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浩辉的婚礼,就安排在了玉泉山的翟宅举行,这是翟老的意思,就在自己家里举行,如此一来,能把很多不必要的人给挡在了山下。翟老不想办得太隆重,在宾客方面,除了翟家的亲属外,翟老也只是邀请了自己的几位老朋友过来。
一大早,来接夏言冰夫妇的车子就到了京西饭店门口,曾毅陪着夏言冰夫妇出门,两人今天依旧穿着军装,只是换了一身新的,曾毅则是一身正装,像是要去出席招商引资大会。
到了楼下,一位少校军官打了个敬礼,然后拉开了车门。
夏言冰立时感慨,翟家的司机都跟自己爱人是一个级别的,要知道很多人到了退伍,都评不上少校呢,他心里也不知道女儿的这桩婚事是好事还是坏事,但要是早知道翟浩辉的身份,夏言冰觉得自己一定会有所犹豫,甚至会阻止的,这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不过夏言冰不知道,今天的接亲的车子,还只是翟万林副总长的座驾,翟老自己的那辆老红旗座驾,可是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开出来了,那车要是出来,就想低调都难了。
车子载上三人,直奔玉泉山而去。
张杰雄此时就等在玉泉山脚下,负责迎接夏言冰夫妇。少将恭迎中校,这种事情,也只有在今天这种情况下才会发生,毕竟是办婚宴,礼节最大,就高不就低,夏言冰作为翟家的亲家,从这个角度讲,夏言冰今天和翟万林平起平坐的。
曾毅远远看到张杰雄,就向夏言冰夫妇介绍道:“前面的是翟老的警卫参谋长张杰雄少将,他人很好,就是不喜言笑。”
夏言冰就点了点,心里有底了,赶紧先把车窗放下,等车子在岗哨前停好,他就要推门下车。
张杰雄此时上前几步,一把按住车门,然后向车里的夏言冰夫妇敬了礼,道:“时间紧,咱们先进去,首长们都在等着了!”
说完,也不容夏言冰反对,张杰雄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一份文件,直接递给了负责警卫的少校。
即便是张杰雄自己就是警卫局的领导,负责警卫的少校还是黑着脸,走到车前放下身子看了看车里的众人,跟手中那份军委办公厅文件上的照片仔细对比了几遍,然后才招手示意放行,又朝张杰雄敬了礼,道:“首长,职责所在,请你理解!”
张杰雄还了个军礼,也不多说,上了自己的车子,就在前带路。这玉泉山上住的都是什么人,张杰雄心里最清楚,可不是只有翟老一位首长,除了首长本人外,其余不管是谁,来到这里都得接受检查,谁也不能例外。
幸亏曾毅提前讲了张杰雄这人的特点,否则夏言冰还真要以为翟家不待见自己这位亲家呢,他是第一次到这种地方,看着周围的明岗暗哨,不禁心中暗惊,又有些紧张了起来。
曾毅来过很多次了,他知道,今天这个检查的力度,可以说是放了水呢,一定是警卫局的人知道翟家今天要办喜宴。
车子穿过几道岗哨,就到了山上,快到翟家的时候,曾毅看到翟万林夫妇站在路口,身后还有翟浩辉,以及翟家的几位小字辈人物,于是就赶紧道:“翟万林副总长出来迎了!”
夏言冰早从曾毅的口中,得知翟浩辉的父亲翟万军很早就去世了,今天翟家出面负责为翟浩辉操持的人物,很可能是翟万林,今天一看,果然如此,只是翟万林夫妇亲自到路口迎接,还是把夏言冰给吓了一跳。
张杰雄的车子到了距离翟万林夫妇十米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后面的车子超过张杰雄的车子,也停在了路边。
曾毅下车,帮夏言冰夫妇打开车门,道:“夏叔叔,刘阿姨,到地方了!”
夏言冰看到翟万林肩上那三颗褶褶生辉的金星,心里就有些发慌,他以前见过最大的将领,也就是自己学院的校长,是少将级别,可少将在翟家,也只有到山下领路的份,他不知道自己是该敬军礼呢,还是握手。
“是言冰吧!”翟万林此时微微笑着,等夏言冰夫妇快到面前,就上前半步,主动伸出了手,道:“路上辛苦了!”
