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有些混乱。
佐助、陈秀、林克、唐珂几人的衣服被扯得破破烂烂，陈秀的小辫子都被薅秃噜皮了，此时看起来颇为狼狈。
几个人坐在天桥的阶梯上，旁边，警方正在给昏昏沉沉的群众做检测，确保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
“他不是精神系。”
沉默片刻，佐助说道。
“规则系，否则他没这个能力控制你，你比他强得多。”
“嗯，”陈秀扯下头绳，大片大片的掉发和头皮的撕裂感让他疼得咧开嘴，“他的控制很强硬，但被控制的时候我没感觉到精神有受影响，是清醒的，这不符合精神系的特征，他操控的单纯只有我的身体。”
“大概25秒左右。”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
“凡人级控制凡间级25秒……”
陈秀抖了三抖，如果凶手那时候还有其他帮手，25秒都够他死一百次了！
规则系异神通强的地方在于其不讲道理的绝对性，用游戏术语来说，这就是一个指向性的硬控，不论闪现还是金身，只要你还在他的规则范围内，就是必中！
想要破除也很简单，一般来说有三个方法。
其一，用另一种比他更强且互相冲突的规则去覆盖掉原本的规则。
第二，找到规则的漏洞，再将其打破。
第三，实力高到足以无视规则。
但很显然，这三种方法目前都不适用。
“他的力量应该是通过那双眼睛施放。”
陈秀回忆，他当时不到半米就可以抓住那老畜生，但对方仅仅是隔空瞪了自己一眼，瞬间，自己就失控了。
“眼睛？”
听到这个词，佐助坐不住了。
宇智波家族就是以一双写轮眼闻名，他不承认这世上有比他还强的眼睛！
“没错，眼睛。”陈秀没有注意到佐助的异动，“但是并不需要对视，似乎只要看到就可以将他人作为控制的傀儡。”
“只要看到就能发动吗……”
“确实是麻烦的能力。”
一旁，唐珂听到两人的对话，“如果是这样的话，对方只需要钻进人堆里，普通人在他的异神通面前根本没有反抗之力，他完全可以控制平民自杀以此来威胁我们。”
听到这话，三人同时看向唐珂，把小伙儿看得毛骨悚然。
“我……我分析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你说的对。”
林克闷闷地说：“这种能力，在城市里是无敌的，有上百万普通人的性命作为把柄，我们根本奈何不了他！”
“不，还没这么夸张。”佐助沉声道：“如果他真有这么强就不必东躲XC了。”
“他使用那个能力肯定需要什么条件，我们发动异神通只要付出异神能就够了，但规则系，可就不一定了……”
“毕竟，代价，也在规则的范围内。”
他意味深长地说，陈秀听到这话露出思索的神色。
“把他交给我，”佐助满脸冰寒，“你们给我压阵。”
他的视线集中在异神能雷达上，那颗灰色光点停下了移动。
不出所料，他的机动性差得还不如普通人。
“要用眼睛对付眼睛！”
……
“啊呃呃呃！”
顾志国抱着左腿痛苦地翻滚。
脏兮兮的烂布包裹下，他的左腿内侧已经彻底腐化，黑红色的肉块与某种干化的胶质物爬上了他的身体，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从腐烂的区域散发。
佐助没有说错，这么不讲道理的强大异神通，必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疼痛大概持续了两分钟，大腿上暗中撕裂的瘙痒与难耐终于舒缓下来。
“给我水！”
他对着房间外低吼，不一会儿，一个木木的中年男人宛如行尸走肉般走进房间，手上端着一杯白开水。
顾志国挣扎着从床上爬起身，拿起水杯全部灌进干涩的喉咙。
他现在藏在一座居民楼内，房子的主人被控制，对他言听计从。
顾志国心知肚明，那群人能找到他第一次定然也能找到他第二次，自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牢笼中逃出来开始就早有这个心理准备。
但是他不慌，只要有这双眼睛在……
他双手掩面，阴冷的笑不知是从嘴里发出还是厚重的鼻音。
“燕子，没想到吧，我也有一天可以拥有这种神力，等着我，我一定会用这天底下最残忍最肮脏的手段一点点消磨你的意志，把你重新变回我的东西！”
“嘿嘿嘿！”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心潮澎湃。
