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们难道就这么算了?”
陶文恨啊,不仅没报之前的“割舌”之仇,如今又被人在审讯堂当众驳了面子。
这让他如何甘心!
陶苍生背手站在窗前,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没想到连川那老不死的居然会在关键时候出关,更没想到欧阳卓竟会因他而产生动摇。
还有罗笛那小子,什么触怒五阶妖兽,都是鬼扯!
他区区一个旋照后期的武者,若真惹恼了元婴级别的妖兽,怎么可能还活得好好的?
听说罗笛是连川那个老东西早年间在野外救回的孤儿,那小子跟连川是一条心的!
他们肯定是为了培养梧桐那个小蹄子成为七阶符师,所以串通好捏造妖兽伤人的假象。
他们一定是早就串通好了,就是为了得到灵延龙草。
七阶符师,呵呵。
死人,是成不了符师的!
陶苍生拿起纸笔,飞快的写下了些什么,朝一边的陶文喊道:“文儿,将这封信送到玉华街十三号,亲手交给店里的王掌柜。记住,事关重大,一定要亲手交给他。”
陶文不解,想问信中的内容,却见爷爷眼神狠厉,自言自语道:“天之队罹难,欧阳卓必定与我有隙,城主府那边已经靠不住了。看来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
入夜。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侍者出现在归元客栈六楼,他的手中托着一方银质托盘,上面摆放着精致的点心。
六楼只有十间房,也是客栈的天字号房所在。
男侍者面无表情,步子紧密,沿着走廊朝最深处的房间走去。
“站住。”妖娆的声音在楼梯口响起,雪夭的身影随后出现在走廊之中。
她的声音并不大,却被玄气裹挟着送到了男侍者的耳中。
男人的脚步顿住,停在原地,默不作声的等待后面那人靠近。
“你是什么人,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雪夭走到他的身边,狐疑的上下打量着这个面生的男人。
能住进归元客栈天字号房的,非富即贵,因此每间房都配有专属侍者。
雪夭负责随时听候三公子的命令,对经常出入三公子所住楼层的人员都十分熟悉。
她不会看错,眼前这个男侍者是第一次出现在客栈六楼。
男人的声音低沉,“我是新来的。”
“丽娘什么时候新招了一个筑基后期的武者,我怎么不知道?”雪夭语气凌厉。
雪夭在落星阁的地位比不了掌管归元客栈的丽娘,自然是无权过问客栈人员变动事宜的。
可她这么一诈,男侍者的气息顿时紊乱了几分。
雪夭双眼一眯,一柄寒光森森的匕首瞬息间架在男人的脖颈间,“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眸子一寒,身子一矮,趁雪夭防备不及,将手中的托盘往她身上砸去,全身玄气暴涨,拔腿朝前方奔去。
雪夭水袖一扬,将托盘挥开,狠狠砸在墙壁之上。
她冷哼一声,轻柔的身体宛如一支离弦利箭,直追男人而去。
天字号房中的客人听到走廊上的动静,纷纷打开房门朝外看去。
当非梧打开房门之时,伪装成侍者的男人正好到了离她不远处。
“小心!”雪夭当即出声提醒。
可是已经晚了,男人看清非梧的脸,一个箭步冲上前,手中骤然出现一根细长的银针,死死的抵在非梧娇嫩的玉颈之上。
凤非池乍一开门,就见到师妹身陷险境,心脏仿佛瞬间停跳,忍不住急促往前走了两步。
歹徒见他靠近,手中的银针往非梧的脖子上靠近了几分,殷红的鲜血顿时从她的颈上渗出。
非梧感觉颈间传来一阵刺痛,针上有毒!
她暗中运用异能将毒素控制在伤口周围,阻止其蔓延向四肢百骸。
男人暴喝,“不想她死,就给老子退开!”
凤非池眸光森寒,依言后退。
对方是比自己高出一个小境界,自己若贸然出手,率先遭殃的就是师妹。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织影,她若出手,定能护师妹周全。
目光朝织影的房门方向扫去,那扇门却依旧紧闭着。
以织影的实力,不可能听不见外面的动静,难道是外出了?
凤非池呼吸急促,手指已经狠狠嵌入了手掌之中,强撑着镇定用言语拖延歹徒的动作,“你是什么人?”
那男人显然没有跟他周旋的意思,阴鸷的开口道:“把灵延龙草交出来!不然老子杀了她!”
凤非池眉心紧拧,谋害天之队一案已然水落石出,他们根本没见过什么灵延龙草,为何还有人以师妹为要挟索要灵延龙草?
难道吴猛还向其他势力透露过灵延龙草可能在他们身上的消息?
非梧下意识躲避着男人手中的银针,可男人拿银针的手却越靠越近。
她很快意识到,这个男人索要灵延龙草只是目的之一,他的根本目的是奔着杀自己来的,否则他也不会在一开始就用有剧毒的银针刺伤自己。
非梧故作恐惧的开口,声音中带着小心翼翼的抽噎,“你……你不就是想要灵延龙草吗,那东西,就……就在我师兄身上,你放开我,我师兄马上就将东西给你!”
说话间,她小心的朝凤非池递了个眼色。
男人微愕,没想到非梧还能有力气开口说话,银针上淬的毒可是化骨散,旋照境以下的武者中了这种毒都会瞬间丧失行动力,更别说体质更为羸弱的普通人了。
就在男人这一晃神的功夫,凤非池接收到非梧的示意,手上银光一闪,一株散发着荧荧蓝光的灵植出现在他手中。
“接住,你要的东西!”
不等男人看清,凤非池用玄气裹住那株蓝草,朝男人持针之手那一侧扔去。
凤非池此时虽然只有筑基中期,用玄气控制一株轻盈的植物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
蓝草以惊人的速度飞射而出。
男人见灵延龙草飞来,持针之手一松。
非梧抓住机会,往右前方一个翻滚,脱离了男人的桎梏。
男人的手刚刚抓住那株蓝草,身前就一空,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巨大的掌力以摧枯拉朽之势砸向他的胸口,他的身体横贯宽阔的天字号房,嵌入了背后的墙壁之中,一口浓稠的鲜血自胸口逆流而上,从他口中喷出。
男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头缓缓垂下,嘴角的鲜血滴落在手中握着的“灵延龙草”上。
贯日掌,一击毙命。
那株灵植散发着柔和的蓝光,顶部坠着一粒拇指大小、灯笼状的球体。
只是一株可以用来止血的荧灯草。
荧灯草只生长在山顶处,常年居住在城中的武者会用更为常见的天心花来止血,对荧灯草并不熟悉,因此男人才会被凤非池如此简单的障眼法所迷惑。
男人死也不会相信,自己竟死在了区区一个筑基中期武者的一掌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