夏言冰这才有些回过神,还是按照军人的标准礼节,先敬了个军礼,然后就快速伸出双手,握住翟万林的手,道:“翟总长,你好!”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就不要叫什么总长了。我叫你言冰,你就叫我万林吧!”翟万林爽声笑着,道:“来,进屋说话!”
翟万林的夫人,此时也跟夏言冰的爱人握住手寒暄,一行人就朝翟宅的方向走去。
翟浩辉见过夏言冰和柳薇,就跟在四位长辈的后面,和曾毅一起往里面走,一边低声还跟曾毅不时交流,道:“下部队的事,我跟老爷子谈了,这次可能要去海军!”
曾毅笑着,心道翟浩辉这个选择,肯定会大受翟老的支持。虽说在三军之内,目前还是以陆军为重,但随着经济的发展、综合国力的提升,国防的情势也是会随之而变的。现在是和平年代,很难有斩获军功的机会,陆军之内,又是人才济济、将星云集,翟浩辉如果去陆军部队发展,虽有翟家的支持,但将来升迁的时候,肯定会面临军功不足、威望不足的尴尬局面。
但去海军的话,情况就会有所不同,我们国家虽说海域领土比陆地领土的面积要大了很多倍,但因为海军起步晚,实力不足,致使海域领土被很多国家觊觎垂涎,纠纷不断,远的不说,钓鱼岛的问题至今没有解决,南沙、西沙,甚至都成了一些小国的后花园。
如果翟浩辉能够扎根海军,踏踏实实走出一条科技强军的路子,为我军锤炼出一支决战决胜的水师队伍,那将来的影响力,至少就不会在今天的翟万林之下了。
这也是老爷子退休之前的未竟心愿,每次看到周边小丑国跳出来狐假虎威,老爷子能气得好几天都不去下棋。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翟浩辉的这个选择,让曾毅觉得很高兴,如果去陆军,翟浩辉就算无法达到很高的高度,但一个少将还是轻而易举能被收入囊中的,但翟浩辉却选择了去海军,这是真正军人的抉择,在现在的环境下,发展海军难度可是最大的、内外的阻力也是最大的。
距离路口五十米的地方,就是翟宅了,今天特意做了一番喜庆的装扮,大门口还贴上了纳娶迎新的红色对联。
进了屋子,翟老端坐于前,可能是翟浩辉的主动抉择让翟老意外高兴,他今天的气色看起来格外好,已经超出了人逢喜事精神爽的范畴。
夏言冰在翟万林的引领下到了翟老面前,心情有些激动,这可是传说中的战神啊,他腰杆挺得笔直,打了个敬礼,关切问道:“老将军,您老的身体都好吧!”
“好,好!”翟老声音洪亮,爽朗一笑,就指着旁边的沙发,道:“都是自家人,不要拘束,坐,坐吧!”
等众人坐下,翟老就问了夏言冰的一些实际情况,顺便也是了解下面院校和科研机构的运转。
没有聊两句,张杰雄就进来通知,翟浩辉的外公到了,翟万林就领着翟浩辉又出去迎接了。
翟万军去世后,他的夫人也在翟浩辉一岁多的时候,也因为患上免疫系统疾病,随即病逝了,曾毅曾经翻过翟浩辉母亲的病历,经过仔细的分析和论证,曾毅认为是翟万军的去世对翟浩辉母亲的打击太大了,忧伤过度,所以才会得了不治之症。
这也是翟浩辉和曾毅尤其投缘的一个原因,两人都是对自己的父母没有什么印象,都是在爷爷的抚养下长大的。
不过翟浩辉的外公一家,却也因为这个原因,基本上没沾上翟家什么光,家里最大的一位领导,好像是京城某个区的教育局局长。
随后,翟家的一些至亲和旁系,也都陆续到达,宽敞的客厅就显得拥挤了,一些资历不够的人,就主动到其它会客厅去坐了,彼此寒暄着。
龙清泉和夫人罗瑾瑜也过来了,他们也算是翟浩辉的长辈,晚辈大喜,长辈自然也要过来给予祝福。只是一下车,龙清泉的脸色就变得极度难堪。
巧不巧,在他们前面到达的,正好是庞乃杰,以及庞乃杰的老婆龙韵宁。
两人赶紧过来,向龙清泉打了招呼,道:“大伯!”
