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轩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夜惊骅,不明白他到底在笑什么。
夜惊骅笑完,突然便看向了夜宸轩,他想要站起身,可是他手筋脚筋俱断,让他根本起不来身。
他依旧只能坐在地上,气势是减了大半,可那表情却依旧张狂:“本王杀兄弑父,谋朝叛乱?但凡有别的办法,谁又能走这一条路。明明你只是一个野种,可偏偏父皇却将你当个宝!明明夜君毓是个废材,可父皇却想要传位给他!明明本王才是最足智多谋的那一个,可父皇的眼里却从来没有本王!为什么?为什么本王要做这么多,还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你们却什么都不需要做,父皇就将所有的一切双手奉上!你说这公平吗?”
不管是夜宸轩还是夜君毓,他们通通都该死!谁让父皇偏心他们呢!
夜宸轩盯着有些癫狂的夜惊骅,眉头紧皱,没有接话。
夜惊骅自怨自艾的话却还没有完:“本王也不想杀兄弑父,本王也不想通敌叛国,可本王想要做皇帝,想要坐大齐最高的那个位置,本王为自己谋划又有什么错,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本王没有错!”
夜惊骅奋力大吼,仿佛只有用这样的声音才能证明他没有错。
夜宸轩目光冰冷地盯着他:“这么听着好像是没什么错,既然你觉得没错,那就按你的逻辑来。你最大的错误便是,你输了!”
一句“你输了”,便像是天降大锤一般,直击打夜惊骅的灵魂深处,将他所有的一切都敲得粉碎。
他输了,一旦输了他便再没有了重来的机会,一切都完了。
夜宸轩看向蒋进:“蒋进身为将军,却不忠于大齐,不为大齐百姓着想,谋朝篡位,通敌叛国,本该满门抄斩,念及小皇子即将出世,为小皇子积福,孤也不想有太多的杀戮,蒋进斩首,蒋家抄家,蒋进其他家人,十岁以上全部流放边疆,十岁以下幼子驱逐出京,蒋家三代不能入京为官。”
“谢太子殿下慈恩。”蒋进闭上眼,朝着夜宸轩磕头。
从他被抓的那天起,他就知道他死定了,他自己犯了这样的大罪死不足惜,可他却是连累了自己的家人。
他太怕他们会因为他而被满门抄斩,他的小孙子才四个月大,他的小儿子也才不满十岁,他何其忍心看着他们为他的错误,付出性命。
现在听到太子殿下愿意放他们一条生路,他实在是太感谢了,他的小儿子小孙子都能活着,他的其他子孙就算是流放,但是至少还有一条命在。
他一个人死不足惜,还好没有让他的子子孙孙都为他陪葬。
说到底还是太子仁慈,若是换做夜惊骅,必定是要满门抄斩的。
蒋进想着,越发后悔自己谋反的行为了。若是当初他没有跟着凌峰云那该有多好啊,他也不至于会落到如此下场。
世上没有后悔药,他只能给太子多磕几个头,表示自己的谢意。
“潘啸,孟搏,凌峰云,与蒋进同罪,既然他们已经被唐枫斩杀,斩首之刑可免,其他处置都和蒋进一样,抄家流放。”
夜宸轩说着又看向蒋进:“来人,将他给孤押下去,待到午时午门斩首示众。”
御林军们进来,直接便将蒋进押了下去。
蒋进一句话也没说地被拖走。
解决了蒋进,夜宸轩又看向夜惊骅:“夜惊骅杀兄弑父,通敌叛国,遵循先皇遗愿,削去其王爷爵位,贬为庶民,判其斩首,王府其他一干人等全部流放。”
夜宸轩说着又叫来御林军,将夜惊骅给抓了起来。
夜惊骅终于是急了,再次看向夜宸轩:“就算是成王败寇,看在兄弟血缘的份上,你就不能留我一条生路吗?”
“兄弟血缘?”夜宸轩一声冷哼:“你之前派人杀老四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兄弟?你给父皇下蛊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血缘?最没资格跟孤说兄弟血缘的便是你!”
“来啊,将夜惊骅给孤拖出去待斩。”夜宸轩大手一挥,御林军立刻拖着夜惊骅出去了。
“夜宸轩这次是我输了,可是我不服,你只是娶了一个好王妃,若是没有君贺帮你,你依旧什么都不是!”夜惊骅不想就这么死了,急赤白脸地朝着夜宸轩吼着。
夜宸轩面无表情,就好像没有听到他放肆的话一般。
倒是君贺听不下去了,抬手阻止了御林军,走到夜惊骅面前道:“你错了,从头到尾,我都什么也没做,太子他也从未想过要用我的兵力。”
夜惊骅根本不信君贺的话,冷笑道:“事到如今,说这些谎话还有必要吗?在西疆如果没有你那三十万大军,本王怎么可能会输!”
就算唐枫抢走了凌峰云的兵力,他还有淳于珏借给他的十五万大军呢,就算是硬拼,那他也还有机会赢呢!
更何况,他知道若是正在打起来,淳于珏不可能坐视不管的,但凡他有一点希望拿下西宁城,淳于珏都会帮他的,所以他绝不会输!
君贺怜悯地看着他:“你想错了,那根本不是我的兵力。”
夜惊骅倏地瞪大眼睛,歇斯底里地叫唤起来:“这不可能!不是你的兵,那是谁的兵!”
君贺才不回答他,大手一挥,御林军便立刻将夜惊骅给拉了出去。
刚才夜惊骅和君贺那些话,瞬间便引起了其他官员的好奇。
“刚才他们说的兵力是怎么回事?”
“听说这次太子殿下除了派凌家军去西疆之外,还另外派了君大人和凤泽世子一起领兵三十万大军提前到了西疆,就是这三十万大军跟唐家小子里应外合,才轻松拿下了夜惊骅。”
“那这三十万大军不是君贺的又是谁的?”
“是啊,其他地方也没有这三十万大军出动啊,这三十万大军总不至于是凭空出现的吧。”
就在大臣们议论纷纷的时候,夜宸轩开口了:“都别猜了,那三十万大军是孤的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