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清溟公主进了孝陵,李澄空他们的任务便算圆满完成。
他对凑过来的傅鸳湖道:“傅兄,奉劝你一句,离这位公主远一点儿,她的脾气可不好!”
傅鸳湖一脸幸灾乐祸的笑道:“我听说过了,据说李兄弟你便是被清溟公主罚进来的?”
两人交情已深,说话不讲客气。
傅鸳湖先前不知李澄空是被清溟公主罚进来的,后来手下有消息灵通的,悄悄提醒了他。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李澄空对清溟公主的到来兴致缺缺。
换了自己也是一样,再美丽的人儿,对自己下此狠手,恐怕也倾慕不起来。
李澄空哼道:“我回去了。”
“老李,想开点儿,你现在不也挺好的嘛,不来这里,我们兄弟也不能相交啊。”傅鸳湖笑眯眯的拍拍他肩膀。
李澄空斜肩避开他拍下来的大手:“滚你的!”
傅鸳湖哈哈大笑。
李澄空返回自己小院,回去的路上被宋明华他们劝了几句。
李澄空心情复杂,便去敲了汪若愚的门。
进门看到罗清澜绝美的脸庞,他暗自叹息,这些绝色美人儿们没一盏省油的灯,都是带刺伤人的。
“夫人,叨扰了。”李澄空抱拳一礼便进了院子,来到小亭石桌旁,坐到汪若愚对面。
汪若愚正悠然自得的喝茶,白气袅袅,茶香四溢,与罗清澜身上淡淡的幽香相合,小亭便飘荡着旖旎气息。
罗清澜素手递一盏茶给他,坐到汪若愚身边,嫣然笑道:“还以为澄空你不再登这个门了呢。”
李澄空不好意思的笑笑:“确实是被夫人伤着心了,现在才缓过劲来。”
这种心结需得说开,越不开口芥蒂越深。
罗清澜嫣然一笑,灿然生辉,令小亭里一亮。
“是因为公主驾临,你心乱了吧?”汪若愚放下茶盏,悠悠说道。
李澄空点点头。
“怎么,还记恨着她?”
“我记性太好,脑子里总忘不了那一幕。”
“偏偏又奈何不得,所以愤怒?”
李澄空沉默以对。
“她长得不美?”罗清澜抿嘴轻笑。
“美则美矣,却不如夫人你,心不够美又有何用!”李澄空道。
“你们男人都是好色之辈呀。”罗清澜笑盈盈的道:“女人只要生得美,什么都好,我是不如清溟公主的,如此美貌都不能减损你胸中恨意?”
李澄空叹一口气,将茶水一饮而尽。
“澄空,平心而论,清溟公主确实不是坏人。”汪若愚道:“不是那种杀人不眨眼之辈,不过嘛,天家的金枝玉叶,不能以常人论,对常人来说,觉得心狠手辣的,对皇子公主来说,已经是心慈手软。”
李澄空笑笑:“这么说,我还要感谢公主的不杀之恩?”
孝陵种菜,意味着再与荣华富贵无缘,意味着失去一切希望,意味着毁掉一生。
这跟坐牢劳改有什么区别?仅仅生活得好一点儿罢了。
“换了一个人,怕真是如此,你已经没命了!”汪若愚正色点头。
李澄空嘲弄的一笑。
太监的命真如蝼蚁一般。
“夫人,弄坛酒来吧。”汪若愚道:“陪这小子醉一场。”
罗清澜笑着盈盈起身,忽然停住,扭头看向院门方向,轻笑道:“有贵客登门了。”
“哦——?”汪若愚面露惊奇。
孝陵内来找自己的只有李澄空,除了李澄空,那就是刺客,难道还有这般不开眼的刺客,这个时候来刺杀?
“公主来了。”罗清澜古怪的看一眼李澄空。
李澄空顿时开启二十倍思维。
周围变得缓慢,让他从容的思索。
“要避一避吗?”汪若愚扭头道。
李澄空摇头:“算了。”
看似一瞬间,他已经翻来覆去思索过,避开反而显得心虚,鬼鬼祟祟。
汪若愚笑道:“也好。”
他起身出小亭,拉开院门。
红衣少女萧妙雪正要上前敲门,粉拳刚刚举起。
“见过公主殿下。”汪若愚抱拳笑道,侧身肃请:“殿下快快请进,老臣有失远迎了。”
“汪公公近来可好?”独孤漱溟轻盈踏进院内,珠辉般眼波流转,扫一遍院子,看到了小亭里的罗清澜与李澄空。
罗清澜抱拳微笑见礼。
李澄空也抱拳一礼。
独孤漱溟摆玉手,看也不看李澄空,对罗清澜道:“圣女别来无恙?”
据她所知,汪若愚遇到的刺杀可不止一两次,每次都能逢凶化吉,便是因为青莲圣教的圣女罗清澜。
身为青莲圣教的圣女,嫁给一个当时还未发迹的太监,可见其慧眼识人与深情厚意。
如此人物,独孤漱溟很敬重,在神京的时候没少往来。
罗清澜嫣然笑道:“还是老样子,殿下倒是清减了。”
独孤漱溟露出一丝笑意,宛如晴雪初霁,院内仿佛都亮了几分。
独孤漱溟不看李澄空,她身边的三个女子却盯着李澄空看个不停。
尤其知道李澄空是一个武学奇才之后,很是好奇。
红衣的萧妙雪与绿衣的萧梅影觉得奇妙,当初苏姑姑不在身边,要不然一定会劝住小姐发脾气。
自己二人不但没劝,反而比小姐更气愤,让人打了李澄空,再发配到孝陵。
那是因为刚在宫内受了一个太监的气,太后宫里的太监许盛昌来玉妃娘娘这里,态度颐指气使。
小姐当时气得脸都变了,只为了玉妃娘娘的处境而不想得罪太后,只能忍了又忍,濒临爆发。
陪玉妃娘娘说了半天的话,回来时候碰上一个小太监竟然扫地扬尘,扫到她们身上,还以为是受了许盛昌的指使,愤而发作,重惩。
这是杀鸡儆猴,给性格绵软的玉妃娘娘立威。
后来知道是弄错了,冤枉了这个小太监,可既然错已铸成,也就顺其自然,原本这次过来,小姐准备顺便给神宫监打个招呼,让这小太监好过一点儿。
可没想到这小太监竟是个武学奇才,不但进了孝陵卫还进了巡天卫。
她们盯着李澄空看,觉得世事之奇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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