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很多规矩,不过皇上与皇后也一直未加以责怪,毕竟人家是陆囿国求和的献礼,为了两国的太平只要她不出大圈,也就由着她。
墨今抬眼笑了:“那依照你们的意思,本宫又该如何?”
一直未说话的琉玥开了口:“奴婢们也知道主子有些事是不方便亲自去做的,但是只要主子有这个心也用不着咱们明雪宫出手,肯定会有人愿意为主子效劳的。”
墨今摇头笑了,走出书桌后往八仙桌那儿一坐,芒月连忙倒茶奉上,墨今接过后并未喝只是注视着飘动的茶叶,片刻后才开口道:
“其实有些事不管本宫有没有心都不是最重要的。比方说陆修媛吧……就像这茶盏中的茶叶,漂浮不定、游弋不定,最后飘累了自然就会沉下了。所以本宫不用做任何事,她也一样会沉底。”
公伯芸微皱着眉:“主子您是说不用咱们,自有人会忍不住?”
墨今笑了:“这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究竟陆修媛这条船能不能到达对岸,还是未知之数。你们看着吧,有人一定会比咱们更心急的,又何必咱们多操心呢。”
这才说着,歌舒梵急忙忙的跑来回报:“主子,皇上已到竹林内了。”
墨今一怔,连忙吩咐琉玥她们备膳,自行往竹林去了。果然宇文綦正端坐在竹林内的石凳上,膝盖上趴着宇文鑫。
墨今又是一愣,心里念叨着这是唱的哪出戏?
宇文綦笑了,低头道:“鑫儿你看你昭媛母妃,准是没料到咱爷儿俩会不请自来。”
“母妃经常被鑫儿吓,鑫儿习惯了。”
墨今咬了咬唇,心里念着改日定要整整这孩子,随即笑着走过来:“臣妾给皇上请安。”
“儿臣给昭媛母妃请安。”
墨今坐下后也不说话,就等着宇文綦开口。
宇文鑫爬下来,跑到墨今这边揽住她道:“母妃儿臣把父皇带来了,儿臣功臣身退。”说罢还煞有其事的向两人行了礼,便跑开了。
墨今这回可是真的愣住了,鑫儿这孩子她是越来越搞不懂了,人精似得。
宇文綦无声的笑了,看着墨今向她勾勾手,墨今起身走了过来顺带坐上他大腿,便问道:“皇上,鑫儿这是……”
“咳咳,朕这几日处理政事,还要安排宰相辞官后的事宜。”
宇文綦搂着墨今,将脸埋在她颈项间,吐着气,又道:“好在鑫儿拉朕出来了。”
墨今浅笑着,脸儿微微泛红,说道:“父亲辞官后朝中必有许多事要皇上操劳的,若是皇上无暇顾及其它,相信众姐妹也是可以理解的。”
宇文綦闷着声又问:“这话怎么听得一股子醋味儿?言不由衷。”
墨今微窘:“臣妾可是肺腑之言。”
“恩。”宇文綦突然转了话题:“这林子里是挺静的,就是坐着不舒服,回吧。”
说罢,宇文綦便拉着墨今回了偏殿。
第二日,墨今便叫人在林子里备上躺椅,搭了个棚子遮挡。
而这一天午后琉玥便有些不对劲了,墨今瞧着稀奇,便问道:“今儿个发生何事,怎么你神色怪怪的。”
琉玥欲言又止不肯说,倒是身边的芒月接话道:“还不是为了外殿来的那人吗,真不知道她安的什么心,太过分了。”
墨今微挑着眉就听芒月将午时的事汇报出来:
毓婕妤经过一阵子的闭门不见客,突然造访了涟皇后,一上来当然是认这几日未有请安的错,而后便是含着泪诉说着自己有多苦,还透露着近日父亲兵部尚书过分操劳,身为女儿的自是担忧。说白了就是来扮可怜讨好的.
这雨涟做了皇后之后,便要持着一碗水端平的道理,不能过分偏颇哪一方。所以毓婕妤这么一诉苦,她身为皇后自是不能坐视不理。于是便宣了太医去问诊。
经过太医问诊后的回报得知兵部尚书是有心病,而追究根由还是为了与上司兵部尚书之间的不和……
而太医正跟皇后说到这话的时候,琉玥正好经过外殿外的院子,遇到告退的毓婕妤。
毓婕妤上来倒没显得不自在,反而一直盯着手足无措的琉玥,开口就是冷嘲热讽:“真是三日不见刮目相看啊,虽说吃一堑长一智,可是人笨就是笨,一夜之间又岂会突然变聪明呢?”
