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园紫云楼,太子和长公主笑望着大步而来的拓跋平川,不过心里是否也在笑那就很难说了。
拓跋平川拜访了老皇帝,主动向皇室折腰,可哪个若是真信了拓跋迥真心归顺,哪个就是二傻子。
虽说拓跋家不是真心归顺,可人家态度在这呢,陈家人该有的胸怀和气度还是要有的。
只见太子大笑道:“吾,刚刚还和舍妹说,怎么未见到平川,这阵子正想命人寻你去呢!”
拓跋平川龙行虎步的来到玉台前,忙躬身见礼道:“拓跋平川见过太子殿下,见过长公主殿下!太子殿下在紫云楼设宴,我拓跋平川虽非才子,可这个热闹却一定要凑上一凑的,不然岂非辜负了太子的一番美意!”
太子很是欣慰的朗声笑道:“这就对了嘛!平川若是不来,可是要与咱大乾朝的才子英豪失之交臂的!”
长公主微笑道:“平川公子来得正好,本宫帮你引荐一下,这位便是……”
没等长公主话落,便见拓跋平川望着李太平抱拳笑道:
“太平兄,数月不见风采更胜从前啊!上次太平兄心中有事,酒喝的未曾尽兴,这次可是莫要装醉了!”
李太平回礼苦笑:“当日却有些心事,让平川兄笑话了!”
李太平这边话音未落,便听耳边传来一把娇媚的女声。
“半夜装醉,害得奴家守护一夜!太平公子打算如何补偿奴家啊?”
只见诗幼薇款步而来,眼神很是幽怨的望着李太平。
李太平忙朝着诗幼薇躬身一辑,微笑道:“幼微姑娘说怎样补偿便怎样补偿,在下绝无二话,定然叫姑娘满意!”
诗幼薇再次娇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可不许耍赖!”
一旁的侯离人,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着二人,心中无数个疑惑,不过却什么也没说。
而陈鸾则面露微笑,心中却在盘算,这三人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她必须弄清楚,可不能因小失大,坏了兄长的大事。
此时,却见太子笑道:“诸位就莫要站着聊了,不如入座咱们边喝边聊可好?”
说道入座,便见坐在玉台下首排的王单枫,忽然站起身来招呼道:“太平这里!”
陈鸾查过李太平,知道她与南宫家、崔家、甚至堂姐交好,却没想到,这李太平不但认识拓跋平川,看起来还与东都王家关系密切。
作为上位者,最不喜欢的,便是事情脱离掌控,所以这阵子陈鸾决定,先不急着拉拢李太平,而是彻底摸清此人底细后,再做决定。
众人落座,表情却各异……
李太平在此处遇见王单枫自然是高兴的,所以坐在玉台下反而比玉台上要舒服。
而拓跋平川则一脸的无所谓,对于拓跋平川来说,坐在那里都是一样,因为即使他坐在角落里,也没人敢小视他。
至于侯离人,打小便被父亲灌输了做人要低调的理念,所以玉台上空着的条案,即便让她去坐,她也不会去的。
可并非所有人都对那玉台不感兴趣,比如此时一脸不高兴的独孤清雨,就很想坐到玉台上。
小姑娘今天帮拓跋平川带路,又舔着脸邀请其一同赴宴,就是想借拓跋平川的身份,好坐在玉台之上。
独孤清雨会如此想,皆因打小便活在堂姐的影子里,无论她多么努力,她都无法超过独孤清清,无法博得家人的重视。
她知道今天这场酒宴,太子定然会通过八皇子邀请独孤清清,所以她得坐到玉台上,她不想再输给堂姐。
玉台上那空着的条案确实是留给独孤清清和八皇子陈治的,因为也只有那两人的身份才够资格坐在玉台之上。
太子和齐王对独孤清清的心思,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连大兴城的黄口小儿都知道,兄弟俩为了一个女人可是没少较劲儿。
以独孤清清的样貌和家世,只要能娶回王府,别说较劲儿,就算打一架哥俩也是在所不惜的。
要知道娶了独孤清清,便等同于得到了独孤家的支持,得到了院长的认可,离皇帝的宝座可就近了一大步了。
既然独孤清清如此重要,太子的动作又如此之大,显然齐王不会只当一个旁观者,所以即便齐王很不想见到太子和长公主,这会也不得不见上一见了。
又是曹满金的大嗓门,而这一次太子和长公主对那一嗓子,看起来则是很不满意。
可不满意也没用,总不能拉下脸来,把人轰出去吧。
齐王大笑着迈步而入,这人还没走过那十丈红毯的一半,便朗声道:“我听说大哥在紫云楼宴请天下才子,唯恐错过如此盛宴,便急忙从军中赶了回来!”
