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丹看夜宸轩痛得脸色都透明了,却一句痛也不喊,顿时看他的目光便多了几分敬佩。
这个人意志真的挺坚强的,难怪移情蛊左右不了他。
穆丹弄了一个时辰,整整往夜宸轩的脑子里插了根长针:“可以了,这些银针应该能压制你的移情蛊,不过头脑里多了这么多长针,你以后头痛症会更加严重的,不过我相信你能挺住。”
穆丹还是挺佩服夜宸轩的意志力的。
“谢谢你。”夜宸轩坐起身,感激地看着穆丹,“本王想请你做本王的专属医师,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穆丹想也没想地便摇头:“我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那那根银针失效,那我也再没有其他办法能替你压制那只虫子,所以你不再需要我,而我也不想离开郦城。”
他的妻子和孩子都在这里,他不想离开他们。
他说的很清楚,夜宸轩也听明白了,倒是没有勉强他,把燕书喊了进来。
“王爷。”燕书进来,见夜宸轩脸色煞白,顿时便紧张道:“王爷,您怎么了?”
夜宸轩看着燕书:“给他拿一千两银子。”
燕书愣了下,转头看向穆丹,到底还是听话地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递给他:“这是一千两。”
穆丹看了看燕书手里的银票,却是没有接:“不需要这么多,太多了。”
他自己的医术自己知道,值不了这么多银子。
“不多,小小心意,你拿着吧。”夜宸轩看他的衣服就知道他过得挺艰难的,也有心想帮帮他。
燕书将银票塞到穆丹手里:“王爷让你拿着,你就拿着吧。”
“多谢。”穆丹伸手捂胸,给夜宸轩行了一个北蛮礼节,便拿着钱出去了。
等穆丹一走,燕书便上前扶住夜宸轩:“王爷,他对您做什么了,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没事,本王休息一下就行了。”夜宸轩脑袋疼得厉害,想要躺一躺,“你先出去,本王睡一会儿。”
“好。”见夜宸轩状态不对,燕书也不敢打扰他,立刻便退出了房间。
夜宸轩连到大床的力气都没有了,直接倒回小榻又沉沉睡了。
夜宸轩这一睡便睡了三天三夜,晚上还发起了高烧,吓得燕书连忙去找军医。
军医依旧没查出什么,以为夜宸轩是得了风寒,给熬了退烧药。
燕书想尽办法都没能给夜宸轩灌进一滴药,最后只能守在夜宸轩身边不停给他换帕子。
看睡得极不安稳的夜宸轩,燕书心疼得不行。
王爷肯定是又做噩梦了,最近王爷的身体越来越糟糕了,最要命的是他到现在还是没弄清楚,王爷到底是得了什么病?他这个贴身近卫也太不称职了。
此刻的夜宸轩的确是陷在噩梦里无法自拔,熊熊的烈火燃烧的不仅仅是冷宫的那一个宫殿,还有他的心,他的魂,他所有的理智……
他疯了一样冲进火海,看到的却是她的尸体,他颤抖着抱起她,他张口想要喊她,可却是一个声音都发不出来。
他抱着她冰凉的尸体,那满腔的悲恸和绝望彻底将他推入了绝境。
她死了,他的世界崩塌了,他所拼命努力的所有都没有了意义。
“啊啊啊……”一连串的呜咽声卡在喉间,他的悲鸣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就那么抱着她,熊熊的烈火烧过来,他的衣服烧了,头发烧了,身上着了火,可他什么都感觉不到了,只将她完完全全护在怀里。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他就那么抱着她一天一夜,直到整个宫殿完全烧毁,他从那浓浓的黑雾看到了夜君毓。
“你竟然没死!”夜君毓震惊地看着夜宸轩,不明白他在火里待了一天一夜,为什么还没死?
他血红的眸子死死瞪着夜君毓:“你为什么要害死她?”
夜君毓看着一身狼狈,连脸都烧焦了的夜宸轩,不屑地冷笑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朕之所以让你睡她,就是想用她将你引进宫,不得不说朕的目的达到了,只可惜,大火竟然没能烧死了,夜宸轩,你的命还真不是一般的硬啊!”
他都不知道在他身上使了多少计策了,可是这人就是不死!
就连唐宓这个女人,他都舍出去了,竟然还没弄死他!
“不过,你既然进了宫,朕就不可能让你再活着出去。”夜君毓阴冷地说着,便大喝一声:“来人,给朕杀了他!”
夜君毓喊完之后,却没有人出现。他不悦地皱眉,再次大喊一声:“来人!”
这次终于冲进来一群人,可是却是直接围住他的。
“你们……”看着这些陌生面孔,夜君毓瞬间惊得不轻,立刻又大喊:“风畔,云岭!”
可是依旧没有人出现。
倒是燕书和鸿飞又带着一群士兵跑了进来。
“王爷!”看到夜宸轩成了这个样子,燕书和鸿飞都惊呆了。
怎么回事?王爷让他们带兵,自己先跑回来,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夜宸轩抱起怀里的唐宓,一步步从焦炭走出来。
看到夜宸轩怀里的女人,燕书和鸿飞瞬间便惊得心跳都停了。
皇后死了!
怎么会?
那王爷怎么办?
王爷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皇后,如果皇后死了……
他们根本不敢往下想!
夜君毓看到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地瞪大了眼睛:“夜宸轩,你果然谋反了!”
他就知道他一定会谋反,所以处处防着他,可是没想到还是没防住!
“你不该害死她!”夜宸轩此刻似乎已经平静,只是那血红的眸子越发红得厉害了。
夜君毓看着夜宸轩怀里的唐宓,像是受到了奇耻大辱一般,怨毒地尖叫起来:“这个贱人早就失身,却还妄想做朕的皇后,朕如果不是为了君贺手里的兵权,能容她玷污朕的皇后之位这么久,她就是贱人……”
“闭嘴!”夜宸轩终于忍不住地爆发了,愤怒地瞪着夜君毓,整个人都气得发抖。
他怎么说他都可以,就是不能这么说她!
夜君毓见夜宸轩气成这样,顿时更加得意起来:“朕就是要说,她就是贱人,她就是千人骑万人睡的贱货,你不是也喜欢睡她……”
一柄匕首猛地射穿了夜君毓的喉咙,彻底阻断了他所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