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 2 章(1 / 1)

谨初呜哇呜哇哭得不能自己。

果果,他的果果,他满心满肺期待着的果果,原本应该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可爱宝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掺上了一半别的基因!

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棵树吗?谨初脑海中出现一个黑黝黝光秃秃的树干上长着一朵小白花的画面。

一头异兽吗?谨初脑海中又闪现一头毛乎乎的四脚兽头顶顶着一朵小白花蠢兮兮地看过来的画面。

谨初被自己的想象吓坏了,他的可爱宝宝竟然要变成半花半x的杂交品种了吗?

会丑爆的!

谨初一边哭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抱着肚子从山顶上下来,他要去瞧瞧那个可恶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

当然离开之前他没忘记把自己掉落的花瓣都捡起来。

小花山很高,非常高,而叶锐升被扔进去的那条河在山谷,中间有至少两千米的落差,而且小花山本质上是一座没有路的荒山,一个正常人要走下来非常。

但谨初不是正常人,只见他走到那面临着山谷的悬崖边,两只脚化成了两团根系,深深扎入峭壁之中,稳住了身形,就那么从峭壁上“走”了下来。

而且速度……奇快。

如果有人看到这一幕,恐怕会吓傻掉的。

半分钟内谨初就下到了山谷。

山谷里那条河很宽、很深,水流还很急,谨初伸出几根根须在空气中感受了一下,立即找到了目标,右手一抬,从手腕往下化成了一条粗粗的枝条,朝着河流某处迅疾地伸了过去,扎入水里,哗啦一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被他从河底捞了出来,扔在了岸边。

谨初抹着眼泪,气呼呼地跑过去一看,表情顿时僵住了,竟然是个人!

好多正咬得起劲的鱼虾螃蟹什么的慌慌张张从这人身上爬开,露出了清晰可辨的脑袋和四肢,虽然黑头土脸的,胸口还有个大窟窿,但这就是个人类无疑。

谨初这么多年来从没有接触过人类,整颗星球上除了他之外,就没有半个人形生物,但在他非常有限、有限得可怜的传承记忆中,他的祖先和人类是好朋友,这也是他在能够化形之后选择化形成人的原因。

其实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人类这种生物的外形比较符合他的审美。

看到这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家伙是个人类,谨初心里一松,安慰自己还好不是什么长着尾巴或者有很多条腿的。

但是人类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

谨初一时止不住哭,一边抽抽搭搭的,一边去推这个家伙:“喂!起来啊!别装睡!”

这人一动不动,谨初这才发现这人似乎是快死了,对生命有着特殊感知能力的他,能够感觉到对方伤得很重很重,只剩下最后一口气,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谨初瞪大眼睛,做了坏事就死翘翘,那他怎么办!

他第一个反应就是去扒这人的脸,一团黑,不知道是烧焦的还是熏黑的,还挂了几根水草,甚至有一只河虾在他头发里蹦q,看上去要多狼狈有多狼狈。谨初一边胡乱抹他的脸,一边哽咽着说:“你可别死啊,你死了我就、就……”

他突然停住了,因为他手下露出了一张白皙冷峻的面庞。

小花星球的夜晚总是被淡红色的月华笼罩,显得脏脏的,蒙昧不清,但是这片山谷里却长满长满了一种叫做莹莹草的小草。

夜晚,它们的顶端会像一颗颗小珠子一样发出暖冰蓝色的光芒,照亮了整片山谷。而谨初正巧是把这个人扔到了一片莹莹草之中,冰蓝色的幽幽光芒之下,这个人的五官清晰地映入了谨初的眼中。

饱满光洁的额头,刀子一样的眉毛,睫毛又黑又长,鼻梁非常挺拔,嘴唇紧紧抿着,线条特别好看。

这个人的脸简直就像雕刻出来的一样,显得硬邦邦的,但又硬得很好看,因为受伤而苍白,因为落水而沾了很多水珠,几道渗血的伤痕和湿漉漉的搭在额头上的黑发,又让他看上去多了几分柔弱,衬得他好像更好看了。

在谨初心里,天下第一可爱的是自己,这个男人却不能用可爱来形容,他绞尽脑汁,终于在少得可怜的传承记忆中,搜索出了一个词――俊美。

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的男人,真是又俊又美,好看得几乎有点过分了。

谨初偏好人形,也与生俱来有着人类这种生物正常的审美,他呆呆地想,宝宝的另一半基因来自这样一个人,好像、好像也不错嘛。

叶锐升被摸醒,也是被吵醒,他艰难地睁开一道眼缝,从两千多米的高空被抛入河底,他整个人几乎散架,加上原本就有那么重的伤,若非刚才渗入体内的不知名药液,此时恐怕早已死去。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一张少年的脸,在灰蒙的浅红色夜空下,一片冰蓝色的梦幻般的光辉中,少年睁大了一双水汪汪的浅绿色的眼睛,担忧关切(?)地看着自己,一颗大大的晶莹的泪珠从他眼中滚落下来。

叶锐升心里一松,他这是得救了?被这个陌生的少年救了?刚才他似乎还听到悲痛的哭声和呼唤,他很担心自己吗?

