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夜握住她在他脸上滑动的手指。
心里酥酥麻麻的。
唉,他家皇后又在给他灌迷魂汤了,快要哄得他找不着北了!
他亲了亲那几根手指,对她说,“朕也如此,在喜欢上皇后之前,朕一直想,要女人做什么?碍事儿,这辈子朕守着皇位过一辈子就足矣。”
凝视着她的眉眼,他发自内心的说,“如今朕才发现,皇位它只能给朕权势,它给不了朕幸福和温暖。”
他说,“这幸福和温暖,只有皇后你能给朕,只有皇后才能让朕体会到,有家是什么滋味。”
祝无欢也听得窝心。
她穿越前也同样是个没有家的人。
同样是他带给了她家的幸福和温暖。
她握着他的手指轻声说,“皇上,您闭上眼睛眯一会儿,别一直跟臣妾说话了,伤口不疼啊?臣妾在这儿守着您,哪儿也不去。”
凤长夜心想,那点皮外伤算什么,根本就不疼。
不过他又想,伤患还是得适当的装出点脆弱虚弱模样来的,不然皇后不心疼他的。
越脆弱,越招人心疼啊。
于是他听话的闭上眼睛,打算眯一会儿。
祝无欢等他睡着了,便起身悄悄离开了。
有孕的人就是有些小麻烦,她最近开始尿频,咳,得去解决一下……
等她离开以后,凤长夜睁开眼睛。
他看向守在一旁的小太监,“让谢鸿进来。”
谢鸿是他的心腹侍卫,很快就走进来,跪下行礼。
“皇上。”
“嗯。”
凤长夜一改刚才在祝无欢面前的柔情,整个人显得冷漠威严。
他示意大殿所有奴才退下,然后看着谢鸿,“凤玉姝袖子里的匕首,是怎么带进宫来的?”
谢鸿回禀,“属下方才已经问过了前去接人的两个侍卫,侍卫说他们去接人时驾着一辆马车,到了庄子外面,一人进庄子里押人,一人留在外面守着马车,然后有人引开了守着马车的侍卫,帮着凤玉姝偷偷在马车里藏了匕首。”
停顿了一下,谢鸿说,“临走之前皇上您交代过,若有人想暗做什么,不要戳穿,要装傻配合他们……所以侍卫虽然察觉到了引开他之人别有目的,但是没理会。”
凤长夜点头。
的确是他吩咐侍卫如此的。
他就想看看,究竟会不会有人借着凤玉姝的手,来刺杀他。
他看向谢鸿,“你认为,是谁的人想刺杀朕?”
谢鸿说,“属下以为,定是司家的人,皇上您在朝堂下了口谕要办司家,司家怕是狗急跳墙了。”
凤长夜目光直直的看着谢鸿,“不管幕后者是谁,朕只要一个结果——此次借凤玉姝之手刺杀朕之人,是晋王府的人。”
谢鸿蓦地抬头看着他!
他微微眯眼,“朕的意思,你懂了么?”
谢鸿背脊发寒。
皇上这是要陷害晋王,置晋王于死地!
虽然他不太适应这种手足相残的事情,可是作为忠心耿耿的心腹,他不会不听皇上的命令。
他立刻恭敬俯首领命,“属下明白了,是晋王一直对皇上有不臣之心,想谋害皇上夺取皇位!此次就是晋王府的人动的手!”
凤长夜颔首,“下去,好好办这事儿,莫要留下蛛丝马迹让人察觉。”
“是,皇上。”
谢鸿恭敬退下。
等谢鸿离开了,凤长夜才闭上眼睛。
从他今日决定要见凤玉姝那一刻起,他就已经想好了利用这件事,设计晋王。
边关之事已经有了结果,那四万被大宁自己人害死的将士,的确是晋王暗动的手。
这件事,足以让他将晋王幽禁终身。
可是,他要的不是幽禁……
他要的是晋王的命。
所以今日在朝堂上听到左丞相提起前太子之女凤玉姝,他突然决定用凤玉姝,来陷害晋王刺杀他……
谋害边关四万将士,再加上刺杀皇帝,晋王便是真正的狼子野心罪大恶极,到时候他要杀晋王,满朝武也不敢说什么,他更不会再背上暴君之名。
所以,其实就算凤玉姝今日不对他动手,他也会将凤玉姝留在宫里住下,然后找人替她出手行刺……
大殿外。
祝无欢早已经回来了。
她看着谢鸿离开,然后望着湛蓝的天空,摇头轻笑。
啧啧,她还以为她家暴君如今变成一个心软的仁善的家伙了呢,结果,他还是那个狠心无情的人。
这样挺好的。
对那些威胁不到他地位的侄子侄女,他心存仁善,可是对那些狼子野心之人,他毫不心慈手软,这样她才不用担心他哪天丢了皇位,带着她和孩子们去讨饭啊!
她轻轻摸着自己的腹部,心说,【你们母后我生在和平的平等的社会,是个心软的善良的不敢杀人的好女人,我是没法那么狠心的,唉!但是你们可以跟你们父皇学着点,该狠心的时候就不要手软,听到了吗?】
“……”
大殿里,凤长夜轻轻勾起嘴角。
那两孩子肯定没听见,但是他听见了。
他很高兴。
他之所以要等她走了以后才叫谢鸿进来偷偷的做这件事,就是怕她这个穿越来的女人受不了他这狠心无情的一面,晋王毕竟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他不希望她会因此畏惧他。
结果还是被她撞见了。
他还有点担心来着,谁料她竟然一点也不惧怕,还教孩子们跟他学,此刻他心里,真的特别爽!
他爱他的皇后,嗯,还有孩子!
……
同一时刻,距离太极殿不远的一处暖阁里。
小元子让侍卫守在外面,他带着素秋和凤玉姝进了暖阁。
然后,他开始用剪刀剪自己腹部的衣裳。
娘娘让他给凤玉姝看他身上的伤,当然不是让他直接脱光了给人家看啊,那不是冒犯了人家小姑娘吗?
只要将伤疤的部分露出来就行了。
可是他刚剪了两剪刀,露出了一点肌肤,他就看到素秋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了。
他有些纳闷的看着素秋,“你躲什么啊?”
素秋比他还纳闷,“你是男人,你剪衣裳我难道还要看着?”
小元子愣了愣。
随即,他低着头低声说,“可是,我不是男人啊,我是太监,在这宫里太监跟你们宫女没什么区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