琉玥不想与她多做纠缠,就要走,又被毓婕妤拿话讥讽道:“不要以为你呆在这里就可以得享平安,以后本宫会常来这里,身为奴才的理应恪守本分,向你这样不守礼数的传了出去,还以为是你主子不会教你呢!”
琉玥听后便向毓婕妤行了礼,突然道:“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可奴婢却认为此话用在婕妤娘娘身上,该是倒过来说。”说罢,琉玥也不等毓婕妤说话便起身自顾自的走了。
留下一脸怒火的毓婕妤,可她身边的
宫女有点傻气的还不懂看脸色的问道:“主子,方才琉玥所说倒过来的意思是……”
毓婕妤一阵恼,瞪了身边的宫女一眼:“本宫身边怎么会有你这种笨奴才!”
芒月说到这,呵呵笑了:“琉玥姐姐还真是损人不带脏字呢,三秋不见如隔一日……噗!”
墨今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又转向琉玥:“你家中的事本宫也听说了,户部近日还算太平,你也不用因为毓婕妤的几句话就不自在。她父亲最近是有些得宠,本宫的父亲告老之后,这朝中也需要有人分担一下。而兵部侍郎就胜在见风使舵的本事上,知道什么时候该投向哪一边,自然会得到很多机会。”
琉玥听在耳里也是明白的,说道:“兵部侍郎突然病倒这事……”
芒月又插话道:“依奴婢看这兵部侍郎也就是卖个好,装作有病彰显他为国多么效力!我看他想越级升官可不是一两天了。”
墨今斜了芒月一眼:“这话你也就在本宫这儿说说,在外非议朝廷命官可是要杀头的。”墨今想着这兵部内部起了争端,确实不是小事,看来宇文綦又要忙了。
此时琉玥突然想起一事,说道:“今儿个奴婢突然注意到毓婕妤身边的两个宫女,其中一个倒是相貌平平,另一个却是……”
墨今微挑眉示意,琉玥犹豫了下才道:“倒是有些像主子您……”
墨今一怔,还未明白这话的意思,又听琉玥道:“近几日奴婢听到传闻……说是毓婕妤与身边宫女走的近了些。”
墨今脸一沉:“此事当真?”
琉玥连忙跪下:“奴婢绝不敢有半点虚言。”
“查。”
九二、龙胎异变
毓才人的事儿虽然并未得到确切的证据,但是没几日琉玥便辗转听到一件事。据说毓才人身边的宫女阡云在与别宫的宫女宝霞话聊之际,不慎掉出一枚玉佩,单就说雕工就绝不是宫女能有的。再看玉质,就是赏赐也绝不会有宫妃如此大手笔。而阡云若是家中有财也不会进宫受这份奴才的苦,若是家中无财那么此物的由来可就有说法了。
正巧亲眼目睹的宝霞是知道一点阡云的家世的。她家中有五个弟弟要养活,日子本就清苦,可父亲前阵子上山砍柴却遇到野兽,虽然命是保住了可也受了伤,这看大夫还有家的生活都需要银钱,于是宝霞不免便猜到是阡云盗了毓婕妤的首饰套现救急的。
这件事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在宫里主子们多点宝贝少点首饰的,只要不是特贵重的一般是不会在意,许是宝贝太多了记不住吧,好比说墨今便从未算过自己有过几件,就宇文綦上次的披风她比较看重。所以像毓婕妤这般丢个一两件也不会发现。
宝霞也是明白的,并不多问阡云,就只当做没看到。倒是阡云的表现慌了点,诺诺的就要解释:“这……这是主子赏赐的。”
宝霞只是乐乐,当阡云是找借口。
而琉玥本也是没在意的,可巧就巧在宝霞与她说起了这事,还顺带提起了玉上刻着“五月初五”的字样,这一下琉玥可惊住了,便问了此玉的形状大小。经由宝霞的详述琉玥心中已经肯定了一大半。
以她先前跟毓婕妤之间的关系,这块“五月初五”的玉她是见过的,这玉还真不是宫里的宝贝,所以就算阡云被人发现,也没有罪名可安。这块玉根本就是毓婕妤随身之物,平日里不会外露,所以见过的人也没几个。
这事儿怪就怪在她随身的玉好端端的怎么到了阡云手里,别说阡云是没机会拿到的,就是拿到了毓婕妤也早该发现丢失,所以阡云所说“主子赏赐”的话八成是真的。
琉玥连忙将这事儿说与墨今知道,墨今听候沉默半响,揉了揉微蹙的眉宇叹道:“我看她是老毛病犯了,只可惜咱们也没证据,除非亲眼所见要不也难抓着。更何况如今的朝局倒真需要像兵部侍郎这样的庸才……随她去吧。”
琉玥明白了墨今要查却暂时不追究的意思,便说道:“毓婕妤如此行为日后恐怕自己也会出事,到时候……”
“那就顾不了了。”墨今舒展了眉头,闭了闭眼:“自作孽。”
经过了毓婕妤这事儿,琉玥有所顿悟,心中不禁庆幸着当初自己的选择是对的。若是真如毓婕妤一般硬撑着也要留在后宫,以琉玥的性子怕是会变的比她更为偏激与执着吧。毓婕妤自进宫是彻彻底底的变样儿了,甚至变得过了,不过玩火者终归会引火上身。
琉玥叹了口气:“执迷不悟执迷不悟啊!”
