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唐宓说话,鬼岐就自己接了她的食盒去拿吃的了。
看他这么不见外,唐宓脸上也多了丝笑意。
“是拔丝地瓜!”看到唐宓今天做的好吃的,鬼岐顿时口水直流,巴巴地看向唐宓,“你怎么知道老头儿最爱吃拔丝地瓜?”
唐宓撇嘴,她不仅知道他爱吃拔丝地瓜,还知道他爱吃拔丝山药,拔丝土豆,拔丝香蕉……所有拔丝的他都爱吃。
确切的说,他爱吃甜食,所有甜的都爱吃。
“我自己喜欢吃,随便做的。”唐宓违心地说着,又把其他吃食也一并拿了出来,一碗桂花羹,一份糖藕。
看到这两样吃食,鬼岐的眸子越发亮了:“全都是老头儿爱吃的,原来你跟老头儿一样也喜欢吃甜食啊。”
鬼岐说着,迫不及待地吃了一口,却是好吃地差点连舌头都吞掉了:“太好次了。看来你注定是要成为老头儿的徒弟的,咱们连喜好都一样。”
“徒弟?”唐宓眸子晃了晃,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鬼岐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一边拼命点头:“老头儿已经弄清楚了,你梦里的那个神仙其实就是老头儿,老头儿在梦里就收你做徒弟了,那老头儿就是你师父了。一会儿咱们补个仪式,你重新拜个师,以后咱们就是亲师徒了。”
唐宓憋着笑,故作不屑地撇撇嘴:“怎么就是亲师徒了?我可没答应当你徒弟呢?”
一听这话,鬼岐嘴里的拔丝地瓜顿时不香了,立刻巴巴地看着唐宓控诉:“你还不答应,你都已经学了老头儿的医术了,怎么还能不答应啊?”
唐宓好笑地看着他:“我的医术是你教的吗?明明是神仙教的我。”
“神仙就是老头儿,老头儿就是你梦里的神仙,就是老头儿教的你!”鬼岐这会儿也没心思吃好吃的了,将碟子往旁边一丢,看着她焦急道:“你要是不信啊,老头儿全都从新教你一遍。”
“我都已经会了,那你还教我什么?”唐宓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故意逗他。
鬼岐急眼了,急忙道:“你总有没学的,老头儿会的可多了,还有有很多东西可以教你。”
唐宓闲闲扬眉:“比如呢?”
“比如针灸术。”鬼岐认真地掰着手指头。
“会了。”唐宓风轻云淡地回道。
“闻味识药。”鬼岐继续掰手指头。
“会了。”
“写古方。”
“会了。”
“独家配药。”
“会了。”
一个接着一个的会了,都快把鬼岐给磨疯了,终于丢出了他的杀手锏:“炼丹,这个不会了吧?”
这可是他隐藏最深的技能了,就算他在梦里教她,也不至于都透底了吧。
“差不多了。”唐宓一脸傲娇。
丹药师父也教过她了,她都学得差不多了。
鬼岐踉跄一步,差点没吐血。
不得了,炼丹这丫头都学得差不多了,看来他在梦里教了她不少啊。
鬼岐像是破釜沉舟一般,梗着脖子道:“那,那,那制蛊术,你肯定不会。”
制蛊术?
唐宓疑惑地挑眉:“你会?”
她怎么不知道师父还会制蛊术?
鬼岐心虚地眨眨眼,继续梗着脖子:“那怎么不会,制蛊术也是老头儿最拿手的,你要是拜老头儿为师,老头儿就教你。”
唐宓一看鬼岐这表情,就知道不对。
师父会的明明都教给她了,前世也没见他教她制蛊术,估计就是吹牛。
“那好吧,那就拜师吧。”唐宓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
鬼岐瞬间呆滞了下:“你这就同意了?”
唐宓撇嘴:“你要是不愿意就算了。”
“愿意,当然愿意。”鬼岐忙不迭地点头,“谁说老头儿不愿意了。”
他撒这么大的谎不就是为了收徒弟吗?他容易嘛他。
“来来来,咱们现在就拜师,茶老头儿都准备好了。”鬼岐端出一早准备好的茶水。
这些他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就等她过来,收她当徒弟呢。
“丫头,来拜师吧!”鬼岐找了个勉强能坐的椅子坐下,还体贴地给唐宓准备了一个草团。
唐宓倒也不矫情,乖乖端着茶水跪到鬼岐面前:“师父,喝茶!”
唐宓看着坐在破椅子上的鬼岐,想起了前世她敬茶的场景。
前世的她可没有今世这么幸运。前世她可是在外面的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跪到晕过去的时候,师父才肯见她。
见她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果她晕了,那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做他的徒弟了。
那时候已经倒在地上的她硬生生地又从地上竖了起来,强行让自己清醒过来。
最后师父才给了她一碗茶,让她行了拜师礼。
虽然前世她这师拜得异常艰难,不过成了他的弟子之后,他真的是一心一意教导她,把能教的都交给她了,完全没有一点儿藏私。
父亲早逝,她早就被父亲呵护的感受,不过师父却给了她父亲一样的温暖。这么多年,她也早就把他当父亲一样看待了,只可惜最后师父却为她而死。
想到师父死前还在担心她,唐宓瞬间便湿了眼睛,立刻掩饰地垂下眼眸。
鬼岐则是高高兴兴地接过茶喝了,然后从怀里掏出一副银针和一本小册子,递给唐宓:“丫头,这银针是老头儿送你做拜师礼。这小册子是你的功德簿,以后你每治一个人,便可以在这小册子上记一笔,等你把这小册子记满了,也算功德圆满了。”
唐宓细细摸着那副银针,这是师父最常用的,后来也成了她的老伙计,如今老伙计又回到了她身边,真好。
唐宓又拿起那本小册子翻了翻,现在小册子上还是空空的一片,什么都没有。而前世这本小册子上已经记满了,只是那些都不是她的功德,整整一本都是她替夜君毓拉拢的人情。
重活一世,她再也不会像前世那么傻了,这本小册子她会好好记,这辈子她写下的每一个字,救治的每一个人,都是她消除的孽障,是她应建的功德,是她心安的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