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念安一个抱枕扔过去：“小孩子别一天喊打喊杀的。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扔出去。不给你旁听的机会了。”
小家伙连忙捂住自己的口鼻，表示自己绝对不会再多嘴一句了。
慕念安哼唧了一声儿，转过头看向张孟，“名单都记下了吗？”
张孟狞笑着晃了晃自己的手机：“一个一个，都记着呢，谁也别想跑。”
以慕总私人秘书的身份，参加了这么多的酒局宴会商业活动，可不是白参加的。
要是连名单都没摸清楚，那也用不着慕总动手了，她自杀为敬。
慕念安接过张孟的手机飞快的滑动手指，大概的浏览了一遍，“啧啧啧，好多都没怎么听过啊。”
张孟：“您能听过名字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人家能爬到这一步，肯定都有脑子。至少不会在公开场合对寰宇集团的少夫人说三道四。就算要说，人家也是在相对更私密的场合，只会跟亲近信任的人说。像这种在酒局宴会上就夸夸其谈的蠢货，这辈子也就这个档次了，甭想再往上爬。”
连嘴都管不住，还想再往上爬？别说门了，窗户都没有！
慕念安又确认了一遍，“查清楚了，源头是寰宇集团？”
张孟重重的点头：“绝对没错儿。谣言就是从寰宇集团流传出来的。”
说到这儿，张孟忍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的权少霆。
感受到张孟的视线，权少霆缓缓地掀开眼皮，嗤笑一声儿，嘲弄至极。微微扬了扬眉头：“小张总，说的具体点。”
张孟：“权总，这谣言是从您秘书室传出来的，我非常确定肯定。”
如果她不百分百确定，也不敢乱说。
权少霆就猜到会是这个答案，他慢条斯理的吐出一个名字，似笑非笑的问：“是他么？”
张孟楞了一下，点点头：“是他。您秘书办公室的副室长，乔立凯。”
寰宇集团排的到前二十的大人物。
日常工作和封助理直接对接的最多。
封助理不在的时候，他就会和权少霆直接对接。
每一份摆到权少霆办公桌头的文件，都要经过秘书室的筛选。哪些文件能被送到权少霆的办公桌，秘书室先筛选第一遍。然后经过封助理筛选第二遍，最终才会决定哪些文件能被送到权少霆的面前。
可以说，权少霆的私人秘书室权限非常之大。如果他的私人秘书室想蔽塞他的耳目，是比较简单的。
因此，权少霆的私人秘书室，全部都是他信得过的人。也可以说，能进入秘书室的都是权少霆的亲信，是权派中的权派。
秘书室出了问题，绝不是小问题。
副室长出了问题，差不多就算是封尧反水背叛权少霆的程度了。虽然没有这么严重，但也差不多了。
慕念安笑着拍了拍张孟的手背，“瞧你这幅难以启齿的样子，乔副室长有问题，权少霆早就知道了。只是以前还不清楚乔副室长到底为谁办事儿。权少霆的私人秘书室，不可能干干净净。就算干干净净，也一定会有人想办法腐化他的人。人家安排人到权少霆的身边，权少霆也会安排人到其他人的身边，这点道理还不明白啊？小张总。”
张孟：“不是不明白，只是秘书室……我觉得权总不会允许秘书室有不干净的人。”
慕念安嘲弄的一笑：“天天费心盯着身边的人，那还不把权少霆累死啊？有问题的人放在身边，多警惕一点也就是了。总好过赶走一个乔副室长，不知道又被塞进来了哪个副室长，连该防范谁都不清楚嘛。不过现在倒是清楚了，乔副室长果然是老毒蛇的人。”
只有老毒蛇的人，才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裴总散播这些中伤她的谣言。
派系之争是派系之争，是守旧派和权少霆观念思维上的对立。两者没关系的。
听到‘老毒蛇’三个字，小饼干的眼皮，狠狠的抖了一下。连带着，圆嘟嘟的小脸儿上的小肉肉，也颤了颤。
权少霆不冷不热的提醒了他一声：“饼干。”
小家伙立刻垂下眼皮，长长的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神和情绪。
该宠孩子的时候就拼命的宠，不该宠孩子的时候，权少霆也不会手软。
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控制不好你的情绪，就回卧室睡觉。”
饼干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如此反复了几次，捏成小拳头的手才松开，他扬起小脸儿，给了他二叔一个大大的笑脸：“我很好！”
权少霆撇了一眼，收回视线。
慕念安也收回了担忧的目光，这还是第一次正式的允许臭小子旁听有关老毒蛇的事情。之前都是臭小子自己偷听到的，或者没有这么正式。
臭小子的表现，非常不错。她给臭小子打九十分！扣十分在他情绪外泄上。
