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机,张欢欢语重心长的说:“慕总啊,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一声就得了。您想要什么,我没给您弄来过?您说您犯得着绕这么大一个圈子吗?还让徐顾问旁敲侧击的去找候儒,何必呢。”
慕念安没说话,轻轻的掂量着手中的水果刀。
刚才张欢欢在电话里是怎么说她的来着?
一无是处的花瓶?
干啥啥不行,勾引男人第一名的狐狸精?
不行,还是好气。
感觉不捅他一刀,这口气咽不下去。
张欢欢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嗨,甭说是候儒在总集团高层里安插的人了,就是候儒背后那个利益集团的名单,我也能搞来。”
慕念安又拿起了一个梨子:“欢欢呀,你辛苦了。来,再吃个梨子!降火气!我没跟你商量,就把周德亮推出来给寰宇制药背锅,这事儿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嗯?”
张欢欢原本留着周德亮,也是打算以备不时之需。需要背锅侠的地方,总会有的嘛。
周董就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在什么地方背锅,其实都行,区别不大。所以跟她计较什么的,压根就不存在。
狗命保住了,张欢欢松了口气儿,瞧着这一客厅的人:“什么情况,该跟我好好说了吧。”
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即将去当人质的封助理脑袋上。
慕念安:“封助理,你马上就要被带走了。临走之前,再做点事情吧。”
于是这个任务,就落在了即将去当人质的封助理脑袋上。
情况是十点解释清楚的,绳子是十点五分绑上的,人是十点十分被带走的。
段三爷和裴总亲自送的他。
除了被蒙着眼睛和五花大绑之外,封尧的待遇根本不是人质,是座上宾。出入都是豪车接送,走哪儿都有人扶着,跟慈禧老佛爷似得。
一上车,对面就把封尧的眼罩给取下来了,还客客气气的问他:“封助理要不要喝点水?咖啡?茶?饿吗?也不知道封助理喜欢吃什么,过来的路上经过小吃街,就每样都买了一点。”
封尧凉涔涔的瞥了一眼。
好家伙,他整个人置身于小吃铺。身边摆满了各种小吃。
小吃的环保袋是统一的,上边印了‘寰宇小吃街’五个大字。
段三爷的宅子在城北,庙会活动小吃街在城南,寰宇集团h楼在城东。
加长版林肯,候儒的车。为了营造平易近人慈祥和蔼老爷爷的形象,候儒平常出行都不坐车,骑自行车,美名其曰锻炼身体。一些正式场合,他也选择低调一些的商务轿车。
这辆加长款的林肯,大部分的时候都停在寰宇集团总部的h楼。总集团有一些业务往来的时候,如果有撑门面的需要,打声招呼报备一下就可以把这辆车借走。
不光是业务往来的需要,很多中高层也经常因私借用这辆车,主要是当婚车的头车比较多。毕竟是加长款林肯,价格摆在那儿,里子面子都赚足,俩字:气派!
用完之后加满油再洗了车送回来,也就行了,根本不用另外付钱。候爷爷也不介意,毕竟要营造人设。这辆车,基本上就成了谁都可以开走的状态。
总部的小年轻们不敢像中高层那样,直接打声招呼把车开走,就等到晚上天黑了,偷偷摸摸把车开走,装个b。趁着天亮之前,再把车
开回来。
用这辆车接他,恐怕这辆车就是在权总的眼前明晃晃的开过去,权总也不会多瞧一眼,有任何怀疑。
经常被人借走,天天在路上跑的车,去哪儿都不会引起怀疑。
车是从城东的总部h楼开来的,又去了一趟位于城南的小吃街,最后来到段三爷在城北的宅子。
真是绕了不小一圈啊,估摸着要烧不少油钱。
坐在对面的人留意着封尧的眼神,笑了笑,说了句:“封助理眼尖。”
封尧瞥了一眼对面,没说话。
都是老熟人了,脾气秉性互相都了解,也不需要说话。
对方知道他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行为,更知道他不会妄图逃跑求救。他也清楚这只笑面虎的手段。
只要他不逃跑不求救,乖乖待着,笑面虎就会把他当成座上宾,好生伺候。除了放他离开,他的一切需要都可以满足。
可只要他有一丁点不规矩的行为,那对方就会直接打断他的两条腿,再割掉他的舌头。
毕竟他亲眼看到过,不会怀疑对方下不去这个手。
嗯…黑子亲眼看到过,就等于他亲眼看到了。
封尧把被绑住的双手朝对方眼前一伸,对方笑呵呵的就给他松了绑。
“封助理真的不吃点?”对方随手拿起了一份小吃,一边吃一边说:“嘿,味道还真的不错!封助理尝尝啊?”
封尧靠在车背上,平静的注视着对方一口气吃掉了三五份小吃,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黑子做事仔细谨慎,他手底下的人,他都亲自观察过。你什么时候成了候儒的人?还是说……你从一开始就是候儒的人?”
