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芸芝看着月浅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熟悉,脑子里慢慢闪现一个人影,猛地一惊,是他?
周芸芝以前是吏部尚书的千金,自然随吏部尚书进过宫,凤蓝帝诞辰喜宴,她亦有去参见,见过月浅。
但是事隔这么久,她也忘记得差不多了,但是万万没想到,不可一世,万千金贵的上月国太子,竟然潦倒成了这个样子,要卖艺为生?
凭他的傲气,他如何能低得下头?
他说是亲人病重,上月国皇室已全部被大火烧死了,月浅哪来的亲人?
周芸芝越想越是不安,想知道是谁能让曾经不可一世的月太子甘受如此侮辱!她决定跟上月浅,去探个究竟!
见月浅果然是去药铺抓了药,还买了一串糖葫芦,然后往城效外走去。
月浅的武功极高,天黑时分,周芸芝跟到栖月山便跟丢了,在山中转悠。
而月浅此时已拿了药回到静和庵,把药交给尼姑后,马上去看岑吟。
岑吟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不堪,本来睡着了,听到脚步声,被惊醒了,睁开眸子,一片黯淡地看去,见是月浅回来了,坚难地挤出一抹微笑来,道:“月浅,你回来了?”
月浅听到岑吟疲软的声音,心疼得无以复加,轻轻将岑吟冰凉的小手握在手中,温柔道:“吟儿,我回来了,你今天怎么样?”
岑吟有气无力地答:“我好多了,你今天去哪里了?”
月浅撒谎道:“以前的朋友让我去他的店铺里帮忙,给我开工钱,吟儿,我们有钱了,我可以帮你抓药治病,你要快点好起来,我带你去山外面看看,外面真的好热闹!”
吟儿眸中闪过一丝希望,嘴角带着笑道:“外面有多热闹,你给我说说。”
月浅点头,压下心中的痛意:“外面有好多好多穿着很漂亮的人,还有好多好吃的,好玩的,有马车,还有……”说到此,月浅想起为岑吟买的那串糖葫芦,赶紧从杯中拿出一个纸包来,打开拿起糖葫芦给岑吟看,笑道:“吟儿,看我给你买了什么?”
岑吟从没见过这东西,红红的,圆圆的,一节节,她奇怪问道:“这是什么?”
却闻到一阵香甜,不由得咂了咂嘴巴。
月浅道:“这是糖葫芦。”
“糖葫芦?是可以吃的吗?”岑吟病得嘴巴里一点味道也没有。
月浅点头:“嗯,可以吃,来尝尝。”说罢将糖葫芦递到岑吟毫无血色的嘴边。
岑吟舔了舔,然后惊喜道:“月浅,是甜的。”
听到这句话,月浅差点落下泪来,猛地点头:“嗯,甜的甜的,吟儿喜欢吃甜食,所以我才买给你吃的,快吃快吃。”
岑吟再笑了笑,轻轻咬了一小口,一声脆响,外面的糖裂开了一块,粘在嘴唇上,岑吟用香舌轻轻一舔,舔进嘴里,含着,真甜,好久没有吃过甜食了。
月浅心中却似有人拿刀割他的肉般痛,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吟儿过好日子。
她本是千金小姐,后来入宫为后,过着人上人的生活,如今却跟他在这破山里过着三餐不饱的日子,连病了都没钱给她看病。
吟儿,月浅真没用!
岑吟嘴里那块小小的糖融化了,她还想吃,便张嘴去咬,却发现糖葫芦在抖动,她不由得看向月浅,见月浅一脸难过,快要哭了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月浅,你是不是也想吃糖葫芦?”
月浅赶紧恢复笑意道:“不,月浅不想吃,这是买给吟儿的!”
岑吟却坚难的抬起手将糖葫芦从月浅手中接过,递到月浅面前道:“来,吟儿喂你,我们一起吃,这么多吟儿吃不完!”
看着岑吟如此纯真的模样,月浅鼻子发酸,却努力压制着心中的哭意,勉强笑道:“好,我们一起吃。”然后低下头去,轻轻咬了一小口,并不吞下去,把糖葫芦推到岑吟面前道:“吟儿吃。”
岑吟满意笑了笑,这才拿着糖葫芦吃了起来。
月浅含着那一小口糖葫芦,眸中通红,对岑吟道:“吟儿,你吃,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
岑吟点点头:“你去吧!”