涟贵妃一跃升到后位,怜贤妃去了,宥淑妃开始修身养性,正当接近妃位们的昭仪、昭容扒着头要挤上去的时候,宇文綦却在此时下旨说是墨昭媛在近日来立了不少功,并相助皇后为其分担不少忧愁,特升为墨昭仪并赐住宁夏宫。
表面上是墨今为了皇后分担,实则所谓的分担的也因怜贤妃一案她在这里面的功劳。
虽然圣旨上没有点出,但是众嫔妃心里也明白。不过按理说宁夏宫是预备给德妃一位的,如今墨今仅以昭仪之位便入住……这莫非是暗示着德妃已非她莫属?那么宇文綦又在等什么呢?既然象征妃位的宫房都赐了,又何必在妃位上隔两个呢?为了抢德妃一位的瑜昭仪便猜了许是墨昭仪肚子没动静,这理由不充足自然就差上一点说服力。
自从涟皇后受封以来,却未住进本该皇后所住的祥熹宫而继续留在了明雪宫,据说是涟皇后念及张皇后生前的照顾,特请宇文綦留下祥熹宫作为念想。
宇文綦欣然同意了,于是众嫔妃心里便有了数,看来这贵妃一位是不能指望了。谁会愿意住在非四妃的宫里而挂着四妃的名,岂不是笑话?贤妃一位说是四妃之一,但经过了怜贤妃这点丑事……贤妃却非贤者,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儿谁再登上去未免太讽刺了。
于是,众人所望的德妃与宁夏宫变成了香饽饽,只可惜却被墨今以昭仪的身份领了先占了位。众嫔妃纵使心里有气也发不得。
宇文綦的暗示已经很明显了,墨今自然清楚,可这怀孕的事也不是说有就能有的。想她身子本就至阴至寒,如今虽是调养过一番也是比普通女子差点的。本来墨今是抱着淡然的态度,一切随缘。可如今,昭仪的位子往她面前一放,宇文綦这等于是半威胁半利诱,墨今不免也有些着急,催着墨夷炘快想法子。
而墨夷炘一边被宥淑妃暗示着决不能让墨今有孕,一边也有着他当初对墨今许下的承诺,正在他两相为难之下,宫里却又传出陆修媛胎位不正并有小产迹象的传闻……
这一下,已经两头受阻两头为难的墨夷炘却又被这件事困住了。怜贤妃的主诊太医是墨夷炘,最终未能保住胎儿。陆修媛的主诊太医亦是墨夷炘,如今却也情况不妙……几番巧合下墨夷炘再度百口莫辩。
不过这事的苗头除了指向墨夷炘,也指向了墨今。
在墨昭仪就差有孕便可上位的猜想之下,众嫔妃都认为似乎只有墨昭仪才是最紧张此事的。相同利益的冲突下,墨昭仪若是故意为之也是顺理成章的事。
这话传进了墨今耳中,她只觉有些无稽:“呵呵,如此悖谬的说辞居然也会被传得沸沸扬扬。”墨今笑着摇摇头:“别说以陆修媛的身份就是诞下胎儿也难以升上妃位的,而妹妹既然就差一步又何必跟一个毫无希望的女人计较呢?”
涟皇后叹了口气也笑了:“本朝向来子以母贵,陆修媛若是生了女儿还好说,若真是皇子……哎,怕是也会因母妃的身份过低而抬不起头来吧。”
墨今淡淡的垂目:“关于这一点妹妹始终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