“大哥惜才,我这个做弟弟的可是一直放在心里的!这不最近我结实了两位青年才俊,便想着引荐给大哥。”
紫云楼够大,够气派,上下四层就算装下千八百人也不显得拥挤。可现在只是多出三人,太子和长公主便觉得有些挤了,甚至感觉到了憋闷。
可就算胸口堵得慌,身为当朝太子也得拿出太子该有的风度才行。
只见太子挤出一个满脸惊喜的表情,微笑着说道:“二弟来得正是时候,快快上座!”
齐王没有动,而是笑道:“不忙!不忙!还是让我先为大哥介绍一下,我身后的两位年轻俊杰才好!”
说着齐王便指着身后一名俊秀无比的郎君说道:“申屠玉钩,曾独自游历漠北和草原!可以说读了万卷书,又行了万里路,乃是不可多得的文武全才!”
申屠玉钩看着也就刚过弱冠之年,长得很是清秀。只见其丹凤明眸,微笑时还有两个小酒窝,就这副迷死人不偿命的模样,就算厉夏见了,也要自愧不如,不知这大兴城要有多少闺中小娘,害了相思病。
厉夏并未到过大兴城,眼前的申屠玉钩,便成了国子学,女学子眼里天下最俊美的男子。
女学子也是女子,难免也会发花痴,所以大殿里多多少少会发出一些,赞美的低语甚至是娇呼……
“申屠玉钩,不会是申屠家的吧?”
“别说还真有可能,你瞧那眉眼,多像申屠家的人!”
“可我怎么没听说过,申屠家有申屠玉钩这么一号人物呢?”
“没准是申屠家的私生子也说不准,申屠仁王那人是个什么德行,你们还不知道吗?”
“嘘——别让申屠永嘉听了去!”
几名女学子,正唧唧咋咋聊的开心,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冷哼。
“我申屠家有礼有节乃书香门第,再若胡言乱语,莫怪我申屠永嘉不讲情面,拉着几位到祭酒大人那说理去!”
几名女学子回过头来,正瞧见一身华服满脸怒容的申屠永嘉,不由得捂住了小嘴。
女学子倒不是怕了申屠永嘉这个坏种,而是怕了谭松柏那老学究。因为那老头太能说了,明明只是一件小事情,到了老学究那都能给你引申出孔孟之道,国之大义……
申屠永嘉嘴上虽然如此说,心里却不这么想。因为那个年轻郎君,除了尖下巴和脸蛋上的酒窝,眉眼间确实很像他的父亲,而且这年岁又和他相仿,不禁眉头皱得更深了……
其他人怎么看申屠玉钩李太平不知道,可在李太平看来,若是这申屠玉钩被剥光了衣服,那些女学子很有可能会啐上一口,心里骂上一句“不要脸的女人!”。
而那些个质子说不得便要扑上去,大快朵颐一番。
李太平跑了小半辈子江湖,那双眼睛贼的很,除非易容术达到傅青蛇那个级别,否则只要那双招子一照,对方便要现了原形。
齐王介绍过申屠玉钩后,又笑着引荐道:“这位身份可就不简单了,乃新罗国王子昔弈道。弈道王子打小仰慕大乾文化,对大乾研究颇深,武道更是别出心裁,以剑弈棋,而成宗师,在新罗国年轻一代中无人能望其项背!”
申屠玉钩太子是很欣赏的,因为人确实俊美,且气质出众。
而眼前这位小白胖子,脸大似盆,圆胳膊,圆腿的,还背了个硕大无比的剑匣,就这扮相想要恭维两句都不知打哪里下口才好。
可毕竟是王子,又是武道宗师,就算昧良心该夸也得夸。
只见太子很是开心的笑道:“两位果然仪表堂堂,气质非凡,本宫今日有缘相识,实乃三生之幸也!”
而坐在前排的王单枫,却伸手比量了一下小白胖子身后的剑匣,又扭头打量李太平一眼,很是感叹的说道。
“比你的可是大多了!要不,赶明儿给你换一个?”
“一个剑匣也不知你有啥好比的!再多言,下次剑西来要砍你脑袋,我是不会管的!”
王单枫笑道:“咋能不比,我那青玄剑也是要大房子住的!”
“青玄不是你的,已经是我的了!正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就甭操心了!”
二人说笑声音虽不大,却也被耳尖的齐王听了去。只见齐王脸色一变,很是不快的转过身来,当齐王望向王单枫正要发怒时,却一眼瞥见了一旁的李太平,这脸色便又是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