月浅起身,打开门出去,站在门口朝床上的岑吟笑了笑,然后将将门关上,门关上那一瞬间,眼泪便再也忍不住地落下来,因为嘴里的糖葫芦好酸好酸!
酸得他眼泪都流出来了!
他站在门口,肩膀不停地抖动,将这些年来的苦全倾泄出来。
哭了好一会儿,他才停下来,擦了把脸,转过身抬头,却看到同样泪流满面的静和师太,忘尘师太及一众尼姑弟子。
静和哽咽道:“浅儿,上天会眷顾你的!”
月浅走向静和道:“浅儿希望上天眷顾吟儿!”
众人更加泣不成声!
而在一棵大树后面的周芸芝也早已泪如雨下,原来月浅过着这么苦的日子!
她本来在山中迷路了,却遇到一个打柴的樵夫,这才知道原来这里有座庵堂,她本来想来此借住一晚,明日再下山,谁知,却听到月浅与岑吟的对话,亦看到月浅抖动的肩膀。
这个男人,变了!
变得让她肃然起敬,变得让她心痛不已!
原来那场大火下,岑吟并没有死,原来月浅和岑吟躲在了这山中来。
月浅,没想到你是为了岑吟才去卖艺的,原来那个让你忍下一切侮辱,放弃一切尊严的人是岑吟。
她还记得当初在金殿上,他便执意要娶岑吟,宁可与凤渊反目,两国交兵,也要娶岑吟,没想到经过了这么变故,飞逝了这么个日光,月浅对岑吟的心仍旧没有丝毫改变,好一个专情的男人!
“到底有没有办法救吟儿?”
周芸芝正在心中感叹不已时,月浅的声音响起了,她竖着耳朵听着。
静和打了个佛偈道:“阿弥陀佛,岑姑娘的病贫尼无能为力了,现在我们连给她抓药的银子也没有,如何能救她?”
月浅脸色沉重。
都是他太没用了,好不容易有了银子却因为这张脸而被拿了回去,早知道他也将这张脸毁了!
众人陷入沉默中。
忘尘叹了口气道:“现在还有一个办法。”
月浅欣喜抬头:“什么办法?”
“去找她的亲人!”忘尘道。
月浅惊愣:“你的意思是去凤都?”
忘尘点头:“男后是岑姑娘的亲兄长,不会见死不救的,而且天下第一毒王的徒弟是宫中御医,天下只有他能救岑小姐了!”
静和也道:“忘尘说得没错,这是个办法,只不过,浅儿,你若被人发现,便会有性命之忧!”
月浅道:“我不怕,只要能救吟儿,就算我死了也无所谓!”
“你同意了?”静和问。
月浅沉了片刻,似下了决定道:“嗯!我明日天亮便带吟儿去凤都!”
“不可!”周芸芝听到月浅要去凤都,赶紧出来阻止。
众人一惊,转头看去,见一个紫衣女子从庵边的一棵大树后面出来。
月浅认出紫衣女子来,是在渊城为他解围的女子,他奇怪,她怎么会在这?
她跟踪他?
月浅眸中起了防备,看着周芸芝。
周芸芝看到月浅眸中的防备,道:“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我只是好奇,上月国不可一世的月太子,何以在大街上被一群女人欺负,都不还手?”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月浅脸色大变。
静和众人也紧张起来,必境月浅现在是通缉犯,若被人知道,就会没命。
周芸芝道:“那年凤蓝帝的生辰宴会,我也随父亲去了,自然见过月太子!”
月浅顿悟,看着她道:“你想怎么样?”
周芸芝道:“我说了,我不会出卖你,我是来救你的!”
“救我?”月浅不解。
周芸芝点头:“你千万不能去凤都!”
“为什么?”月浅问。
“原因有三,一,你是通缉犯,若被人知道你藏在此处,这庵中上下便是窝藏罪犯,要被连座;二,岑吟若回了凤岑皇宫,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了!你想想,皇上男后怎么会让一个亡国太子与岑吟在一起?第三,而且无毒已不在皇宫了!”周芸芝分析道。
静和庵在山中,消息不灵通,自然不知道凤都的变故。
月浅眸中有些黯淡,她说得有理,如果将吟儿送回凤都,他这辈子便不能与吟儿见面了,如果是这样,他会死的,可是如果不送吟儿回去,吟儿会死!