慕念安轻轻的一抬手腕，“小张总，继续。”
张孟点点头，道：“乔副室长不但散播慕总您当小三是狐狸精横刀夺爱的谣言，您和叶董的谣言，也是他散播的。这些我都已经查清楚了，证据在这儿。”
张孟要从包包里掏证据，被慕念安制止了，“证据就不看了。你查清楚了就行。”她眼皮一掀，眼中带着寒冷的锋芒：“我们那位一直请病假的田总呢？他就真的乖乖在家养病么？”
在博盛娱乐交给寰宇娱乐之前，张孟就和田壮壮是老熟人了。博盛娱乐勉力支撑的时候，田壮壮那时候也帮了她不少。
张孟对田壮壮还是有些情分在的，她忍不住叹了口气儿，充满了可惜与惋惜，“田总亲口证明了，您就是叶灵璧亲手送到权少霆床上的女人。叶灵璧是把您当做玩物送给了权少霆。”
老黄听了气的暴跳如雷，眼睛刚一瞪，就被慕念安一个眼神制止，乖乖的又坐回到了沙发上。气的他坐在沙发上哼哧哼哧的大喘气。
慕念安笑了，眼尾上挑，媚眼如丝：“就这些？”
张孟：“如果只有这些的话，我真的就求您绕田总一条狗命了。可他……田壮壮是想拿您离间权总和叶董的关系。他利用他和叶董的关系，一直散播您是叶灵璧送到权少霆身边，使美人计套取商业机密的女人。”
慕念安乐的不行，还回头跟权少霆说：“听到了没？都怪我长得太好看了，长得就像是电视剧里祸乱朝纲迷惑君王的狐狸精。所以这些脏水泼在我脑袋上，一泼一个准儿。”
乐完，她抬了抬手腕：“你继续。”
张孟：“矛头指的不是慕总您，而是叶董和权总的关系。因为田壮壮这些年一直帮叶董安顿他的前女友们，所以田壮壮的话，可信度很高。已经有不少人信了。其中，包括许多权派的高层。其心可诛，此人留
不得。”
田壮壮该如何处置，张孟都已经说出来了。
慕念安轻笑：“那就交给你去办了。”
张孟飞快的眨了眨眼睛，还没说话，手背就一热。慕念安关心的看着她，“如果你下不去手，我能理解。锦上添花容易，雪中送炭难。田壮壮是帮过你们家的，对你们家有恩。你要是为难，我就交给——”
张孟猛地甩开她的手，斩钉截铁的说：“没什么为难的。田壮壮帮过我们家，是我们俩的事儿，跟您没关系。他这样居心拨测的挑拨权总和叶董的关系，又往您身上泼脏水，作为您的下属，我没有什么下不去手的。事后，我会好好安顿照顾田壮壮的家人，就当时我还他当年雪中送炭的恩情了。”
慕念安：“好，那就交给你了。有难处的话，你就去找张欢欢。”
张孟点点头，理解她是关心自己，但她态度很坚定：“在其位谋其职，我会处理好的。”
慕念安拍了拍张孟的手背。
不愧是她的私人秘书，张孟没让她失望。
老黄已经快憋疯了，慕念安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行了，允许你说话。想说什么，说吧！”
老黄：“不是慕总，我就纳了闷了。权总和叶董的关系，能挑拨得了吗？是他们随便两句话就能挑拨的吗？老毒蛇到底怎么想的？他不会不清楚叶董和权总的感情吧！既然老毒蛇都清楚，那他为什么还要干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慕念安手指一点，“饼干，帮你黄叔叔解答一下疑问。”
小家伙声音奶声奶气的，可说出的话条理清晰，根本不像个孩子。
小饼干：“老毒蛇当然知道叶叔和二叔的关系根本不可能挑拨。但有些人不知道。张孟阿姨刚才不是说的很清楚了吗？权派中的许多高层，已经信以为真了。并且，对我二婶婶相当的排斥，态度也非常的抵触。老黄，明白吗？这就是老毒蛇的目的。简单粗暴，却相当管用。”
老黄那颗猪脑子反应了好半天，才稍微转过弯来：“操！老毒蛇这是阻止慕总进入总集团啊！”
慕念安非常欣慰，甚至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老黄的猪脑给他鼓励：“我们家老黄的脑子终于开始转动了啊。真聪明！说的没错儿，老毒蛇挑拨不了权少霆和叶灵璧的关系，但他能动摇很大一部分权派的内心。阻止我进入总集团的不是外人，恰恰是权派的人。你说讽刺不讽刺？”
饼干轻咳一声，举起小肉手。
慕念安点头：“说。”
小饼干：“叶叔和二叔的关系，在外人看来，也并非不是不能挑拨的。二叔和叶叔一起经历了什么，老毒蛇全知道吗？我看不一定。二叔有多爱二婶婶，这是明摆着的。如果拿二婶婶说事儿，就算不能挑拨叶叔和二叔的关系，至少能让二叔心里感觉不舒服。而叶叔也会为了避嫌，主动和我们家保持距离。我想老毒蛇不是真的想挑拨二叔和叶叔的关系，他只是不希望叶叔直接进场。因为叶叔一旦进场帮了二叔，那老毒蛇的胜算就更低了。”
之前老毒蛇勉强能和权少霆保持平衡，是因为叶灵璧置身事外，根本就没插手。
一旦叶灵璧插手了，那局势就会是一边倒。天平，会彻底偏向权少霆这一边。
能挑拨得了叶灵璧和权少霆的关系固然好啊。要是挑拨不了，阻止叶灵璧进场，也是好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