年轻时候的顾志国是一个小有成就的企业家。
他自己开了家公司，做的是物流方面的业务，他娶了个漂亮的女人，生了个可爱的女儿，取名叫顾燕幼，他们过着还算幸福的生活，虽算不得大富大贵，但至少不用为了简单的柴米油盐发愁。
那可以说是他的人生巅峰。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顾燕幼8岁那年，因为投资不慎，顾志国破产了。
他欠下了高额的债务，从此一蹶不振，每天用酒精麻痹自己。
妻子的劝诫他不理会，甚至大打出手，年幼的女儿躲在角落看着母亲一声声惨叫，顾志国狞笑着用皮带抽打在她身上。
顾志国知道，这个女人根本不爱他，只是为了他的钱而已，他难道爱她吗？也不是，他只是喜欢那张娇俏可人的脸，觉得这样的女人带出去能给自己长面子罢了。
可是现在他没钱了，于是各取所需就不对等了。
后来，女人逃走了，不知道逃去了哪里，她或许是去追求幸福，也可能是去寻找更有钱的男人了，只留下顾燕幼一个小女孩面对暴怒的顾志国。
顾志国怨恨女人的不告而别，他把所有的愤怒和憎恨都发泄到女儿身上。
顾燕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她那张美丽的脸蛋与那女人越来越像，几乎一模一样，恍惚间，顾志国把女儿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可能是疯了，他也明白自己疯了。
他的良心被狗吃了，他就像一匹藏在人群中的饿狼。
直到有一天，顾燕幼获得了一种强大又神奇的能力，从那天开始，两人的身份对换，施暴者变成了被施暴者，顾志国的眼球在尖笑中被生生挖走，他失去了光明，被锁在铁笼里，像牲口一样乞求女儿的原谅以及每天一口的热饭。
顾燕幼失踪的第五天，顾志国奄奄一息地躺在铁笼里，他快死了，身体干瘪成一块单薄的皮肉，严重缺水，软踏踏地黏在骨头上。
弥留之际，一种神奇的力量从身体涌出，宛如天降甘霖，奇异的波动在他空洞洞的眼窝中传导，他又能看见了，他重见光明。
靠着骤然大增的力量，他挣脱那个束缚了他两年的铁笼。
他获得了神明般的力量，任何人都要对他言听计从，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之主……
但是还不够！
他要复仇！
他要报复顾燕幼，他要报复那个背叛他的女人！
现在的他比曾经的他更加疯狂，他已经完全丧失人性，而那些无辜的女孩只不过是顾燕幼的替代品罢了。
对于他来说。
只是……餐前甜点？
“餐前甜点？”
一个冰冷的声音在顾志国耳中响彻。
顾志国面色惊恐。
“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落入写轮眼的圈套，畜生。”
一把钢制苦无刺进了顾志国的胸口，旋转，彻底把他的心脏搅成烂泥。
“不可……能！”
他吐出一口鲜血，他告诉自己这些都是假的，自己不可能被杀死，可是浑身上下那种贯穿大脑的剧烈疼痛确实在说，“你已经死了”。
顾志国失去力气，面朝下摔在地板上。
几秒后，他慢慢爬起身，脸色苍白地惨笑，“果然是假的，果然是假的……”
他没有死。
“你想和我玩，我就陪你玩玩！”
灰蒙蒙的雾气从他的眼中弥漫开来。
他走到窗户前，一把拽开窗帘。
阳光透过透明的玻璃洒满房间，顾志国被这气势汹汹的阳光晃了眼，伸手遮挡。
“砰！”
枪口冒出火焰，一颗长长的铜黄色的子弹从他耳边穿过，玻璃炸裂，万千碎片在太阳下爆出炫目的光彩，摩擦的火花让顾志国愣了愣神。
身后的家具被轰出一个大洞。
远处大楼上的狙击手脸色难看，“怎么可能？”
他是部队里百步穿杨的神射手，万事俱备的状态下怎么可能犯这种失误？
可是不等他开第二枪，一种神奇的力量已经将他控制。
“不要……不要！”
他慢慢移动枪口。
“哈哈！可惜，一切都在我的计算之中。”
顾志国猖狂地笑。
他对着窗外大喊，“我知道你们在这里，我们来玩个游戏吧，你们可以瞬间杀死我，但我也能瞬间杀死这些凡人！”
“我的手上现在一共有17名人质，奥，现在再加上一位狙击手，人的力量是无穷的，而我只是一颗小小的助燃剂。”
他竖起一根手指，“我不知道子弹有多快，但是我想让他们死，只需要一秒！”
“如果我死了，17个人会同时扭断自己的脖子，那么，选吧，放我离开？还是17个人死？”
他咧开一口烂牙，那张丑陋污秽的脸上满是戏谑。
“顺带一提，每过一分钟，你们骄傲的狙击手就会随机射杀一位平民。”
“所以，快选吧！”