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目光在空气中交汇,隐隐有火花四溅。
小饼干忽然想到他二叔某个狐朋狗友的一句话——
“女人的战争,男人千万不要干涉,否则一定会死的很惨。只要不动手,男人就在一边看着便好。等到要打起来的时候,男人这时候再站出来也不迟。”
于是小饼干毫不犹豫,转身就走,“奶奶,二婶婶,我去给你们泡茶。”
拦不住也不敢阻拦丁秀秋的老管家,看到这幅画面,默默的也转身离开,去给权家最宝贝的小饼干帮忙。有他这个管家在,怎么能让小饼干少爷干泡茶的粗活呢?
“丁阿姨,您今天特意来找我,一定是有话跟我说。我们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也省的诸多客套和麻烦。您看呢?”良好的家教让慕念安一言一行,都仪态万千。
目前为止,丁秀秋对慕念安的仪态和落落大方都非常的满意,她优雅的点点头,果然是开门见山,一开口就是一句,“我调查过你。”
慕念安毫不意外,“丁阿姨今天既然能来找我,那一定是调查清楚我了。您若不调查我,我才觉得奇怪。丁阿姨有哪里没有调查清楚,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丁秀秋没有回答她,而是慢条斯理的用审视的目光打量她,“从我一进门,你就迫切的想要掌握主动权,化被动为主动。这倒是很符合你当年管理慕氏集团的魄力和能力,那我就有些好奇了,这样的你,为何会落到父亲被人害死,你自己又锒铛入狱的地步呢?”
被人轻描淡写的提及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痛的伤疤,慕念安长长的睫毛簌簌的颤抖着,不过很快她便稳住了情绪,抬起头,平静的迎上了丁秀秋的目光。或者说的更确切点,她是直面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
“因为我太过信任身边的人,不设防备。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挽回,可我却目不斜视,充耳不闻,用一个又一个的理由来欺骗自己。不,不是我太信任身边的人。是我在自欺欺人,不肯承认自己的错误,不愿意去相信自己看错了人。”
在爸爸被害死,慕氏集团被抢走之前,有太多的蛛丝马迹就摆在她的眼前。可她懦弱,她不敢承认自己托付错了人,不愿意相信犯了错,才会无视那么多次的补救机会。她自欺欺人,才让爸爸被害死,让慕氏集团被抢走。
她本可以阻止这一切发生的。
丁秀秋轻轻的叹了口气儿,像是同情慕念安,又像是心疼她,“调查过你之后,我就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好强又坚强的女孩子。你把这一切的错误都归咎在自己的身上,你太为难自己了。的确,你有错是不假,可你爸爸他也有错。不是吗?”
这时候,小饼干端着一个茶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客厅。这些,是他不曾听慕念安说起过的。他将两杯冒着热气的茶杯分别放在慕念安和丁秀秋的面前之后,才乖巧
的坐在了沙发上。两只小耳朵,高高的竖起。
丁秀秋继续说道“慕念媛之所以能一步步的蚕食慕氏集团,你爸爸对她的放任和纵容,才是最关键的。慕念媛哄得你爸爸神魂颠倒,你几次三番的提醒他慕念媛居心不良,希望他能够将慕念媛从慕氏集团赶出去,可他只将这一切当做是你生怕慕念安抢了你唯一继承人的妒忌之心,不但不听你的劝告,还越发的对慕念媛委以重任。这些,你为何不提?”
“因为我明明看穿了慕念媛的居心不良,却碍于爸爸的心情,选择退让,这就是我的错。如果我当初选择不退让,使用我的权限将慕念媛赶出慕氏集团,爸爸就不会被她害死,她也不会一错再错。”
“你这是在替慕念媛开脱了?”
“并不是。慕念媛的错,无法开脱。我也一定会让她受到应有的惩罚。但我的错,我也不会推卸责任。”
她本可以保护好爸爸,守护好慕氏集团,可她却没能做到。
最痛苦的不是我不行,而是我本可以。
“蛮好的。”丁秀秋笑着回头看了一眼老管家,“这姑娘头脑清晰,不自怨自艾,不怨天尤人,不推卸自己的责任,还能勇于面对自己的错误,并且有纠正错误的坚定。我很欣赏她,哦?”
老管家摸了摸半黑半白的山羊胡,暗暗点头,“嗯,少爷能娶回家的姑娘,自然差不了。”
对此,慕念安在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
可拉倒吧——权少霆根本就不了解她好吧?他娶她,别有用意!只不过目前她还没有搞明白而已。反正权少霆娶她,绝对跟‘喜欢’、‘爱’这样的字眼无关!
“管家,带小饼干回他的房间回避。”丁秀秋淡淡的斜睨了一眼慕念安,“接下来的话题,不适合小饼干再听下去。”
“奶奶~!”小饼干不高兴的板着脸,“我是家里的一份子,我有权利坐在这里。你忘记了?二叔给了我话语权,在家里,我有投票权。”
慕念安惊讶,权家这么公平公正吗?还搞投票这一说。她本来以为按照鲜血帝的本性,不管是在权家还是在寰宇集团,都应该是权少霆一语定万事呢。
段位不比都知道,丁秀秋轻描淡写就搞掂了小饼干,“你有投票权,我跟你二叔也有一票否定权。所以,你还是得上楼回避。”
慕念安暗暗点头,是嘛,一票否决权,这才像是鲜血帝的性格。
老管家送小饼干上楼回避,慕念安知道,今天的重头戏,现在才开始。刚才,不过是丁秀秋试探她罢了。如果连试探都没有闯过去,那么她现在只怕已经被赶出权家大门了。
捏了捏拳头,慕念安更是打起了一百二十万个警惕,来面对丁秀秋这位商界女强人的婆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