按血缘关系来讲,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比与翟家的关系要亲近了很多,龙清泉可是龙韵宁的大伯,和龙韵宁的父亲那也是亲兄弟,可庞乃杰的这句大伯,却差点让龙清泉当场就压不住自己的脾气。
“哼!”龙清泉没给庞乃杰任何好脸色,就那么冷哼了一声,不过他对自己的侄女龙韵宁,还是不错的,关心道:“韵心,在下面还都习惯吧!”
龙韵宁也知道自己大伯不待见庞乃杰,简单寒暄两句,就让龙清泉先进屋。
龙清泉也没客气,背起手朝屋里走了过去,心道早知道会碰到庞乃杰这个孙子货,自己今天绝不会过来这里的。
等一进屋,龙清泉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他一眼就看到了站在角落里的曾毅,他这辈子最不愿意看到的两个人,竟然同时都在翟家出现了。
曾毅也看到龙清泉了,但面色却是极度坦然,他该做的事情已经做了,至于龙清泉是什么想法,对自己又是什么看法,曾毅根本就不在乎,他也没打算龙清泉能一下就看得起自己。
龙清泉是有涵养的,他笑着上前,就到了翟老的身边,“翟老,我向您道喜来了!”
“是清泉啊,还让你大老远过来一趟!”翟老笑着,“有心了!”
“浩辉是我看着长大的,他这么大的喜事,我这个做长辈的怎么能不到呢!”龙清泉笑着道。
翟老微微颔首,道:“记得浩辉小时候,最喜欢去你那里找美心玩,这一转眼,两个孩子都长大成人了。”
“是啊!”龙清泉附和着,“翟老可是没少为他们操心,现在好了,您老可以享几天清福了。”
“我记得浩辉和美心好像是同岁吧!”翟老此时盯着龙清泉,道:“美心的婚事,你也要抓点紧啊!”
龙清泉就道:“我们也着急,但孩子说是要趁着年轻多学点东西,这不,嫌我们说得多了,就到国外躲清闲去了!真是女大不由爹,只能由着她了!”
“时代不同了啊!”翟老突然感叹了这么一句。
龙清泉的脸色就微微涨红,他怎么可能不明白,翟老这是句反话,听起来,好像是在说时代不同了,我们这些长辈在儿女的事情上也没有什么权威了;但实际却是在说,时代不同了,儿女自有儿女福,我们这些做长辈的,就不要去插手了。
这正是翟老说话的高明之处,平淡无奇之中,给龙清泉提了个醒。
“是啊,时代不同了!”
龙清泉附和了一句,他也没有什么好回答的了,离开翟老这里,又去跟翟万林等人去寒暄。
这玉泉山上,还住了很多领导,大家知道翟老家里有喜事,自然也要过来道喜,再加上几位老同志过来了,正前的大客厅就真的人满为患了,除去必要的人,大家都一起去了后面。
后面有一间厅,比前面的面积还要大了许多,此时摆了很多张椅子。
众人进了这里,看似是随意落座,但仔细观察的话,还是能发现有三个很明显的圈子:翟家几位有实力的至亲旁系、包括龙清泉这内,这属于是第一个圈子;没有实力,但有辈分的,这是第二个圈子,包括了夏言冰、以及翟浩辉的外公一家;第三个圈子,属于是年轻一代,不怎么讲究什么圈子与实力,胆大的还在厅里随意走动,忙着拓展自己的结交范围。
其实按照礼节,今天到场的很多人,只要送上祝福即可,是不会真的留下来吃酒的,但此时谁也没有着急走,就是最想离开的龙清泉,也没有离开。大家坐在里面聊天的同时,还在仔细听着着外面的动静。
曾毅稍稍一琢磨,也就了然了,以翟老的地位和影响力,就算再怎么想低调地办这个婚宴,怕是也难以低调,这些人坐在这里,都是在等着更大分量的人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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