即使无毒不在皇宫,凤血岑霜也有办法救吟儿,总比在这等死要强!
月浅没有动摇,道:“只要她能活着,我不怕!”
周芸芝深深感动,问:“你忍心让岑吟一个人活在世上?”
月浅不语。
他当然不想离开岑吟,想和她过一辈子,可是现在他没有能力救她……
见月浅不说话,周芸芝道:“你放心,我会拿银子来救她的,你给我几天时间!”
月浅疑惑问:“你为何要帮她?”
“我说过,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周芸芝眸中一片清明道。
月浅为之动容,抱拳一拜:“姑娘大义,月浅以小人之心渡之,惭愧!”
“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为你的深情感动,不希望岑吟死了,你孤独一人,所以我才帮你们!”周芸芝笑道。
“多谢姑娘!”月浅再拜了一拜!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佛祖一定会渡化你的!”静和带着众人朝周芸芝一礼道。
“师太言重了,只要你们不怪我多事,我就很开心了!”周芸芝扶了一把静和道。
“怎么会怪姑娘,感谢姑娘还来不及呢,请问姑娘芳名?”静和感激不已。
去凤岑皇宫是最坏的打算,能不去自然不去的好!
“我姓周,名芸芝!”周芸芝礼貌地答。
“周姑娘!”静和又是弯身一礼。
“师太多礼了!”周芸芝有些不好意思了。
忘尘看着她,倒是听过她的名字,吏部尚书家的千金!
但周芸芝却不认识忘尘,因为忘尘常年在外,少有回宫,想到那次回宫,忘尘叹了口气。
如今物事人非了!
“现在天色已晚,周姑娘孤身一人,还是不要下山了,不如在庵中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静和关切道。
“那就打扰了!”周芸芝点头同意,她本就迷了路,天黑了同中阴暗,她更找不到路回去,她朝岑吟的房间望去,问道:“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月浅沉了一会,答应了:“请吧!”
静和众人转去安排晚饭,月浅带着周芸芝推门进去,岑吟已经睡着了,但手中还紧紧拽着那根糖葫芦。
月浅走到床边,将她手中的糖葫芦拿出来,却不小心弄醒了她。
“对不起,吵醒你了!”月浅温柔道。
周芸芝站在门边没有过去,那可是天下第一美人,岑霜的妹妹,当年岑吟的名气可比她高多了,而且听到月浅如此温柔地对岑吟说话,她心中,说不出的诧异!
岑吟吃了糖葫芦,睡了一觉,觉得有点力气了,朝月浅笑了笑道:“没有,我刚睡醒,药好了吗?”
月浅帮他理了理被角道:“还要等一会,我介绍个朋友给你认识!”
“是谁?”岑吟问。
月浅指着站在门口的周芸芝道:“她是周姑娘,我和你说过的,给我工钱的那个朋友!”
岑吟抬头看去,见门边站着一个紫衣女子,她朝女子一笑道:“你好。”
周芸芝听到岑吟与她打招呼,笑着走到床边,道:“你好……”却看到岑吟左脸上那些吓人的疤痕时,突然止了后话,心头大惊,见到岑吟眸中的疑惑,赶紧回神,笑道:“你可以叫我周姐姐!”
岑吟刚刚以为自己吓到她了,听到她说可以叫她姐姐,赶紧乖巧叫道:“周姐姐!”
周芸芝走到床边,摸了摸岑吟的头道:“吟儿真乖!”
月浅知道周芸芝看到岑吟的容貌被吓到了,轻声对岑吟道:“药快好了,我去端来给你喝,你等我一会儿!”
岑吟点头。
月浅带着周芸芝出去。
两人站在月色下。
周芸芝道:“岑吟的脸……”
月浅仍旧有些痛恨地答:“是云初干的,他不但毁了吟儿的容貌还给吟儿下了蛊毒,吟儿九死一生,我好不容易才救醒她,可她却失去了记忆!”
若非云初,吟儿哪能受这么多苦?