对方嘿嘿一笑,把吃剩下的包装袋垃圾装好,还仔细的把食物碎屑也简单的清扫了,没回答,也没看封尧一眼。
封尧点点头:“明白了,你从进安保部起,你就是候儒的人了。”
黑子的安保部是安保部,保安是保安,根本不是一个系统,差得远。
对方纠正:“封助理,您这话说错了。是侯董让我进安保部,给黑子部长当副部长,所以我才进了安保部。有因才有果,前因后果不能搞错了。”
封尧笑了:“嗯,你说得对。”
除了这位副部长之外,安保部的其他人,基本上都是黑子的战友,战友的战友。或者干脆就是阿一他们退下来的人。受伤了,年纪大了,或者是不想再过打打杀杀的生活,想过安稳的日子,就被安排到安保部这个养老院了。
不管怎么说,里外里,都是一个部队里走出来的,知根知底。
这位副部长不是,他是自己找上门应聘的。练家子出身,正儿八经的童子功,打小就学武术了,还拿过全国比赛的冠军。金牌奖杯一箩筐。
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除了一身的蛮力气和好功夫,别的什么也不会。体育竞技的时间就那么几年,过了身体的巅峰期,就打不了比赛了。只能去给有钱人当保镖。
给一个人当保镖也是当,给一个公司当保镖也是当,两者没差别。给公司当保镖事儿还少,按时上班按时下班,拿钱走人。
不像天天伺候有钱人,遇到个不好相处的,除了给人当保镖,还得兼职当奴才。给人家端茶倒水什么的。听说寰宇集团的待遇好福利高,就想来试试。
进安保部的时候,黑子肯定是调查过的,不然人也不可能放进来。但候儒敢把
人塞进来,肯定也是安排过的,黑子的调查肯定调查不出什么。
封尧意味不明的说:“黑子只是看着像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莽夫。你能混在他手底下到副部长的位置,别的不好说,但你演技绝对不错。”
对方还是客气的笑着:“封助理要是累了的话,就靠着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您。”
封尧平静的问:“黑子危险了,对吗?”
对方叹了口气儿,说:“封助理,您就别试探我了吧?明知道是无用功,还是省省力气的好。您从我这儿,可什么都得不到。您想知道的事情,我一件都不知道。我只是听侯董的命令,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封尧:“候儒让你做什么?在黑子身边——”
对方打断他:“封助理,我知道您在想什么。您不就想问权总之前的几次危险么。这个跟我真的没关系。黑子部长做事情您是了解的。权总的私人行程,他谁也不会说。侯董让我在公司好好干,别的什么事儿都没交代过我。今天来接您,也是我临时接到侯董的电话。不瞒您说,我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家里给孩子辅导作业呢。”
看样子从对方口中是真的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封尧眼睛一闭,准备睡觉了。
像是要印证这番话似得,对方的手机响了,是视频电话。
“爸,这道题我不会。”
“问你妈。爸这儿工作呢!”
“我妈追剧呢,男三号死了,她哭的稀里哗啦的,我可不敢找她。你要是不怕死,你去找我妈。”
“……嗨,多大点事儿啊。还至于打扰你妈追剧?来,爸教你。”
三分钟后。
“爸也不会。要不……还是给你找个家教老师吧?这初中的数学题怎么这么难!”
“找家教也来不及了!我明天就要交作业的!作业没交老师叫家长,你去还是我妈去?”
“你爸小学毕业就没上学了,你就跟老师照实说。”
“丢死人了,我说不出口。”
封尧睁开眼睛,揉了揉眉心:“拿过来,我看看。”
“爸?”
“跟你说了,爸在工作啊。这是爸爸的老板,雇爸爸当临时保镖的。你说你上学多费钱啊,爸不出去接点私活咋养得起你。”
“得了吧,费钱的是我妈。她买个包,够我一年的家教了。”
“少废话!把数学题拍下来,爸爸的老板教你,人家留过学是高材生。你这初中数学题还不跟玩儿似得就给你解决了。”
“啊?为啥要拍下来了,咱们俩不是在视频吗?你把手机给你老板啊。”
“爸爸的老板可是大人物,你配跟人家视频嘛你。别废话,快点把数学题拍照片发过来啊。”
挂了视频,很快,数学题就发过来了。副部长让封尧打电话给儿子讲数学题,就是初一的课本内容,一点没超纲。小孩儿脑子聪明,估计就是上课没认真听,封尧才讲了一半,小孩儿就已经懂了。
挂了电话,封尧笑笑:“你还真是够谨慎的。你自己的儿子,你也信不过?”
就怕让谁看到了他这张脸。
“封助理说笑啦。您是聪明人,这么难的数学题您看一眼就懂。遇上您,我不小心谨慎点不行嘛。”
封尧:“…………”
难个球。
课本内容,没超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