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去找委托人先生,而你要自己行动?”奇兰克诧异地对查理问道,“你觉得我会同意吗?”
“实际上,敏,如果我执意要自己行动,你根本就拦不住我,”查理说道,“比方说,在昨晚的深夜,你还在呼呼大睡的时候,我偷走你的钥匙,或是直接从窗户溜走,再或者说,在白天我和你一起出门的时候,我一溜烟地跑进巷子,而你根本就追不上我。”
查理补充道,“如果你真想关住我,应该租一栋没有窗户的房子,或者干脆找一个地下室,然后把唯一一扇门的钥匙吞进肚子,即使如此,你还要时刻防范随时可能因噪音找过来的房东和邻居。”
查理坐在沙发上,他的嘴喋喋不休地蹦着字,奇兰克站在他对面,糟心地捏了捏皱起的眉心。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在表达我的诚意,敏,我分明可以偷偷溜走,但我仍冒着被你阻止的风险,也就是现在,特地来请示你。”
“如果你没有请示我,等你回来,你就完蛋了。”奇兰克凶道。
查理笑了起来,“我是个疯子,考虑不到那么远。”
虽然查理这么说了,但从他格外清晰的逻辑上看,奇兰克知道他肯定考虑的到那么多,“你要怎么让我相信你不会出事?”
查理无奈道,“我向你发誓?至少这一趟,绝不会出什么事。”
奇兰克最后叹了口气,“你的手怎么样?”
查理展示给他看,原本骨折的双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查理为了不让骨头长偏,还特地经常掰动它。
“那药膏的作用那么好?”他难以置信得到。
“相信我,”查理神秘地说到,“绝不是药膏的作用。”
奇兰克在查理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总而言之,我会在天黑前回家,在我回到家的时候,我必须能够看到你。”
“一言为定。”
……
委托人的妻子是一名十分有气质的女人,她和查理记忆中的涅西雅长得并不一样,她的谈吐温柔,心思细腻,光凭外表上看,几乎没有任何人能联想到她是一个外遇,并且图谋丈夫财产的女人。
别说外人了,就连委托人自己都差点没能相信这个事实。
今天,他特地拿了个照相机在妻子的住宅外蹲守,他在等待一个叫布洛特的律师进入妻子的住宅,然后他就会翻进围墙,躲在妻子的窗外,时刻观察屋内的状况,在两人逾距缠绵时,用手中的照相机狠狠拍上一张。
虽然偷窥独居女人这件事在单独说出口时是一件令人恶心的事,但考虑到偷窥者正是女人的丈夫后,这种道德上的负罪感莫名其妙地减轻了。
可是直到奇兰克赶来的时候,这名委托人都没能等到布洛特律师来访,奇兰克无奈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等了,布洛特律师是不太可能在这个风口浪尖上露出破绽的。”
“再说,你使用这种方式取证,在法庭上的评价也不会太好。”
“奇兰克先生,你说,他们会用什么方式污蔑我?”委托人忽然问道。
“嗯?”
“在昨天晚上,那名叫做布洛特的律师找上了我,”委托人不安地说道,“他告诉我说,他可以给我一百镑,让我主动放弃这起官司,我的妻子也答应不再需要我的财产,他们只要名分,我的妻子是因我的冷落心灰意冷,才选择离开了我。”
他说道,“他还告诉我,我当然可以选择拒绝他,只是他们已经找到了‘证据’,即使真的上了法庭,我也是‘死路一条’。”
“您冷静一下,先生,”奇兰克说道,“假的永远是假的,只要我们能够临危不乱,并不是不能拆穿他们的谎言。”
“可万一他们已经打典好了法官呢?”委托人问道,“而且我这段时间的确冷落了我的妻子,可那只是因为我觉得她出轨……”
“所以我们需要整理你和你妻子的相处,向法庭证明你不是那样的人。”奇兰克将蹲在草丛里的委托人扶了起来。
委托人被奇兰克的话重新振奋了精神,这时,奇兰克忽有所觉,他的视线朝妻子租住的住宅中看过去,那个长相温柔的女人,此时正站在窗边,微笑地看着他们!
