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安宁和苏国栋在莱登的工作成果,李兴之还是满意的,自去年九月份以来,胶澳市舶司派遣了三次船队入倭,一共赚取了白银一百七十四万余两,铜矿三十八万九千六百余斤,除去济南士绅集团和南都勋贵们的干股以及船队的正常开销以外,市舶司的利润约有近五十万两,当然那些铜矿是由招远制造局调用。
水师方面,因为有辽南转运过来的大量木料,新的船舰已经开始筹建。
其中不光有根据龙江宝船厂宝船龙骨所建的封舟两艘,汤若望和陆若汉这两个洋鬼子也设计出了盖伦船的模型,现在船体已经在胶澳码头附近的黄岛开始建造。
盖伦船是这个时代欧洲殖民者对外扩张的主要战舰,这次胶澳水师基地准备先试制两艘约六百料的大型战舰,每艘战船装备二十门红夷大炮,弗朗机炮三十门,配备各种海员和武装人员一千五百名。
这两艘盖伦船,苏国栋是打算作为旗舰使用,此外制造局还准备建造五十艘两百料和三百料的中型战舰。
这也是为了适应远距离炮战,改善操作性能,这种轻型的盖伦船是把首部上层建筑降低,移入船体之内,甚至置于首挂之内。
此类船的标准长约十六丈,配备各种火炮二十门,这类新型盖伦船优点就是快速灵活、在面对海上突发事件时,能够很快的集结。
师夷长技以制夷,虽说这个时代大明的科技和欧洲难分伯仲,但是李兴之不会固步自封地认为,长于海战和殖民的西方人的船只性能比大明要差,所以对制造局筹建这个时代欧洲主力战舰的事情很是赞同。
“苏将军,南都方面对朝廷很是抗拒,据锦衣卫奏报,以姜广曰和王铎为首的东林党有意拥立潞王监国,抗拒王师,如今郑家水师已经进驻镇江,咱们水师的操练万万不能放松。”
“喏,丞相放心,末将定然不会懈怠。”
苏国栋洪声领命,他现在是真的感激李兴之,当年靖北军进驻莱登时,他手上的舰队只有区区两条福船,哪里想过能指挥百余艘大型福船和鸟船,而且制造局又在筹建更多的战船,尤其是那两艘在建的大型战舰,当真是海上巨无霸的存在。
钱安宁郁闷地说道:“大帅,造船卑职不敢反对,可是自从开始打造盖伦船以来,市舶司就是入不敷出,您不知道就是咱们原本的百余艘战舰,一年的维护费用就要三十万两,现在又在筹建新型战舰,市舶司还能挣到钱吗?”
“钱先生不必担忧,造更多的船是为了更好的贸易,一旦郑家参与拥立潞王,咱们和他们必然会有一战,现在不做准备,难道等着他的水师来打咱们吗?经费不够,让济南的士绅出,你告诉他们,南洋到处都是黄金,咱们不去取,难道便宜郑家和红毛鬼吗?”
造更多的船,造更多的炮,李兴之的目标可不是像郑家那样收几个保护费了事,而是彻底掌控整个东南亚航路,甚至吧触角伸到印度洋和远隔重洋的美洲大陆去,然后利用抢劫过来的财富完成华夏民族的资本积累。
“这……他们吃到肚子里的金银如何肯吐出来?”
钱安宁这个土生土长的大明人到底是小富即安的心态,自然不能理解李兴之的意思。
李兴之哂道:“你知道吗?吕宋岛上的佛朗机人,每年向他们国家输送多少黄金白银吗?咱们海贸赚来的这点银子和他们比起来不过是九牛一毛,郑芝龙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每年人家给个三瓜两枣的,就这么坐视佛朗机人发财,真是可悲可叹。”
苏国栋奇道:“丞相,郑家一年收多少保护费?”
“一艘船三千两!一年的保护费差不多一千多万两吧!”
李兴之幽幽开口,史载凡海舶不得郑氏令旗者,不能来往。每舶例入三千金,岁入以千万计,郑家以此富敌国,自筑城安平镇;从此海氛颇息,通贩洋货,内客外商,皆用郑氏旗号,无儆无虞,商贾有二十倍之利,芝龙尽以海利交通朝贵,寖以大显、八闽以郑氏为海上长城。
谷“呃……。”
在场的苏国栋、钱安宁以及李邦杰无一不倒吸了一口凉气,一年的保护费千万两白银,那佛朗机人的利润岂不有上万万两,这样比较起来,登州市舶司的进项连他们的九牛之一毛都不如,怪不得徐允爵等人在郑家进驻镇江后,对靖北军的态度暧昧起来了呢。
询问完建造水师战传事宜后,李兴之又吩咐孔懋彩在蓬莱阁准备酒菜,以招待前来听令的山东文武百官。
“李邦杰,咱们在此饮宴,太后那里却冷冷清清,这样吧,你去吩咐厨房,让他们准备几个小菜,咱去看看皇嫂去。”
酒是色媒人,在和诸文武几轮觥筹交错后,李兴之微微有了一两分醉意,李邦杰白天所说的话悄然涌上了心头。
“好嘞!”
李邦杰连忙领命,脸上神采飞扬,大帅想打皇嫂的主意,居然让自己安排,这是没把咱老李当外人啊。
“皇嫂可曾安寝?臣弟准备了几个山东名菜,不知皇嫂可愿意和臣弟饮上几杯?”
借着酒意李兴之带着李邦杰推开张嫣所居的别院大门。
“本宫已经睡了,男女有别,丞相有事可明日再议。”
李兴之丝毫不在理殿内惊恐的声音,自顾自的进了屋。屋内点着两根蜡烛,烛光中,张嫣正和太子朱慈烺、永王朱慈焕在说话,李兴之突然推门进来显然是把房内的几个人吓到了,朱慈焕缩了缩身子往张嫣怀里钻了进去有些害怕的看着李兴之。
“大帅您不是和太后有要事相商吗?末将是不是把明王殿下和永王殿下请出去。”
色中饿鬼的李邦杰生怕这两个半大孩子扰了李兴之的好事,贼兮兮地凑到了李兴之的身后。
“本宫不是说了吗?男女有别,丞相若是有事,明日再奏。”
此情此景,作为过来人的张嫣自然知道对面这个大明的活曹操心里想什么。
“月上柳梢头,本相就是喜欢在黄昏时分奏事,当然了,这次本相来可不是有什么国事,皇嫂是第一次来山东吧,本相命人准备了几个山东特色菜,此来,乃是欲和皇嫂共饮。”
李兴之大刺刺地往旁边锦凳上一坐,笑眯眯地看向面色惊恐的张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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