他想叫对方不要担心不要害怕,但嘴唇才勉强地动一动,额头就被拍了一下,不算重的一下,但强弩之末又放松下来的叶锐升还是被拍晕了过去,这次是彻彻底底地晕了过去。

谨初收回干了坏事的手,心口怦怦跳,刚才被这人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心里一慌,下意识就把他弄晕了过去。但是回过神来他就恼了,心虚什么?是这个人自己莫名其妙地出现,破坏了他最重要的事,理亏的应该是这个人好吗?

他又去摇晃这个人,但这次对方怎么都不肯醒了,他停下来,想了想,双手在这人身上摸来摸去,想找出能证明这个人身份的东西,但是他身上只有这么一身破破烂烂的布料,遮得住这里遮不了那里,露出的肌肉结实,筋骨强健。

虽然同样是人形,但是这个家伙和自己……好不同哦。

谨初觉得脸有些烫,有些奇怪地摸摸脸,只摸到一脸残余的泪水,抹了把脸,他莫名不敢再去仔细瞧对方的身体,但看着对方双眼紧闭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又十分来气。

这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干了件坏事,把自己气个半死,他倒好,眼一闭就什么都不管了,而自己、而自己……还不能不管他。

谨初气哼哼地磨磨小白牙,踢了他一脚:“算你好运!”我是一点都不想救你,但现在还不能让你死。

他手掌又变成了一条枝条,但这次只是短短的一条,上面长着几片翠绿饱满的叶子,谨初看了看,有些肉疼,但还是将叶子摘下来。

轻轻一捏,叶子便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浅碧色的汁液,他把这些汁液涂抹在这个男人身上的伤口上。他身上有很多伤口,最吓人的还是胸口那个比他手掌还要大的窟窿,好在没有伤到心脏,这么重的伤势还不死,足见这个男人体质之强悍了。

其他伤口谨初把叶子汁一抹,就眼见着慢慢复原了,但那个窟窿他足足用上了七八片叶子,才慢吞吞地长合起来。

谨初脸都绿了,特别心疼。

他这叶子也不是无穷无尽的,一个月才长一片。他活到一千岁,一共也才长出了一万两千片叶子,除去他自己不小心祸害的、给那些受了重伤看得顺眼的异兽治疗的,现在总共也只剩下一万片出头一点,可现在为了这个陌生人,一下就用去了这么多,加上之前在山顶上被撸掉的那些,都快有二十片了。

他对谁都没有这么大方过!

用完手上最后一片叶子,这个男人的心跳和气息也逐渐平稳下来,但仍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

谨初哼了一声,不甘不愿地跺了跺脚,被这个男人压着身下的草开始疯长,长得又密又厚,变成了一片结实的草甸,把男人的身体都垫高了十几公分。

谨初又一招手,临近的几棵树、藤蔓们便将枝叶伸过来,在极短的时间内搭成了一间四壁密不透风又有屋顶的小屋子,只留下一个可容人进出的门。

谨初讨厌火,但这个男人身上凉得很,衣服还是湿的,他就离开了一会儿,过了片刻又回来,在男人身边埋下了几颗种子,心念一动,那几颗种子就发芽抽长起来。其中一颗长成了一株有着巨大的金黄色花盘的大花,这花盘微微发光,同时绵绵不断地散发出热量,就像一个小太阳,谨初称之为阳阳花。

阳阳花的照耀让男人身上的湿衣服很快变得干燥,此时另外几株一同种下去的草才开始猛长,长成了一片棕色的毯子,将男人身体盖住。

这种草摸上去是温暖的,谨初叫它暖暖草,盖在身上比兽毛还暖和,而且轻软蓬松舒适,很多异兽野兽都喜欢把这种草弄回去给幼崽取暖。

谨初做完这些,杵着下巴看着男人的脸,不时摸摸自己的肚子,里头有一颗胚珠,将来会变成一个宝宝。

本来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宝宝,现在却和这个人类扯上了关系,谨初仍然很生气,但生气之余又多了一丝好奇。

小花山不远处有一座喵喵山,里面生活着小喵喵一家,谨初和小喵喵玩得比较好。小喵喵的爸爸是一头短毛黄喵喵,妈妈是一头长毛白喵喵,于是小喵喵的身体主要披覆着黄毛,夹杂一些白毛,腹部则主要是白毛,所有毛都是介于长毛与短毛之间,综合了双亲两边的样子。

他的宝宝也会一部分像自己,一部分像这个人类吗?

谨初是想往好的方向想的,但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依旧是――一个人类的身体,四肢却是四条长着叶子的枝条,脑袋则是一个大大的花骨朵。

或者一片枝条之中,本开长着小白花的地方,却是这个男人的脑袋,咧着嘴对自己笑:“拔拔……”

谨初狠狠打了个哆嗦,吓死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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