周芸芝闭上眼,半响睁开:“岑小姐的命太苦了,不过幸好遇到了你!”她看向月浅,安慰道。
月浅很感激她:“刚刚谢谢你,没有让吟儿怀疑,她现在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一切,也不知道美与丑,我也不希望她知道!”我不希望她不开心。
周芸芝回过头,看向面前一片片的森林道:“上天会眷顾你们的!”
是你们,不是你!
月浅难得一笑:“谢谢你!”
在静和庵住了一晚上,第二日清早,周芸芝就下了山,让月浅等她三日,她一定会筹钱来救岑吟。
月浅点头答应,送她下了山,便回到庵中陪岑吟。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三水镇。
司徒秀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来,司徒秀总觉得文书有心事,虽然对她极好,却总是一个人发呆,这一日,司徒秀与文书坐在一处农家小院中晒太阳。
三月初,太阳带着暖意,让人心情也不由得舒畅起来。
文书在给司徒秀剥花生吃,将剥好的花生米递给司徒秀,司徒秀接过,朝他笑了笑。
文书低下头继续剥。
司徒秀边吃边问:“文书,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文书低头不语。
“你若有什么事就说出来,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司徒秀见文书不说话,继续道。
文书抬头看了司徒秀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作了罢,继续低头剥花生。
司徒秀问:“可是因为风华?”
文书剥花生的手一顿。
司徒秀便知道,自己猜对了,笑了笑道:“你吃醋?”
文书脸上一烫,抬起头看向司徒秀,有些委屈道:“师姐,为什么他可以叫你秀儿?”
司徒秀见文书憋屈的样子,不由得想笑,逗他道:“因为我们关系好啊!”
文书心中更不开心了,低下头去,用力剥着花生,似乎把花生当成了文书,在剥文书的皮一般:“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好了,以前不是一见面就要打要闹的吗?”
司徒秀心中暗喜,道:“这人都会变的嘛!在山洞的时候,我突然发现风华原来也没那么讨厌!”
文书憋了一肚子气,却不敢对司徒秀发,只好全发泄在花生壳上,捏得花生壳在手中成了碎片:“那师姐是喜欢风华了?”
“喜欢!”司徒秀故意大声道。
“那我与风华,师姐喜欢谁多一点?”文书继续忍着痛意问。
“这个问题怎么回答?”司徒秀装沉思。
“你心里怎么想就怎么回答!”文书语气有些尖锐道。
司徒秀不回话,一副很难回答的样子。
文书见司徒秀这般为难,刷地一下起身,道:“我回宫了!”
司徒秀叫住他问:“你不要我了?”
“是师姐不要文书了!”文书气得腮帮子鼓鼓的,连肩膀也轻轻在抖动。
司徒秀起身,走到文书身后,抱住他的腰,不再戏弄他:“谁说我不要你了?”
文书一愣,却仍旧生气道:“你喜欢风华,不喜欢我了!”
司徒秀侧脸贴在文书宽阔的背上,笑道:“傻瓜,我喜欢风华,但我爱的是你!”
文书心中一喜,仍旧不理司徒秀。
司徒秀再道:“在山洞里,风华救了我,还向我表明了心意,但他没有纠缠我的意思,我们结拜成兄妹了!”
文书面上一惊:“兄妹?”
司徒秀答道:“是啊,兄妹!所以说,风华是我的义兄,你问我喜欢谁多一点,我怎么回答?”
文书心中愧疚,暗骂自己以小人之心渡君子之腹,松开司徒秀搂住他腰的手,转身看着司徒秀道:“师姐,我真的很爱你!”
司徒秀幸福笑道:“我也很爱你!”
文书一把将司徒秀搂进怀中,承诺道:“师姐,找机会,我一定禀明皇上,让他给我们俩赐婚,师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司徒秀心中满满的全是幸福与感动,毫不犹豫地答:“愿意,司徒秀愿意嫁给文书!”
