:“过来,给朕按按腿,找你一天了,腿都走断了!”
岑霜看了凤血一眼,道:“你不是坐马车吗?”
凤血脸上一窘,想了想道:“这坐马车也累啊,马车颠簸!”
“你的马车不是防震的吗?”岑霜再道。
凤血嘴角抽了抽,不就是想让你伺候伺候吗?怎么那么难?
凤血又气了,站起身,往殿外走。
“你去哪?”岑霜冲着凤血的背影问道。
“出宫!”凤血丢下两个字,大步迈了出去。
门口风华四人的穴道已经自己解开了,朝凤血一礼,将他送了出去。
岑霜听到出宫二字,满头黑线,这男人,明明是回宫,却说出宫,故意的!
岑霜叹了口气,走到门口对风华四人道:“叫奶娘过来带太子安歇,我今晚去圣血殿!”
“是!”风华四人抱剑领命,心中松了口气,可别再闹了,他们经不起吓!
岑霜到了圣血殿,凤血正在屏风后沐浴,一边洗还一边说:“由芳,也不是朕要骂你,你看你小小年纪就耳背,将来绝代娶了你,说甜言蜜语你也听不到,这日子不是很难过?”
由芳站在屏风外,低头不语,满头大汗,她不过听错了一个字,凤血便在这唠叨好半天了,她好委屈!
岑霜轻轻走到由芳面前,朝由芳做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让由芳出去,由芳欣喜不已,终于有人来解救她了,她赶紧轻轻走了出去。
凤血还在说,里面水声很响:“你这毛病得赶紧治,否则朕还得遭你的害!”
外面没声音,凤血以为由芳不敢答话,继续洗。
洗累了,凤血靠在浴桶上闭眼休息再道:“你说你一个小女孩子,怎么听个话都听不清呢?朕真是想不通,越想越不通!”
好半天都听不到外面由芳的回答,便道:“怎么?不服气?”
却突然一双嫩滑的手搭在了肩膀上,轻轻捏了起来。
岑霜柔软的声音随之而来:“服气,你说的都是对的,她哪敢不服气?”
凤血听到是岑霜的声音,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但肩膀上传来无比舒服的感觉,他靠在浴桶上享受着。
“还在生气?”岑霜问。
“没有。”凤血粗声吐出两个字。
没有才怪!
岑霜伸头到凤血耳边道:“等下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该不气了吧!”
凤血闻言,立即热血沸腾道:“这还差不多,那就先帮朕舒服地按按!”
“好。”岑霜见凤血脸上有了笑意,也松了口气,这个男人,生起气来,还真难哄!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又采了一天的药,无毒终于把所有的药采齐了,其实像济世堂那么大的药店,该是什么药都有的,但岑吟中的是出云国的蛊毒之王,没有解药的话,无毒只好用偏方,很多正规的药铺都没有的药。
足足采了上百种,都是些常人叫不出名字的,背了一竹篓,和齐墨下了山,回到客栈,将药分类配好,包好,休息了一日,才拿着药往栖月山而去。
这一次,无毒和齐墨是骑马去的,所以比较快,到了栖月山正好是午饭时间。
门口守门的尼姑见到是无毒来了,赶紧进去通报,不一会儿,月浅和静和便出来了。
无毒来了必是有解药了,月浅赶紧走到无毒面前问道:“怎么样?”
无毒点点头:“药已经齐了。”
“快请进!”月浅心喜不已,将两人迎了进去。
招呼无毒齐墨吃了午饭,无毒先去给岑吟把了脉,见岑吟的气色好了许多。
这次岑吟醒着的,看着无毒和齐墨,小心地问道:“月浅,这两个人是谁?”
月浅轻声答道:“这是我请来给你看病的大夫,来吟儿,让大夫把把脉,把了脉病就好了。”月浅温柔地摸了摸岑吟的头,宠爱道。
岑吟又看了无毒齐墨一眼,这才将手伸出来给无毒把脉。
无毒见岑吟一点也认不出来了,心中有些惆怅,坐下来把了脉,岑吟的脉像没有以前那么虚弱,可以用药了。
他这才带着人出了岑吟的房间,将药的熬法告诉月浅:“这里有三十副药,是偏方,一般偏方都须要药引,这药引得须要你来取!”
月浅答道:“好。”
无毒复杂地看着月浅道:“你怎么不问药引是什么?”
“无论是什么,只要我做得到的,我都会取来给吟儿!”月浅定定道。
无毒心中感动不已,道:“这有三十副药,每日一副,每次熬药,不能放水,而是要一碗鲜血!”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齐齐看向月浅。
三十副药就要三十碗血,这……
月浅眸中只是飞逝了一丝惊讶,然后道:“没问题!”
他果然很爱岑吟,上天还算待岑吟不薄,让她遇上一个这么为她的男人。
无毒再道:“每日早上空腹服下药,过半个时辰再进食,谨记。”
月浅亦点头答道:“知道了,那服药过后可会有痛苦?”
“有。”无毒答道:“体内的毒虫会与药力相抗,会很痛,所以服药过后,一定要有人守在身边。”
月浅朝屋内看了一眼,重重地点了点头。
“如果方便的话,这几天我要留下来观察。”无毒再道,可能会有突发情况,他必须在场。
月浅赶紧答道:“方便,小院还有两间空房,刚好让无毒公子和齐公子住下来!”