奇兰克浑身的寒毛炸了一下,他看着女人很快拉上了窗帘,奇兰克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委托人,很快扶着他离开了。
远处,查理不知何时爬上了树,他将双手比成个望远镜的形状,远远观察着奇兰克那边的动向。
“涅西雅……她身上的确没有魔力。”查理喃喃自语道,“是委托人的行动太明显了吗,的确有这个可能。”
或者是涅西雅猜到丈夫和丈夫的律师会到她租住的房子附近查看情况,因此特地注意了附近的动向,这都是有可能的行为。
“哎,奇兰克那家伙太死板了。”查理啧啧评价道。
确认了奇兰克那边没事,查理也从树上一跃而下,他用仅剩的零钱买了张城市地图——这个国度的名字虽然也叫佩恩,首都的名字叫做多罗克斯,也分中心区,西区,与东区,但地形却与查理印象中的多罗克斯并不相同。
他沿着一条路找到了治安最乱的西区,又轻车熟路地走进一个黑酒吧,这家酒吧自然不可能是给西区那群穷人预备的,它只对一些特殊的人开放。
查理刚走到吧台前,就有一名坐在转椅上,穿着暴露的女人朝查理搭话。
“哦,瞧这小哥,是生面孔呢,有兴趣和我喝一杯吗?”
查理冷漠的眸子顿时装得热情似火,他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搂住女人的肩,凑近她的鼻息说道,“想喝什么?”
女人顿时被查理的态度取悦到了,她装腔拿调地笑着说道,“随便什么,先生,让我看看你的酒量。”
查理将几苏勒大大方方地放在桌上,“来两杯最烈的酒。”
他不像那些自认为有几分财产的人粗犷地将钱拍在桌子上,营造出很阔气的模样,实际上露出自己的粗鄙和丑陋,查理轻描淡写的态度令女人更欣赏了,她知道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权谋者。
她一边嗅着查理身上的气味,一边将调酒师送来的酒小口小口地饮下,查理则是毫不在乎地尝若饮水,不一会,女人的脸上已经泛起红晕,而查理依旧清醒。
见此,查理知道时机已经差不多了,女人十分自觉地被查理灌醉,又默认自己被查理带走,他们来到了开在酒吧隔壁的旅馆,查理付钱开了一间房后,他将女人甩在了床上。
就在女人还在为查理“这么粗暴的嘛”而感到疑惑时,查理已经走上前对她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醉醺醺地说道,“我叫菲丽,先生。”
“菲丽女士,”查理笑了起来,“您知道吗,随便跟着一名未曾谋面的男人单独相处,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什……么?”
女人在下一刻瞪大了眼睛,她已经清醒过来,因为她发现了查理手中拿着的玩意,那居然是一串明晃晃的锁链!
玩这么大?
女人显然误会了他的行为,查理也故意笑了一下,拿出了另外一样东西——那居然是一副手铐,“抱歉,拿错了。”
“菲丽·刊奇尔小姐,您被捕了。”
菲丽看着那对手铐落在了她的双手上,她惊恐急了,当然,如果她有像查理那样的勇气,只要讲双手大拇指的骨头脱臼就可以获得挣扎的余地,可惜,一切都只是假设而已。
事实上,女人被吓坏了,她根本就没有将自己的骨头脱臼的勇气和蛮力。
“你,你是治安官?你有什么权利逮捕我,我犯了什么罪?!”
“涉黄不行吗?”
“放你娘的狗屁,你情我愿的事,算什么嫖/娼?!”
“哦,这样啊,”查理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你私藏罪犯,以此获得暴利的的罪名足够吗?”
女人的脸色唰地白了,“你……你这是污蔑!你凭什么这么说?!”
“当然是因为我知道你的秘密,”查理笑着,“你身上那些金银珠宝,还有你每一根头发,可都透露着罪恶的味道呢。”
“你给那群人提供住所,帮他们隐藏行踪,那群人给了你很大好处吧?只可惜他们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你应该清楚你的处境,现在,我要求你将他们的据点说出来。”
即使落到这般地步,女人的态度还是很强硬,“我不会告诉你的,治安官,你要逮捕就逮捕我好了,我被他们威胁了,如果说出来,我会死的。”
“我知道,你已经无法回头了”查理说道。
“对,所以……”
“但是谁告诉你,我是个治安官的?”查理笑着从外套中取出一把水果刀,他将刀在手指间把玩,忽然朝女人的脸丢了过来,女人眼睁睁地看着刀刃朝自己刺来,最终在离她眼球一厘米的距离停下,只割断了她的几根发丝。
女人哆哆嗦嗦地睁大眼睛,浑身被冷汗浸透,说不出话。
这次轮到女人的反应取悦了查理,“我是个疯子,杀人不眨眼的疯子。”
“所以你最好全说出来,这样的话,还有可能多活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