文书也满脸幸福,师姐,我一定会让你成为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当日,文书与司徒秀便离开了三水镇,回了凤都城。
——帝攻臣受-绝色男后——
凤血岑霜处置了吴县令后,当晚并没有回宫,而是在宝和镇找了间客栈,住了下来,第二日才回的凤都,到达凤都之时,已经到了午时,他们便在一家酒楼吃午饭。
这是凤血登基以来,第一次白天出门,看着凤都城的繁华,凤血一脸自豪,这就是他的国家,真繁荣。
正值午饭时期,酒楼里坐满了人,都在吃饭喝酒聊天。
左边桌子有一个客人道:“听说了吗?等下在悦宾楼有拍卖会!”
另一个客人答:“早就传遍了,我能不知道吗?等下吃了饭就去看,听说凤都城好多富商都会来,外地的富商也会来!”
“对对,我还听说,这个拍卖会要举行好几天呢!”那客人再道。
“快吃快吃,吃完了去占个好位置!”说着,那客人兴奋起来。
凤血静静听着他们的淡话,眸中尽是笑意,对岑霜道:“霜儿,我们也去看吧!”
岑霜抬眸看了凤血一眼道:“你不回宫了?今日早朝都没上,宫中的折子不批了?”
凤血道:“总要给自己放一天假,看完热闹再回去!”
岑霜不说话,低头吃饭。
凤血便算岑霜默认了,吃过饭带着岑霜风华四人往百姓所说的悦宾楼而去。
原来这悦宾楼是凤都最大的一间酒楼,凤血抬头看着这间豪华的酒楼,心中暗叹,这是古代版的五星级酒店啊,他们六个倒是会选地方!
“进去!”凤血大声道,然后带着岑霜进了悦宾楼。
里面已经开始了,人山人海的,挤得水泄不通,凤血岑霜也不去挤,站在门边看着,等会自然会有人让路的!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贺长空陆紫衫和谢子漆三人装扮成了富商的样子,一个个财大气粗,身上穿金戴银的,给人一种爆发富的感觉。
而蓝凛山白怒仙丘绿琴三人坐在了台下给富商们安排的坐位上,除了他们三个还坐满了富商,有四五十个的样子,也一副爆发富的模样。
台上摆了一张长桌,上面摆着一个铁锤,显然是用来敲锤定价的。
岑霜虽然站得远,却还是认出那台上的人来,是六大门派的掌门,岑霜看向凤血,问道:“这是你预谋的?”
凤血剐了岑霜一眼道:“什么叫预谋?这是我计划的!”
岑霜嘴角抽了抽,心中暗道,那肯定没好事!
见众人都来了,陆紫衫率先站出来,抱拳朝各人道:“各位远道而来,辛苦了!知道各位都是财大气粗的富商老爷,对天下的宝贝都有浓厚的兴趣,所以今日我们在悦兵楼举办这场大型拍卖会,我们手中有各种奇珍异宝,希望大家满意而归!”
听了这番话,在座的富商们个个仰起了下巴,得意不已。
陆紫衫再道:“下面,拍卖会正式开始,第一件宝贝,是唐代陶渊明的手抄古诗集一本,天下仅存一本,起拍价,三百两!”陆紫衫将那本发黄破烂的诗集拿到众人面前晃了晃,然后收回去。
一声锤响,下面的富商争先恐后出价。
“我出五百两!”富商甲道。
“我出六百两!”富商乙道。
“我出八百两!”富商丙道。
“我出两千两!”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
众人转头看去,见是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穿着绿色衣服,此人正是丘绿琴。
台上的陆紫衫朝丘绿琴一笑,然后对众人道:“有没有人比两千两更高的?”
台下安静极了,这唐代陶渊明的手抄本虽然是个限量版,却花二千两买个破诗,太划不来了,还是不要了!
陆紫衫见没有人出价,于是道:“两千两一次,两千两两次,两千三次,成交!”一锤子下去,定了价。
丘绿琴命身边的弟子拿着一叠银票去台上,将那本诗集命了回来,她打开一看,大笑道:“果然是陶老的真迹,这两千两值了,哈哈哈!”
众人见她这么高兴,心中有些后悔,早知道加一点得了,有些文人雅士还是喜欢这些的!
陆紫衫见丘绿琴演戏演得这么好,不由得嘴角一勾,这可是谢子漆儿时的手抄本,不能落到别人手中,只能为等下的拍卖会打响广告,让大家都认为,这次拍买的东西都是真品。
其实他们哪来的真品,都是依照凤血之言,命人打造出来的高仿赝品,肉眼根本看不出来,要通过专家验证才能知道,还有一些是他们去地摊上买的,便宜得要死的那种。
目的就是骗富商的银子!