静和一听,立即命人去将屋子打扫出来。
无毒和齐墨便在静和庵的小院住了下来。
第二天,月浅早早起来熬药,将药材洗净后,便放进药罐子中,再拔出剑来,对着手臂划了一刀,接了一碗血,倒进了药罐子中。
因为长时间没休息好,又营养不良,刚把药罐子架在火上,月浅就一阵眩晕,他努力稳住身子,坐在了凳子上,看着火,休息一下。
不行,身子太弱了,一碗血就受不了,如何坚持一个月?
无毒给他的那五百两,他都给岑吟买了名贵的补药,所剩不多,等会他得去渊城找一下周芸芝。
药好了后,月浅头也没有那么晕了,便将药倒进碗里,一股怪味传进鼻子里,令人作呕,这么难闻,吟儿怎么喝得下去?
无毒正好也起来了,与月浅一同往静和庵去。
到了岑吟的房间,岑吟还没醒,月浅便轻轻叫醒她,道:“吟儿,药好了,起来吃药了!”
岑吟揉了揉眼睛,看着月浅手中那碗药,皱了皱鼻子道:“月浅,这是什么药,好难闻,可不可以不要喝这个药?”
吃了这么久的药,她已经怕了,更何况今天这碗药,好难闻好难闻。
“不行,不吃药你身子就不会好,你就不能出去看外面的热闹,吟儿乖,喝了药病就好了!”月浅耐心哄道。
无毒远远看着,心里微微发酸,希望上天开眼,不要再折磨这个女子了!
“好吧,那等我吃完药,可不可以给我吃点甜食?月浅,我嘴巴里没有一点味道。”岑吟乞求道。
月浅鼻子发酸,猛地点点头:“好,等你吃了药,我给你去买甜食,吟儿想吃什么就买什么!”
无毒闻言亦是心头难过,对齐墨道:“反正药还烫着,等会再喝吧!”说完出了门,回到小院,准备下山去买些蜜饯之类的回来,给岑吟下药。
齐墨正好起来,看到无毒要下山,赶紧道:“你去哪?”
无毒回答:“去给岑吟买蜜饯,药太苦。”
“我去吧,等下有什么事你赶不回来!”说着不等无毒答话,便飞跑着下了山。
无毒眸中一热,转身回了静和庵。
这次站在房间外,没有进去,却听到里面月浅和岑吟的话。
“等吟儿病好了,月浅就带吟儿去见周姐姐,周姐姐现在可厉害了,自己开了家绣坊,生意很好,到时候让周姐姐给吟儿做几件漂亮的衣服穿,好不好?”
“好。吟儿要快点好起来,去看周姐姐,让周姐姐给吟儿做衣裳穿。”
“吟儿真乖,等会喝药可能身子会不舒服,吟儿不要怕,月浅会一直陪在吟儿身边的!”
“有月浅在,吟儿不怕!”
“药凉了,喝药吧!”月浅起身端起桌上的药,走到岑吟面前,将她扶起来坐来,这才将药给她。
岑吟端着药,眉头拧得紧紧的,看向月浅,见他眸中尽是担扰,不想让月浅担心,便忍着这难闻的药味,一口气将药喝了,胃里却难受得想吐。
月浅赶紧接过药碗放下,给岑吟倒了杯水,给她漱口。
岑吟漱了口,这才舒服了些,坚难地朝月浅笑了笑:“吟儿是不是很捧?”
“嗯,吟儿很捧很捧!”月浅揽过岑吟的头,吻了吻,然后扶她躺下,拉着她的手在她床边坐下。
希望等下不要太痛,他真的不想再让吟儿痛了!
刚躺下一会儿,岑吟就觉得身体里有什么东西在钻,又痒又痛,岑吟拱了拱身子,对月浅道:“月浅,身体里有虫子在咬吟儿,好痒好痛。”
月浅知道是药开始起作用了,赶紧握紧岑吟的手道:“不怕,不怕,一会就好了,是药在给你治病呢!”
岑吟点了点头,但身体里越来越痒痛,最后痛得她脸色都变了,额头上也冒出了汗来。
“月浅,好难受,好难受!”岑吟大叫起来。
无毒听到岑吟的声音,赶紧进去,接过月浅手中岑吟的手,给她把了把脉,脉像紊乱,药正与毒虫激励相抗。
他在岑吟胸口点了几下护住岑吟的心脉,然后站在旁边守着。
“痛,好痛!”岑吟满脸苍白地喊道。
“吟儿乖,一会儿就好了,你坚持一下。”月浅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紧紧握着岑吟的手,真像为她承受这些痛。
岑吟痛得在床上打滚,连喊的力气也没了。
“无毒公子,可有止痛之药?”月浅着急问道。
“有,但不能用,现在是解毒,不能让其它的药干扰了药效,岑吟只能忍着。”无毒沉重道。
月浅难过不已,吟儿,我的吟儿!
“月浅,救我,救我!”岑吟痛得抓住月浅哀求道。
月浅紧拧着眉头,看着一脸痛苦的岑吟,心如刀绞,忽然起身,吻上了岑吟的唇。
岑吟一愣,脑中一片空白,全身像被雷劈中了一样,麻麻的,又像吃了糖葫芦一样,甜甜的。
一时间,岑吟只感到有个软软的热热的东西在亲吻着自己,很美好很舒服,身子慢慢的再也感觉不到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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