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一声令下,立刻便有几个嬷嬷上前想要押着唐宓去搜身。
“慢着!”不等几个嬷嬷碰到她,唐宓便突然大喊一声,“我什么都没有做过,你们不能搜我的身。”
那几个嬷嬷哪里理她,一起上前就把她的手给控制了起来。
唐宓挣扎了两下,根本挣扎不开,又抬眸看向皇后:“皇后娘娘,臣女乃忠良之后,父亲战死沙场,为国捐躯,臣女不求皇上和皇后记得父亲的功勋,可您却不能这么对待忠良之后。臣女根本不知道什么虎狼之药,也未曾给毓王殿下下过什么药,您可要审问臣女,臣女也愿意配合您审问,可您不能搜臣女的身,不能这么侮辱臣女!”
唐宓一口一个为国捐躯,一口一个忠良之后,听得皇后烦不胜烦,“快把她拉下去搜!”
原本她是想让她们在这里搜的,不过怕唐宓闹得太厉害,便让她们带她到房间搜。
“是。”几个嬷嬷应了一声,就要把唐宓拖下去。
唐宓立刻双目赤红地瞪着皇后大喊:“今日你们若是敢搜我的身,我便一头撞死在这里,以死证明我的清白!”
看着唐宓那一脸决绝的样子,皇后顿时便皱起眉头。
刘公公眸子晃了晃,连忙上前,附到皇后耳边小声道:“娘娘,她乃忠良之后,性子还这么烈,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没有证据,此事不宜闹大,这身咱们不能搜啊!”
皇后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的确,如果这死丫头真的死在她这里,场面就不好看了,她倒不是怕那个死了的唐一狮,更是怕容国公府。
听说容国公很疼这个外孙女,唐宓若是真的死在她这里,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毓儿的太子之位还未确定,还需要拉拢容国公,这容国公她还真不好得罪。
可是这么放过这个死丫头,她实在不甘心呢!
刘公公见皇后有所松动,连忙又小声道:“娘娘,不如把她关到暗室,吓唬吓唬她,说不定她就会招了。”
皇后不满地皱眉,吓唬吓唬她,那怎么够泄她的心头怒火呢。
不过动手肯定是不行的,身上有伤,若是说出去,她也不好交待。
皇后突然想到一个地方,顿时便得意地扬起唇角:“把她给本宫拖到冰室,本宫倒要看看是她的嘴硬,还是冰室里的冰块硬!”
听到要拉唐宓去冰室,刘公公顿时不忍地皱了皱眉。
拉到冰室,这要是冻上两三个时辰,这别说能把人冻死,就算冻不死姑娘家只怕也会伤了身子。
皇后娘娘这也太狠了。
不过刘公公这会儿什么话也不敢再说了,刚刚他已经说了不少了,若是再说下去,只怕皇后娘娘就要怀疑他了。
唐宓听到去冰室,脸色也是白了白。
不过比起搜身,她还是宁愿去冰室。
几个嬷嬷听到命令,立刻便拉着唐宓下去了。
很快,唐宓便被带到了冰室,几个嬷嬷将唐宓推到了冰室,就立刻锁了门。
那刺骨的冰寒袭来,唐宓立刻便裹紧了斗篷。
等那些脚步声走远,她立刻去推了推门,可是却根本推不开。
冰室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不过唐宓能感觉到四周全是冰。
现在刚刚入秋,正是燥热的时候,冰室里的冰也比平时备得多。
唐宓没有走动,直接在门边蹲了下来,门边一定是离冰最远的地方。不过这里面冰块太多,还是冷得她瑟瑟发抖。
她裹紧斗篷,将自己裹成个粽子,这里面太冷了,她不知道自己能撑多久。
她记得祖母说要天亮的时候才让桂嬷嬷去找祖父,可是现在离天亮还有至少三个时辰,而且天亮之前祖父就会上朝了,等消息传到祖父那里,必定又要多推迟一个时辰。
四个时辰,她可能会熬不住。
不知道刘公公有没有跟皇宫说祖母求见的事情,若是祖母能见到皇后,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唐宓又想到了夜宸轩。
那个突然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人,他说好要来娶她的,她还等得到吗?
唐宓一直捏着小金哨,像前世那无数个夜晚的期盼一样,等待着他的到来。
二宫门口。
唐老夫人还不知道唐宓已经被带到了冰室,还在外面苦等着。
已经快两个时辰了,还没有人来带她进去。她不知道是刘公公没有传话,还是皇后不想见她。
也不知道宓儿怎么样了?
不知道是太担心宓儿,还是在这里吹冷风吹久了,她觉得心好闷好闷,闷得她都快要喘不上气了。
未央宫。
刘公公看了眼那沙漏,估摸着唐老夫人在外面待的时间。
抬眸见皇后沐浴出来,刘公公连忙上前道:“娘娘,唐家那位老太君刚才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在二宫门口等着呢,娘娘要不要见见?”
一听唐老夫人也跟着来了,皇后脸色顿时就不好了,幽幽地看一眼刘公公:“本宫睡下了,根本不知道她求见,你也什么都没跟本宫提过,明白了?”
刘公公哪里还不懂皇后的意思,连忙躬身:“老奴明白,老奴也不知道唐老太君她自己跟来了,更没跟娘娘您说过任何她的事。”
皇后哼了一声,便又去看了夜君毓,见他还昏睡着,便又朝御医们发了一通脾气,才回来睡下。
刘公公原本还想着若是皇后不见唐老夫人,他就派人去传个话,让她赶紧另想办法,可是皇后刚刚好像看透了他的眼神,让他什么都不敢做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外面唐老夫人等到一双腿都僵硬了,都没有等到皇后召见。
冰室里,唐宓更是冻得蜷缩到了地上。
太冷太冷了,冷的她都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火场,回到了那个她苦苦挣扎,都依旧挣脱不了的苦海。
凤凰归栖梧桐树,一轮涅槃重复始。贵人自有贵人引,否极泰来除厄运。
她突然想到了那两句签,还有了尘大师那句彼此的贵人。
唐宓冻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脖子上的小金哨。
她要吹吗?
他会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