见丘绿琴得了陶渊明的手抄本,岑霜有些不解地问凤血:“这是何意?”
凤血坏笑道:“大概是他们六个谁的小学作业吧!”
岑霜嘴角又抽了抽,凤血这是在行骗?
凤血仿佛知道岑霜在想什么,答道:“这叫劫富济贫!”
岑霜摇头,表示无语,凤血的鬼点子真不是一般的多,得罪他的人真没一个有好下场!
凤血脸上得意洋洋,继续看下去,不过站得太久了,腿有点痛,而且这么多百姓东挤西挤,显得他太没档次了,不行,等下得找地方坐!
陆紫衫休息,谢子漆出场了,手中一个九彩琉璃花瓶,一个字,漂亮(好像是两个字)!
谢子漆道:“这是元代景德镇的上等青花瓷,保存得完好无缺,世上难寻,起拍价一千两!”
嗡地一声锤响,众人又开始出价,若是元代的青花瓷,一千两太便宜了。
甲乙丙丁齐齐叫价,一号二号三号富商也纷纷抢价,不一会儿,价钱就抬到了十万两白银!
众人吃了一惊,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目啊!
“还有没有人比十万两更高的?”谢子漆手都有些抖了,这破玩意是他花十两银子买的,现在拍到了十万两,我的乖乖,太吓人了!
在场众人无人再出价,那个叫价十万两的是一个十分肥胖的中年男子,一看就是家财万贯,此刻正得意地靠在椅子上,等着收宝!
“十万两第一次!”谢子漆开始喊。
众人都激动不已,就连谢子漆六人也激动万分。
“十万两第二次!”谢子漆声音都有丝抖了!
仍旧没有人出价!
“十万两第……”
“慢着!”门口传来一个充满磁性的男子的声音,众人皆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身着血红锦服的男子站在那里,长相绝美,一身挺拔,贵气不凡,众人心中暗叹,好美的男子啊。
还有他身边站着一名白衣男子,也是美极了,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美的两个男人?
见众人愣愣地看着他,凤血心中哀怨,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
他勾嘴一笑,朝台上的谢子漆道:“我出十万零一两!”
啊!
十万零一两!
众人哄堂大笑!
谢子漆黑六人见是凤血岑霜来了,心下更是激动了。
凤血说罢带着岑霜和风华四人往前面走,众人自觉给他们让开了路。
凤血走到刚刚出价十万两那胖子面前道:“这位大哥,可还能比小弟的价高?”
那胖子咬了咬牙,不说话。
凤血笑得更开心了,看向谢子漆。
谢子漆点头,再喊:“十万零一两一次,十万零一两两次,十万零一两……”
“我出十万零一两加一个铜板!”那胖子憋着涨红的脸喊道。
“啊!哈哈哈!”众人又大笑起来,多加了一个铜板?
凤血心底暗笑,就知道你还有一个铜板,不炸干你,真是不甘心!
凤血一脸惋惜地看向那胖子道:“唉,小弟身上只有十万零一两,连半文钱都拿不出来,真是文钱逼死英雄汗啊,这青花瓷就给大哥了!”
那胖子憋红的脸马上就不红了,仰起下巴,一副得意样,还好早上在路上捡了一个铜板,否则那宝贝又被人夺了!
谢子漆又重新喊道:“十万零一两一个铜板一次,十万零一两一个铜板二次,十万零一两一个铜板三次,成交!”
那胖子亲自上去将银子给了谢子漆,欣喜地抱着他的宝贝离开了!
凤血坐到了他的位置,又有人给岑霜让了个位置,两人坐下来,继续观看拍买会!
一个十两银子的破瓶子拍了十万两,开了这个好头,拍卖会进行得更加顺利。
后面,一把生了诱的破剑,拍了五千两,一个五两银子的破手镯拍了八千两,一对缺了口子的破杯子,拍了六千两,就连凤血夜壶也拍了五万两……
凤血捂着嘴差点笑出声来,这六个人也太绝了,竟然将他的夜壶都拿来了,也不嫌臊得慌,更让人想笑的是,还说是秦始皇用过的夜壶,太能吹了!
拍卖会越来越激烈,到结束时,竟然有了三百万两银子,凤血差点惊掉下巴,这些人太有钱了,比他有钱多了!
但这些拍走的东西都是假的,便不能再继续下去了,怕人家找上门来,凤血带着白花花的银子和众人回了宫!
这次也让不少富商大出血了,够了!
回到皇宫后,凤血拨了一半银子到百姓手中,留了一半进国库,心中总算踏实了,有钱的皇帝才气派呀!
岑霜虽然不赞同凤血行骗,但这是为疾苦百姓做事,他也没说什么。
凤血岑霜当晚设了庆功宴,宴请了贺长空六人。
陪坐的还有司徒月三人,风华四人。
也算是个家宴。
酒过三巡,凤血脸上微红,对六人道:“现在富商一事解决了,你们便带兵去月城和渊城吧!”
“末将领旨!”六人起身跪地领旨。
凤血无意中瞥到五龙那五个没用的东西,他们站在门口时不时朝里面望来,显然是在抱怨,没有请他们,凤血心中暗骂了一句,朝他们道:“你们过来!”
五龙赶紧进到殿中,抱剑道:“皇上有何吩咐?”
凤血没好气道:“吩咐你们?算了吧,你们不给朕丢脸就不错了!”
五龙低头,知道凤血是在说无毒大婚那日之事。
但心中却有些不服气,这齐墨是谁啊,当年与凤血岑霜齐名天下,他们五个只是市井的混混,能打得过齐墨才怪了!
凤血喝了杯酒,道:“这样吧,你们六个先不要去渊城月城,把这五个不成器的东西给朕调教好了,再去不迟!”
六人再次起身抱拳道:“是,皇上!”
凤血看向五龙道:“一个月后,朕亲自试你们的武功,若接不过朕三招,你们就滚出皇宫去!”
五龙一听,一个月?他们现在连凤血一抬都接不上,一个月后能接他三招?这难度太大了吧?
凤血见他们没答话,问道:“怎么了?办不到?那现在就滚回民间去,当个小混混算了!”
五龙赶紧跪地道:“皇上,我们办得到,办得到!”
他们才不要回民间,皇宫多好,有吃有喝还很威风!
凤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道:“看你们这点出息,你看霜儿身边的风华四人,朕身边的司徒秀四人,还有贺长空六人,个个都是武功绝顶的高手,就你们五个,简直就是五个饭桶,就会吃!”
“皇上息怒,属下一定勤练武功,不会再让您没面子了!”五龙乖乖答道。
“这还差不多,行了,去门口守着吧!”凤血不耐烦地朝他们摆手!
“是!”五龙赶紧出了殿,规矩守在门口。
岑霜坐在旁边,看着凤血教训五龙,心想,这男人越来越婆妈了,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
正想着,司徒秀和文书回来了,众人望去,见俩人满面春光的,幸福得让人羡慕。
司徒月最先从座位上蹦起来,冲到司徒秀面前上下打量道:“姐,你没事吧?”
司徒秀道:“姐没事,皇上男后在呢,别闹!”
司徒月差点就要哭了,还好姐姐没事,否则她都要以死谢罪了!
司徒秀推开司徒月,与文书朝凤血岑霜拜道:“参见皇上男后,属下回来了!”
岑霜点了点头,并没说话。
凤血却戏弄道:“哟,小俩口终于舍得回来了?”
司徒秀文书脸上一烫,低下头不说话。
见二人脸皮薄,凤血便不再拿他们开玩笑,道:“行了,一路辛苦了,先回去休息,明日再来说事!”
“属下告退!”司徒秀文书拜了一拜,转身离去。
司徒月有好多话与司徒秀说,便对凤血道:“皇上,我去陪姐姐!”
凤血点头。
司徒月便挽着司徒秀的手出了殿门。
众人吃完庆功宴,也散了。
凤血岑霜累了几天,实在是困极了,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今夜子衿由奶娘照顾,他可以搂着岑霜睡个好觉了,嘿嘿!
正打着算盘,高昌突然在外面禀道:“皇上,不好了,孙青孙大人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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